五月初一,固伦恪靖公主带着膝下第四子罗布丹彬多密来到京城,先是休整一日,第二日便带着儿子入宫来拜见皇上与皇后。
茉雅琦与悦嫔早早的就被皇上叫到了景仁宫,只坐在下首充做陪客,看着恪靖公主与皇上皇后说家常。
“恪靖也是许久没有回京了,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正好罗布丹彬多密年岁正好,叫他去上书房去读书去,也省的叫你操心。”
恪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儿子,笑着说道:“他从小就不老实,最好舞枪弄棒,皇兄若是叫他去了上书房,岂不是考验师傅的涵养。”
皇上捋了捋自己的那一小撮胡子,笑着说道:“恪靖可别这样说,尚书房也不单单是读书席文,还有骑马御射也是正经课程,罗布丹彬多密从小在漠北长大,想来身手也是了不得,叫他在尚书房,也好给朕的儿子做个榜样。”
恪靖有些好奇的说道:“如今在尚书房读书的是哪几位皇子?”
“是朕的六阿哥弘晏,他年岁与罗布丹彬多密相当,如是皇妹舍得,便叫罗布丹彬多密在宫中做一个伴读又有何妨?阿哥所中有的是地方,到时候就叫罗布丹彬多密与弘晏住在一起,一起学习也有一个伴儿。”
恪靖稍稍有些心动,自己四子一女,女儿早就出嫁不必担心,四个儿子中大儿子早被确定为继承人,其余三子还没有着落,若是叫罗布丹彬多密在皇宫谋一前程也好。
于是便笑着说道:“听说皇兄的六阿哥是宫中的懿妃娘娘所生,可是那位献策的妃子?蒙古那边早就流传出她的美德,牧民们都在感念她的心善,能够想出这样好的法子帮助牧民。
皇妹此次入京,也想见见这位小皇嫂,皇兄可能满足皇妹这个愿望?”
皇上哈哈大笑,伸手一指:“朕就知道你会对懿妃好奇,这不,早就将她替你请来了,坐在你对面这位便是懿妃了。她身边的那位是悦嫔 ,想来你也是见过面的。”
恪靖状似吃惊的看着对面那位面带微笑的妃子,起身便要行礼,被眼疾手快的茉雅琦赶紧拦住。
“恪靖公主可不敢这样,本就应该是本宫与公主见礼才是。”
“小皇嫂实在是谦虚了,如今蒙古哪一部不感念您恩德,便是给您立长生牌子的也多的很。
今年本就是遭了灾,正是因为小皇嫂为皇上的献策,才叫牧民们敢将弱小的羊杀掉吃肉,羊身上的羊毛粗洗好后送到归化府中还能得上一笔钱,损失比往年少了何止五成,这都是小皇嫂的功劳啊。”
茉雅琦被恪靖公主这一声声的小皇嫂叫的有些尴尬,又被那些夸赞堵的说不出话来,只好看向皇上眼神求援。
皇上还是靠谱些的,为茉雅琦解围说道:“恪靖不必这样,她是你的小嫂子,能帮到你们也是善举。”
恪靖却是摇头:“皇兄可别这样说,若是往年,蒙古只能派人与皇兄求援,今年却只是叫皇妹来京与皇兄道谢,这可是不同的多。所以皇妹才要这样感谢皇上,感谢小皇嫂。”
皇上明白恪靖话中的意思,那边是今年蒙古过的还算可以,皇兄便是不帮忙,等回去的时候给些赏赐,或者是给些交易的份额,那边能互利互惠,不用拨款照顾。
听到此处,皇上对恪靖的不满稍稍去掉了些,知道顾及着大清还好,公主是送出去联姻,但是要为大清谋得利益才是皇上所希望的。
恪靖这一点做的便很好。
皇后坐在一旁本是一直笑着,可见到恪靖对懿妃这样推崇,又是一口一个小皇嫂的,实在是入不得耳,笑着插话:“皇上,这马上就要到了午膳了,想来罗布丹彬多密年纪小,想来早就饿了,不如皇上请公主用个午膳?”
皇上恍然,笑着说道:“如此也好, 苏培盛,去尚书房将弘晏叫过来,中午一起用膳,再与师傅说一声,弘晏下午便先不去了,先带着罗布丹彬多密去参观参观皇子所,选一处喜欢的地方,以后两兄弟就一起上下学,也省的弘晏孤单。”
苏培盛应声低头退下,皇上则是邀请恪靖去用膳,连带着茉雅琦与悦嫔也一起去,只是没有注意到皇后的脸色很是难看。
恪靖在漠北可谓是举足轻重,虽然常年住在归化府,但是每年都要回漠北参政制定决策,这样的人物若是叫她的儿子留在弘晏身边,那本就地位很是高贵的弘晏,岂不是更如虎添翼。
若是三阿哥是一个好的,那皇后大可不必担心此事,只是按照阿哥所三阿哥院子中的那些眼线的话,三阿哥浪费在后院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若是如此,如何能比得过弘晏。
弘晏从小就聪明伶俐,又有皇上叫师傅早早启蒙,如今身边的两个伴读也是一等一的人家,这又有一个蒙古那边的小表哥陪着一起学习,若是皇上错了主意,三阿哥的地位岌岌可危。
皇后此刻的危机感陡然上升,看着茉雅琦的身影有了杀意。
自古子凭母贵,母凭子贵。若是懿妃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凭借着她的那点小机灵和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不是没有机会。
整场宴席上,皇后都在一心二用,一边与恪靖交际,一边又在观察着懿妃的一举一动,很快她便觉察出不对了。皇上对懿妃的关注着实是多了许多,便是懿妃喜欢用什么,喜欢用什么菜,爱喝什么汤都清楚明白。
皇后心中警铃大作,万不能叫懿妃再作威作福了,一不小心尾大不掉,皇后觉得自己怕是也不能挽回。
皇后对茉雅琦的关注,茉雅琦怎会感觉不到,但是茉雅琦如今就是这一点练得很好,能够面不改色的当作无事发生。
即使是皇后微微出神的看着自己,茉雅琦也能当作是在看她身上的发簪子,耳坠子,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定不可叫皇后抓到一丝把柄,谁知道皇后心中装着什么坏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