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刚进酒店便看见大厅里的昂热,他和另一位老人正从前台办理完入住登记,临走前和前台专员来了一波互抛媚眼。
昂热注意到了进门的路明非,主动打了个招呼。
“明非,对里昂这座城市感觉怎么样?”
路明非倒是不怎么在意昂热的为老不尊,实在是他其实很习惯有个这样的长辈。说起来昂热还算好的,至少他不会像某个红衣老大爷一样整天让自己去给他订披萨。
“真要说其实一般,您知道的,我以前就是个土里土气的穷小子,就算您把信用卡给了我,我一时半会也干不成什么骄奢淫逸的大案要案。”
路明非倒不是不想花钱,他是实在找不到地方花。
他又不可能拿昂热的黑卡套现,剩下的吃吃喝喝才花几个钱?更何况路明非他们的未成年人身份注定了他们在没有地头蛇的引荐那是进不了网吧,去不了夜店,这样一来他跟呆在国内哪有什么区别。
不对,也不能说是完全没区别。
今天早上他和楚子航在餐厅吃早饭的时候听到酒店外闹哄哄的,因为这里的人都说法语,他们谁也听不懂他群人在闹什么,于是路明非出于好奇,操着美式英语向侍者询问。
侍者解释说那群人是出租车司机,最近油价上涨,出租车公司不愿意给他们掏上涨的这部分溢价,所以他们搞起了罢工游行。
这事要是放国内,资本家那是要你说打工人没良心的;但这事放法国,那就是法国人民为了人权与自由的阶级斗争。
“看来有些人让你对我有些了了解,虽然是我不太想让你知道的那方面。”昂热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介绍一下,温斯顿·艾弗雷·萨克,我的老朋友,他可是我们卡塞尔学院的杰出终身教授。”
“您好,我是路明非。”
路明非向萨克打了个招呼,他的气质跟昂热相差很大,路明非猜想这位卡塞尔学院的终身教授应该是位赫赫有名的教育家。
“明非,我也这么称呼你吧,你可以叫我萨克,将来要是选择卡塞尔学院的话你可以选修我的《龙类文明与历史技术演变》,相信你会在这门课上有所收获。”
“谢谢,不过这些离我现在还有些远。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仔细斟酌您的建议。”路明非转向昂热,“我先上去了,我们的相机落在了房间里,我跟楚子航下午决定去富维耶山看看,据说那里可以俯瞰全城。”
“去吧,好好玩玩,里昂是个很美的城市,也有悠远厚重的历史,相信你们会喜欢上它的。”昂热挥挥手,向路明非告别。
电梯门大开,路明非半只脚已经迈了进去,昂热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路明非喊,“对了明非,记得要保管好自己的东西,虽说里昂很好,但也有一些糟糕的地方。”
“知道了,昂热校长。”路明非说。
电梯门缓缓关闭,挡住路明非与昂热之间的视线。
“怎么样?”昂热轻声问。
“什么?”萨克不明所以。
“明非。你觉得他有可能继承那些只是么?”
“那个孩子?”
萨克看向昂热,发现昂热并不像是开玩笑,他沉吟了一会,说:“委实说我没法下判断,我和他之间在此之前素未谋面,况且他看上去不像一个逻辑性极强的人,他的态度过于跳脱,这种性格注定他不适合某些需要沉淀的工作。”
“那还挺可惜的,这样一来话你就得再找一位学生传承衣钵了。”昂热挑了挑眉,表示遗憾。
“你很看好他?”萨克反倒升起了兴趣,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位密党的顶尖刽子手如此看好一个年轻人了。
上一个他看好的年轻人是谁来着?
似乎叫做楚天骄?
“当然,”昂热眼里满是信任和溺爱,“明非就那个‘The One’,我们与龙族间跨越了数千年的血与火的历史会由他亲自镌刻下那个象征新时代的句号。”
……
Iial Lyon - Hotel Dieu 酒店,这是一家位于电影微型博物馆附近的五星级酒店。酒店周边还有许多商店、食品大厅、餐厅和酒吧,它们连在一起,像一座大型游乐场。这里是里昂的中心,步行即可到达任何景点或市集,是比Lyon Iional City Marriott更为中心的存在。
路鸣泽端着一杯甜豆浆慢慢喝,苏恩曦在大床上噼里啪啦的敲着笔记本电脑键盘,明明是行程很短的小按键,路鸣泽也搞不懂他的账房小丫鬟是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的。
“又是谁把你惹了,要不我去帮了刀了他。”酒德麻衣伸手揉了一把苏恩曦的脸,惹得这位财神爷翻了个白眼。
“是贪得无厌的汉高,北美华尔街的老流氓,妞你去把他做掉!”苏恩曦咬牙切齿,像只被抢了储备粮的仓鼠。
“你当我没说。”
酒德麻衣打了个哆嗦,这和西游记里让小弟单枪匹马去干掉唐僧师徒有什么区别?送死也不是这样送的。
“那就起开长腿!看我不把他安然公司的股价变成昨日黄花!”
无视掉正在与华尔街博弈陷入狂躁的苏恩曦,酒德麻衣毫无形象的压到苏恩曦腿上,盯着天花板,酒德麻衣问:“老板,你说我们把七宗罪送给密党干嘛,小白兔又不会承我的情,我们还不如像快递小哥一样亲自把这套炼金武器送给他,说不准人家还会念一下你的好。现在你忙东忙西运作了这么大半天,不图名不图利到底图什么?”
“因为七宗罪已经不重要啦。”
路鸣泽叹了口气,放下喝了一半的豆浆打了个响指,装着七宗罪的黑箱出现在了桌子上,只是一瞬间,这套足以屠戮龙王的炼金刀具仿佛有了灵魂,“罪与罚”领域骤然爆发,箱子里传出威严古朴的龙鸣之音。
这声音似高塔顶端的祷告,又像深渊恶魔的低语。
不过数秒,酒德麻衣就被迫开启了黄金瞳,连苏恩曦也没了动作,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这套还未出匣的利刃。
“水底下的爆炸让它粘上了参孙的血,这套东西已经活了,当他‘罪与罚’领域张开到极致时,就连次代种也握不住它。与其让他放在我们这里吃灰,不如卖给密党,还能补贴家用。”
路鸣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把手放在黑箱顶上,箱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虽然我还没有查清楚小白兔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但这东西对他而言已经变成可有可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