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体们交流了半天,最终放弃了在九天使九恶魔理论上拓展的想法。这个理论被一次又一次强化只能导致人类在非理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谁也不想被凡人当作神明一样的崇拜。
退而求其次,原体们准备以帝皇赋予的任务为理由来解释叛乱原题的回归。
“帝皇赋予了我一个艰难的任务,那就是将背叛他的孩子一个个找回来,并让他们跪在黄金王座面前忏悔。能审判他们罪责的只有帝皇,也只能是帝皇。”
察合台向斯图努斯回答着,他在言语中并没有提起林凡的存在。毕竟对于广袤帝国中的无数星界军、战斗修女会、星际战士等等组织来说,林凡这个名字既陌生又平凡。即使是替换成林凡早年间在帝国行动所使用的匪号——圣肥皂来说,也只是在军务部、审判庭那巨大的档案库中占有一个隐秘的位置而已。
而且林凡做的事情说出去谁信?他的案例实在是不适用于给帝国人民做宣传,要知道某些帝国人民甚至连地心引力的概念都没有,他们会将不同星球引力带给他们的身体影响视为一种超自然的诅咒。
要是真到解释林凡来历的时候,也不是不能解释。直接轻飘飘撇一句帝皇神选,然后用严肃危险的语气警告询问者不要多嘴即可。聪明人会知道该做些什么的。
“把帝皇的孩子都找回来然后审判”斯图努斯向察合台垂下头以感谢他的解释,“那他真的值得信任吗?经过了这么长岁月的腐化和堕落”
“你是怀疑我的判断?还是怀疑帝皇的意志?”
“不敢”
察合台看着斯图努斯不服气的样子也是无话可说,他向福根投去目光,表示这个交流活动是他要求举行的。结果直到现在,福根像是个闷葫芦一样,全是察合台可汗忙活。
“斯图努斯,我兄弟的孩子。”福根笑了笑试图用这勉强的笑容压下心中的悲伤。
斯图努斯看向福根,眼里只有质疑和厌恶。
“做出许多荒唐事的我不寻求你们的原谅我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也只是希望能向你们传达费鲁斯的意志”
眼见斯图努斯要出口唾骂自己的大言不惭,福根也是在他唾骂之前用更加诚恳精炼的话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诚然,我杀害了自己的兄弟,你们的父亲。但是你也必须要承认,在所有原体之中,我和费鲁斯情同手足。我了解他也知道他对于钢铁之手有着怎样的期盼和愿望。”
福根这番话正好命中了斯图努斯的软肋——钢铁之手的未来将如何发展。
恍惚间,斯图努斯仿佛又一次看到了费鲁斯失望的用锤子将钢铁之手纹章敲碎的画面。
“我”斯图努斯想说自己对于福根的鬼话没有任何兴趣,但他微微前倾的身子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血肉苦弱,机械永恒。
这句话在钢铁之手中被奉为不可质疑的真理,坚硬的钢铁远胜于脆弱的血肉。历代钢铁之手都将他身上的血肉视为一种拖累,对血肉的恼怒促使他们对肉体不断施加伤痕和惩罚。
憎恨软弱,摒弃弱者。
所有的星际战士都憎恨软弱,但钢铁之手则是将这种态度发挥到了极致。他们会寻求消除任何可被察觉到的弱点,以至于将帝国卫队、星球防卫军等盟友视为软肋并拒绝并肩作战。
没有英雄,不沐荣耀。
在星际战士中,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者和老兵备受战团的尊敬和崇拜。但在钢铁之手这里,这种规则就行不通。
当一名战斗修士有资格成为钢铁圣父,他就会获得与身份相匹配的巨大话语权和影响力。战团中其他指挥官会注意接受钢铁圣父的意见,并给予莫大的尊重。但钢铁之手为帝国部队对他们的尊敬对待和赋予的英雄头衔全无好感。
他们认为星际战士本质就是帝皇的战争工具,工具的功能和本身存在的使命便是最好的奖赏。除此之外的一切多余活动都是对工具使命的辜负和亵渎。一柄锤子只要能将石头击碎,那就是好锤子,至于往粗糙的锤头上面雕花,往锤柄缠着美丽的丝带属实没有必要。
钢铁之手目睹过巴尔和奥特拉玛那金碧辉煌的塑像,芬里斯那披着各种颜色毛皮亮羽的萨满。他们不会对友军的怪癖指手画脚,但他们仍然会抱着不满的情绪和友军共同作战。
艰难时刻,三言两句星际战士之间便起了冲突。然后就是钢铁之手对友军的冷言冷语,把他们和堕落的帝皇之子相提并论。
这些思想已经在钢铁之手内部运营了许久,一直以来都没有着明显的缺陷,直到进入了蓝宝石之王的陷阱,这些偏执的思想便成为了钢铁之手堕落的导火索。
正像是色孽常说的:思想的来源很广泛,可以自己寻思出来,也可以观察他物的行为获得。但不管思想从何而来,只要在脑海中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象就会一直浮现。生物唯一能做的就是浏览思想,并且用身体进行实践。厌恶和憎恨某一思想本质上和强化无异。
蓝宝石之王消亡,同时也带着三分之一的钢铁之手毁灭。不仅重创了钢铁之手的军事实力,也同样动摇了钢铁之手一直贯彻的冰冷信条。
现在钢铁之手只是看起来团结一致,其私下也是各种思想暗流涌动。
有些氏族长站在斯图努斯这边,认为钢铁之手战团的人性应该压过机器的冷酷。
还有些氏族长站在斯图努斯的对立面,认为战团应该内外皆钢,理智至上。
身为一名战团长,斯图努斯应该及时行事,尽快的消弭钢铁之手的内部分歧。但是钢铁之手战团独特的组织形式导致了斯图努斯只能在战争期间享有巨大的权力,而战斗结束后他就只是一个有资格接替‘战团长’这个位置的优秀质量螺丝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