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原本还愁没什么理由抽出一只鸡,杀给面前这些人看的墨逸心里不由笑开了花。
侧身朝那开口之人望去,“吾如何?”
两人对视不过一刹,原先怒发冲冠之人心中腾生的怒火瞬间被一团自心底,或者说从灵魂深处蔓延而出的恐惧所替代。
这眼眸这双眼眸绝非人之所有!
那根本就不是瞳孔,而是而是诞生于橘黄色宇宙中吞噬一切,而又滋养一切未知的黑洞!
在其面前,源自人对未知事物本能的恐惧感,化作了实质,一圈一圈绕在他身上,囚固着身体,侵蚀着灵魂。
这种无异于在原始森林中被森然巨蟒缠绕,腥臭沾染着同伴鲜血的唾液,不住自高空滴答在脸上。
明知即将死亡,却又无能为力的惶恐感,一股一股冲击着他的心灵。
见原本怒火冲天之人,变得如鹌鹑般瑟瑟发抖,且长久不发一言,意识到如果事情继续这样发展,这人绝对会死后。
其身旁一位身着西服,即使额头上横布岁月沟壑,身体却如蛮熊站立的男人,抬眼望了一下墨逸,见其面部表情还算友善,便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极为尊敬的开口道:
“尊敬的帝王大人,我的这位朋友只是惊叹于您对人民那和善态度,再加之对您的无上威严感到敬佩。
因此方才想要对您施以他们国家最大礼仪,不过却冲动了些,还未禀告您,还请尊敬的帝王大人再给他一个机会。”
“哦,是吗?”
“当然,古语有言:君臣相义,帝王大人以臣子待我们,我们自是以君王之礼相待。”
说着,这人踹了一脚旁边深陷僵直的某人,在其眼神示意下,那个家伙也是飞速点着脑袋。
对于这人小动作,墨逸自然是看的清楚,却也没有点破,将这男人面貌记入脑中,派黑影兵驻扎后,他便收回了目光。
扫视了一圈面前十五人,见这十五人要么撇开脑袋,要么低下头不愿意继续与他对视后,墨逸目光再度汇聚在了那个刚开口之人身上。
“那这次事关重大的任务就全靠你们十五人了,可不要让吾失望。”
“是!”x14
尽管墨逸说的是这次任务,可在场十五人,或者说,起码刚才开口为朋友开脱之人明白。
这位恶魔此举的目的,从现在开始,已然不止对他们这十五人的敲打,还有对他能力的验证!
否则,又怎会特地望着他,并以加重的语气说出,可不要让吾失望这种话?
他们刚才对话时根本没有避人,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那段话。
再加上如今被恶魔如此对待,无异于直接摆明了告诉众人,他已然投诚去了这恶魔手下。
可即便如此,这恶魔给他的任务却依旧是收服身旁十四人。
这种无异于明牌反贼,却依旧要完成刺死主公的任务,恐怕也就只有这种恶魔才能想出来吧!
一念至此,这位暮年黑熊一般的男人,心中不由划过一丝悔意。
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后悔刚才所做出的选择
当然,他所言的选择,并非当着那恶魔面为朋友开脱,而是选择明牌臣服于那个他看不清底细,就连性格也琢磨不透的恶魔。
所谓朋友也不过只是兴趣相似,性格互补之人,这单独一人,又怎能与整个国家相比呢?
他是一国之主,担在身上的是数以千万计的人民!
他任何一道决策,特别是在这毫无底线,只想快速稳固权威的恶魔面前所做出的决定,绝对是小心再小心之后才做出来的。
又怎么真的为了一时意气,而站出来,将身后数千万人民架在不知道是否会落下的屠刀面前呢?
见那群人尽数安心向下走,并未出什么乱子后,墨逸缓缓转身,先是看了一圈围绕在身前之人。
尽管这些人,打眼一看,多数都是跟着某个黄毛哥来的,不过对此,墨逸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想要的只是绝对领导权,只要这群人能按自己指令去办事,无论他们内部划分多少派别,他都可以不管。
不过不管归不管,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暗自疑惑的同时,墨逸目光便穿过了乖顺似绵羊的人群,落在了远处,此刻依旧与他相隔甚远的十几人身上。
看到这群家伙但凡与他目光相接之人,都直接低头数起蚂蚁,一点都不敢与他对视后,心中大抵明白了这群人的想法。
大抵是吓得太狠,给孩子吓得有些自闭。
心中暗自感叹这群人心里太虚弱的同时,墨逸轻声开口道:
“既然已无事,便各自退散吧。”
说着,墨逸便任由黑影兵围住了他,缓缓下沉进了黑暗之中。
眼见这恶魔身影即将消失,站在最后一排之人刚想舒一口气时,一道让他们夜间做梦都不敢闭眼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无论用什么办法,将你们各自国度内的异能者收编,下次再召见时,吾希望跪在脚下的人里面,可以看见那群异能者首领!”
沉默是此时的称帝场,过了许久,确认那个恶魔真的离开,并且各路转播器全部停止运转后,站着的人迅速爆发出了剧烈讨论。
“这个疯子想干嘛?征服异能圈?难道他不知道那群家伙到底有多顽固嘛?!”
身着一袭纯黑色西装,脸上有一道贯穿鼻骨与双颧骨伤疤,身材呈现倒梯形的男人,忍不住率先开口抱怨起来。
自中世纪以来,他们这些政府便与各自底下异能圈的人,维持着一种极为暧昧的关系。
既不疏远,也不凑近。
尽管知道这群拥有奇异能力的人存在,却也因为各种原因,选择了默许这些人发展。
不过现在嘛,那恶魔一张嘴,恐怕无论如何,这平静的关系就要被扰乱了。
而与此相应的,便是战争!
这才是让他极为难受的一点,自己国家士兵未曾死在侵略战场,却死在了自己国家内乱之中。
这又是何其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