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说:“闲妃,你可听到了?”
如懿高昂着脑袋与弘历隔空对视,她自然不相信金玉妍等人的话,只觉得是她们沆瀣一气,将弘历迷惑。只可惜现在事态着实不利于自己,如懿也只能退一步再慢慢寻找证据。
看着高台上和睦的几人,如懿心中的苦楚简直快要化为滔滔不绝的泪出涌出。她的眼眶早已发红,可依旧强忍着不肯落下泪来。寒风本想助她一臂之力却会错了意,两道晶莹的鼻涕缓缓流下,在跃动的烛火中反射出耀眼的光。
如懿连忙伸手抹去,尖锐的护甲被那黏腻缠住,裹上一层晶莹的纱衣。她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弘历,随后带着无尽的痛苦转身就走。
弘历看着说走就走的如懿,攥紧了拳头。他只能将视线努力移回琅嬅身上,这个后宫,离开了琅嬅,还有谁真的尊重他!
而如懿失落地走在宫道上,也是满心寂寥。那如水般温柔的月色却抚不平她内心的伤痛,她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咸福宫,心中恨意翻涌。
“高晞月狡诈阴险,她定是一早就和金玉妍通过气,二人合谋暗害本宫!”如懿喘着粗气,本就臃肿的身子剧烈起伏:“本宫不信她们不露出破绽!查!追出宫去也要查!阿箬,你去通知本宫的母家,让她们在宫外也要盯死了高斌的动向!”
阿箬低头冷笑,心中只说如今的乌拉那拉府只怕是听到如懿的名字都嫌脏。只有如懿还在这做着被母家全心全意兜底的美梦呢。阿箬面色不显,依旧恭恭敬敬道:“主儿聪慧!”
直到一行人回到延禧宫,阿箬才在下房找到了睡得正香的惢心。原来惢心跑去长春宫向好姐妹莲心假哭一场后,便趁着人多摸回了延禧宫。
阿箬看着睡得像小猪一样的惢心,气不打一处来。她又跑到外头抓了一小把碎雪揉成团,塞到了惢心的脖子后面,直把她弄醒了才气道:“可恶的小妮子!我刚才还怕你是被扣住了,没想到是在这躲懒!”
惢心连连求饶,却被阿箬按住挠起痒痒肉,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哈哈笑道:“哎呀,阿箬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快饶了我吧!我还给你们熬了一锅红糖姜丝茶,快快喝了去寒才是!”
阿箬这才松了手,说:“得了,饶你这么一遭。”
而延禧宫内其他的太监宫女自然也是对闲妃这位主子满心不满。本以为靠上妃位好乘凉,却不想一天到晚被罚俸禄也就算了,还要天天担惊受怕。真不知明早皇上回过味来,会不会打死他们消气啊。
算了,众人不敢再想明天,只能喝了姜茶快快睡觉。
纵使要死,也只求死前最后一晚做个美梦才是。
果然次日一早,禁足闲妃的旨意又下来了。而延禧宫的下人们因不能拦住如懿胡闹,也被罚了一个月的月钱。
弘历又怕如懿闲着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便让人盯着她抄写《佛经》百遍为太后祈福。
如此一来,紫禁城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没了如懿捣乱,太后看着前来请安的各位嫔妃,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次除却金玉妍,其他人皆来了,有孩子的带孩子,没孩子的带礼物。
诸瑛奇怪金玉妍怎么不凑这热闹,悄悄与高晞月咬耳朵道:“怎么玉妍妹妹不来?她不是最喜欢热闹吗?”
高晞月抿嘴笑:“诸瑛姐姐你可别提了,她昨夜从我这回去后就火急火燎地折腾那菜园了。就连我宫里的花都被她薅走了,姐姐别急,保不准回去后她就找你借花了。都怪皇上,赏花去哪赏不行?非要去玉妍那,还来了兴趣要考她调香知识,玉妍妹妹哪里懂这些,只能头悬梁锥刺股日日硬着头皮背书,这些天都不能陪我们说话了。”
诸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她也太惨了。”
“是啊是啊。”高晞月说:“现在要是谁能帮她把皇上弄走,可就真是她的救世菩萨了。”
诸瑛:“这有何难?等会我就带着永璜去见皇上,正巧永璜近日读书遇到些不懂的。皇上好为人师,肯定想教会永璜,到时我让永璜缠上几天,玉妍妹妹自然就脱离苦海了。”
高晞月坐直了身子,眼中满是钦佩:“姐姐,大义!”
坐在一边吃橘子的永璜:
永璜:“额娘!慧娘娘!我在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