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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恭桶的情谊

    “我,你只看到了你的苦楚,你又如何得知我的苦衷?”青樱几乎要喘不过气,原本沙哑的声音,因为咳嗽的加剧,更加严重。

    “你的苦衷?”明棠笑了,“且不说别的,就说自我入宫的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有何苦衷?有苦衷的怕不是皇上,你这样的脾气他忍了这么久,还没危及咱们家,都是皇上开恩了!”

    “我,我……”青樱一时说不出话来,嗓子尖锐地疼。

    明棠并不看她,径直走了出去。

    “青答应惹怒皇上,伺候也不必尽心了。”

    留下一道吩咐,她便离开了。

    容佩低头称是,既然是答应,那身边也用不了这么多伺候的人,除去行刑的容佩,木讷的琉枝,三宝,其余人都散去了。

    不仅如此,内务府总管秦立亲自上门回收,将所有有违答应份例的首饰珠宝,尤其是护甲,通通收走了。

    “这是我的陪嫁,你不能带走,不能。”青樱尝试理论。

    “青答应,这是明贵人的吩咐,就算是陪嫁,那也是乌拉那拉氏的陪嫁,该属于咸福宫,”秦立好心地提醒道。

    “那这些,是皇上的赏赐!”青樱又说道。

    “您这话就不对了,这宫里什么不是皇上的,您惹怒了皇上,还要用皇上的赏赐,这不是过于矛盾了吗?”秦立笑眯眯地,眼神示意了一下,便照单全收。

    发达了发达了,令贵妃娘娘吩咐,这东西只要能过了明面的数,其他都不管,咸福宫的明贵人也只挑了一对镯子走,剩下的都赏给他了。

    真是谢谢青答应,不然哪来这样的好事呢?

    这样的竭尽所能的搜刮,让青樱本就不多的私库,更加缺少,她在翊坤宫住着,说是答应主子,实则就连一日三餐,都是容佩吃剩下的。

    “奴婢替您试毒。”容佩笑笑不多说,她若是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容佩是旁人派来磋磨她的,那就真的是愚蠢了。

    在下一回容佩掌嘴的时候,她不甘心地质问,为什么背叛自己,容佩只是愣了愣,随即道。

    “奴婢可听不懂青主儿的话,奴婢只是按着宫里的规矩办事,您也别哭,您的眼泪在奴婢眼里,可比屋檐上落下的脏水还不如。”

    青樱不解,青樱愤怒,容佩如此也就罢了,她想求助三宝,可没多久他就被莫须有的罪名调离了翊坤宫,换了一个脸生的小太监,比容佩有之过而无不及。

    至于琉枝?她一向是个哑巴,说什么也不管用。

    宫门上了锁,她根本出去不得,吃着剩饭剩菜不说,衣裳也无人浆洗,甚至连自己的房间都无人打扫,她终于放下了自己的骄傲,摘下护甲,亲自洒扫,亲自浆洗衣裳,只是才下水,手就觉得发痒。

    从前在冷宫,还有惢心在,什么活计都是她包揽的,事实上她根本就不知道,劳作竟然如此辛苦。如今是没有人会帮她的,明贵人亲口下令,要她体会一下这无人伺候的日子,她被捧着惯了,连头发都梳不好,要不是容佩几人商议怕闹得难看,她怕是真的要成了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老婆子。

    苦,是真的苦,才禁足了半月,她就感觉自己马上要疯了。

    日日的掌嘴,还没有一个人伺候她,她都不敢斥责几人的怠慢了,因为若是说出来了,冷嘲热讽不说,容佩的巴掌,她属实是惧怕。

    另一边,凌云彻新接了一道活计,那就是,运送各宫的恭桶。

    是的,在他和青樱上次见面了之后,上头不知道哪个人注意到了他,非说他从前做这个有经验,将他派去运送恭桶,虽说不体面,可这也使得他终于有机会,能接触到禁足的青答应。

    在青樱被迫大冷天地还要浆洗衣裳的时候,翊坤宫的小侧门打开了,她知道这是来收恭桶的,这样的脏活儿自然也得她自己干,第一回她还觉着忸怩,再几回便是熟练,只是这一日她不曾想到,这运送恭桶的木车边上,竟然站着一个熟悉的凌云彻!

    二人隔着载有恭桶的木车,遥遥相望,一开始凌云彻都不曾认出来,面前这个穿的跟宫里的老嬷嬷一般的人,竟然会是从前娇生惯养的青答应。

    “凌云彻。”见凌云彻不理,青樱只得自己开口道。

    “嬷嬷,你放这里就好。”凌云彻头也不抬,忙着将恭桶摆正。

    “凌云彻!我是青答应,我不是嬷嬷!凌云彻!”一声嬷嬷,实在是刺激到了青樱,她知道自己现在面目全非,她素来喜好奢华,可是如今自己头上就剩下几只素银簪子,手上更是什么都没有了,日日劳作,她只觉着这些东西碍事,一双小胖手便得更加粗糙,养的指甲也没了,甚至指甲缝里还有时常劳作的泥垢。

    凌云彻猛地抬头,这样的声音,让他忽然想起冷宫失火,青樱也是这样,用极其尖锐和无助的声音呼唤他,他便义无反顾地冲进火场将她抱了出来……

    可面前的这个人,是青答应?

    凌云彻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终于在那上下翻动的嘴唇中找到了一丝和青樱的相似之处。

    “青答应,快放下,这样的活儿怎么能由您干呢。”凌云彻连忙接过了她手里的恭桶。

    “你竟然叫我嬷嬷。”青樱委屈地看着凌云彻,“我知道,我是不是沧桑了。”

    虽说如此,可这么久了,终于有人愿意接过她手里的活儿,说一声,这样的活儿怎么能由您干呢?她心里,感觉捡回了一些属于她的骄傲。

    “没有, 没有。”凌云彻抬起头,“是奴才有眼无珠。”

    因为这活儿又脏又麻烦,上头人又有意如此,所以这个小木车就由他一个人负责运送,刚好在这傍晚,无人在意的翊坤宫偏门小角落,二人拥有了一个小空间,可是随意地说说话,聊解寂寞。

    “你怎么干起这送恭桶的活儿来了?”青樱问道。

    “是……”是上头的意思,可是到嘴边,凌云彻却说道,“我想着,这样说不准能见到青主儿您一面,就来了。”

    “凌云彻。”青樱努了努嘴,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落下,原来这宫里,还真的有人是在乎自己的,是念着自己的!

    “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