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关于此次的蝗灾,微臣已经按您的旨意传达下去,凡直省滨临湖河低洼之处,须防蝻子化生。一有蝻种萌动,即多拨兵役人夫,及时捕扑,或掘地取种,或于水涸草枯之时纵火焚烧,成效显著。”
“皇上,上一批的赈灾银已经全部发放下去,只是如今国库空虚,下一批实在艰难啊皇上。”
“是啊皇上,今年用于救灾的银子实在是不足了。”
朝廷上,依旧是围绕着春旱带来的一系列灾情进行着讨论。
“永珹,你以为如何啊。”皇帝静静地看了一眼永珹。
“回皇阿玛,儿臣以为可改赈济为借贷,出借钱粮等物给灾民并于秋成缴还……”永珹自信满满地出列,这一次,他好好查阅了往年的资料。
“朕对赈灾,从来不吝惜钱银,只是朕最不能容忍的便是百姓受苦,却有一堆贪官污吏在京城里享福!”皇帝冷冷地扫视着他的脸,“你送上来的账本朕看过了,好漂亮的账啊,可朕要告诉你,这银库的银子朕自己早早点过一遍 ,为何同你送上来的不同啊,你是收了谁家的好处,叫你帮着平账来了!”
永珹惶恐至极,扑通一下跪下了,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什么?那银子,皇阿玛自己点过一次?
“不忠不孝的东西,还有你们,一天天就说着立太子,朕还没死呢!”皇帝转头骂起了在场的大臣,整个朝堂一下子骚乱起来,充斥着“不敢”“惶恐”的字眼。
“皇阿玛,儿臣,儿臣没有。”永珹大脑飞速运转,希望能够为自己辩解一二。
“皇上,四贝勒到底还年轻,或许是一时失误,还请皇上给四阿哥一个机会,让他再核查一二。”
“是啊皇上,四贝勒想必是被小人蒙骗……”
“皇上明察啊皇上。”
福僧额,四福晋之父一派的人都站出来为四贝勒辩解。
“小人蒙骗,朕看就是他胆大妄为,事情才变得如此。”皇帝并不买账,愈发瞧永珹不顺眼,“忙着奏立太子,一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朕今日就把话明摆着,朕的继承人,只会出现在正大光明的匾额之后,再有人胆敢提及此事,朕绝不轻饶!”
“皇上息怒。”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永珹心里惶恐,连忙表明自己心意。
“是,皇阿玛所言极是,儿臣实在缺乏经验,才导致犯下如此大错,还请皇阿玛给儿臣一个改过的机会,儿臣只希望能为皇阿玛分忧,皇阿玛明察啊。”
“不必了,朕没有你这样不忠不孝的孩子,来人,自今日起,四阿哥永珹出继为履亲王之嗣,朕再没有你这样不忠不孝的儿子!”皇帝有心敲打在场的人,至于出嗣,是他早早决定的,原本想为他选一个好福晋,体面地送出去,如今这脸面不要也罢了。
“皇阿玛,皇阿玛不要啊。”永珹这下才是真正觉得害怕,旁的也就算了,他是皇子,是贵子啊!
“皇上三思!”
朝堂上乱了套,可是已经有御前侍卫将四贝勒带走,去了象征皇子身份的黄带子。
“皇阿玛!”永珹只觉着自己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
永寿宫
“真是,主动说了多好,非得自己找没脸。”嬿婉描着眉毛,听进忠说着今日朝堂发生的事情。
“那是四贝勒自己得意忘了形。”进忠轻轻抚着嬿婉的脸。
“对了,往后不必再添香料了。”嬿婉回过头,春日是农耕最重要的日子,偏偏遇着干旱,皇上忙得焦头烂额的,龙涎香静心安神,养心殿常年点着,不过再好的东西,也不能贪多贪足。
皇上一日日待在养心殿坐着批折子,又由于如今这天气仍旧寒凉,养心殿的窗户时常关着,加上进忠有心,多添了一倍香料,可不就给熏得头晕,通通风,劝着皇上出来散一散就好了。
“嗻。”进忠应和着,“还有一事,启祥宫的顺嫔,疯了一样地去养心殿给四贝勒求情了。”
“她要去随她去,不过别闹得太大,皇上本来就烦心,若是一时生气降了位份要罚人,那是给自己找苦吃。”嬿婉皱了皱眉,“拦着些。”
“嗻。”进忠蹭蹭嬿婉的脸,“现下四贝勒既没了圣心又失了身份,当真是……”
活该。
谁让你送舌头吓婉婉,离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