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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章 盛怒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微臣昨日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光芒大盛,紫气东聚,且心前星——大火之子光盛,紧紧围绕着紫微星,可见朝廷有得力的皇子,此乃大吉之兆啊皇上!”

    养心殿,钦天监监正一脸恭维之相,皇帝听得身心舒畅,从木兰围场回来的忧心已经逐渐退去,且钟粹宫传来消息,婉嫔有孕了,婉嫔他是知道的,再温顺懂事不过,前些日子协助令妃舒妃处理六宫事甚是用心,自己也召了几回,如今遇喜,实在是好事。

    “不错,赏。”皇帝吩咐下去,这句话风一样地吹过了前朝后宫。

    五阿哥人还在木兰围场,朝中只有四阿哥和六阿哥参与政事,六阿哥平庸,四阿哥得势,更何况大火之子心前星,还有一个称呼——太子星,太子星闪耀,自然是呼唤着,立少主。

    加上四阿哥大婚,即将出宫开府,皇帝已经早早封了贝勒的爵位给他,故而,四阿哥的名声随着婚事的进行,推到了顶峰。

    ——

    启祥宫

    “永珹不来给本宫请安,见了永瑆和永璇就走了?”熙珠不可置信,年节将至,宫务繁忙,意欢和嬿婉便将主位嫔妃都召去议事,不曾想,永珹竟然不愿意等她回来请安,便直接出了宫。

    “自从上一回的赏菊宴,他都多久没来给本宫请安了,他的婚事就这几日了,这是怎么了?”熙珠喃喃道。

    “主儿,毕竟四阿哥还有朝堂的事儿要忙了,对,兴许是太忙了。”念真安慰道。

    “不应该啊。”熙珠细细地想着,“不对劲,虽然四阿哥如今不在鸿胪寺了,可他还是会定期进宫给本宫请安,帮本宫向母族传传话,如今却是连个人都不往启祥宫派了,定然是出什么事情了。”

    “奴婢去替主儿探一探,主儿不要太忧心了。”念真安慰道。

    熙珠却总觉着心里难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

    京城,酒楼。

    “这家的菜很不错的,尝尝。”永珹招待着面前的玉氏使者。

    “是,多谢贝勒爷,您最近春风得意,咱们可都指望着您呐。”玉氏使者连连敬酒,脸上笑成了一道道褶子。

    “我小时候,额娘就经常玉氏王族,要我争气,给她争光,给玉氏争光,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啊,她多爱母族啊,”永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为了母族,把命都给搭上了。”

    使者立刻收起了笑容,换上一副悲怆的神态来,“是,听说皇上大恩,又追封娘娘为淑嘉皇贵妃了,娘娘和您,一直都为着我们母国,我们的臣民何尝不是感恩戴德,在王都都建起了淑嘉皇贵妃的塑像,供奉香火,以求保佑。”

    “嗯。”永珹饮下了一杯酒。

    “贝勒爷,只要您有需要,我玉氏肝脑涂地,绝无二话。”使者也猛干了一杯酒,起身拜了下去。

    “这么客气干什么呢?”永珹将他扶起来,一副称兄道弟的模样,“大清和玉氏,那是君臣,也是兄弟啊。”

    “是是是,贝勒爷所言极是,玉氏永远效忠大清。”使者连连点头。

    “这就对了嘛,”永珹端了一杯酒送到玉氏使者的面前。

    “这么好的关系,你告诉我,当初我额娘难产去世,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玉氏的手笔啊?”

    “贝勒爷!”使者的酒意立刻就去了三分。

    “您,您说什么胡话呢,淑嘉皇贵妃那是产后虚弱,这才不幸身亡的。”他挤出一丝讨好的笑,看着永珹淡漠的双眼。

    “这不幸到底是我额娘身子虚,还是她的母族利欲熏心,一心要她死!”永珹忽然暴喝了一声,酒杯应声而碎,使者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贝勒爷,冤枉,冤枉啊,这是什么混账话,我们对淑嘉皇贵妃只有敬重和感激,这都是空穴来风的啊。”使者不敢抬头,身体颤抖着。

    “空穴来风,那你告诉我,玉氏蓄意谋害孝贤皇后和七阿哥,富察氏举全族之力弹劾,怎么到后面就收手了,孝贤皇后还主动进言要送侍女来照顾我额娘,你少跟我扯是孝贤皇后贤德,说啊!”永珹吼着,掀翻了桌子上的酒菜。

    “贝勒爷,贝勒爷!那是,那是我族送了重礼……”使者哆哆嗦嗦地说道。

    “重礼?什么重礼,能买得通富察氏?买通孝贤皇后?”永珹气笑了,“那两个侍女才是你们的重礼,拿我额娘的命去当给富察氏的赔罪礼!”

    “不是,不是的,贝勒爷,不是的!”使者猛地抬头,摇头如拨浪鼓,“不是这样的。”

    “不是个屁!糊弄爷好玩吗?天天捧着我敬着我,跟我称起兄弟来了,这些年我手里头给了玉氏多少好处?其实呢?你们早早拿我额娘的命铺路!”永珹指着使者都脑袋大骂,“怎么?你还以为我十岁?和我额娘去世的时候一样好糊弄不成吗?你当我没查过?混账东西!”

    “不是,贝勒爷,贝勒爷!”使者绝望地瘫倒在地,不该是这样的,不是的。

    “滚,有多远滚多远,从今以后我只是大清的四贝勒,什么玉氏,什么母族?欠你们的我额娘拿命还了,还想从我这拿好处,门都没有,滚!”四阿哥发泄着情绪,知道冷静地坐下来。

    “贝勒爷,您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小人也就实话实说了,这事儿也是淑嘉皇贵妃自己愿意的,您看,她给您留了血书,字字句句都是真心话啊!”使者绞尽脑汁地找补。

    “我额娘那是一心栽在母国身上,她被你们洗脑得昏头了!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还要搭上我?你们想的倒是美,”永珹坐着,“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滚啊!”

    “小人,小人,”眼看着,阿清已经拉了帘子要拖人走,连忙抓住他的衣角,“贝勒爷,您想想,您丧母之后,顺嫔,顺嫔娘娘一直把您视若亲子啊,您好歹看在顺嫔娘娘的面子上,您!”

    话还没落地,永珹已经一拳打了过去,阿清连忙示意身后人塞了布条拖出去,再查看自家主子是否受伤。

    “爷,您别脏了自己的手。”

    永珹独自坐着,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顺嫔……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