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
“璟婳就拜托姐姐照顾了。”嬿婉正和意欢说笑,屋子里还坐着玫妃,庆嫔和婉嫔,皇帝也许了她们二人同去,这是她们不曾想到的,对嬿婉自然是愈发感激。
“你且放心好了,”意欢笑了笑,“我必是和对璟婉一般对她好,木兰秋弥,再回来便是二十天以后,还要妹妹多费心,务必照顾好皇上。”
“姐姐放心,还有庆妹妹和婉嫔在呢,她们二人是最细心不过的了,”嬿婉知道意欢对皇帝的情意,“这宫里大小事,都要姐姐主持呢,尤其是翊坤宫那位。”
“闹出和侍卫的丑事来,亏她还是潜邸的旧人!”意欢面露不悦,“从前我只觉着她风雅,如今却觉得她粗鄙了,为着不守宫规都挨了多少次罚,还屡教不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娴贵人就不想和皇上一处呗,旁的什么侍卫啊,大师啊,都巴巴赶上去,又不是第一回了,这样的人还能居贵人之位,皇上真是过于仁慈。”庆嫔小口吃着碗碟里装的哈密瓜。
“毕竟她怀着皇嗣呢。”婉嫔开口道,从前半年皇上都不来一趟,这个月皇上已经去了她那里两回了,夸她的画好,还赏了一幅难得的大家之作给她,连带着沉默寡言的性子都好了不少。
“话说,纯妃姐姐最近如何了?”嬿婉想到她和纯妃共住一宫,前世她分明做了一辈子老好人,临了了却得了个郁郁而终。
“还是老样子,”婉嫔叹了口气,“吃斋念佛,都快把自己活成寿康宫的太妃了,我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只是言语间,她总是伤心。”
“那件事对她的打击,毕竟太大了。”意欢开口道。
“那也是冷宫的海氏该死,连累了纯妃,”蕊姬悠悠开口,“心思歹毒。”
“海氏这几日在冷宫里可不安分,”嬿婉抿了口茶,“几次三番来找五阿哥,要他替娴贵人向皇上求情。”
“那可不成,五阿哥养在永寿宫,一言一行都和你挂钩。”意欢皱着眉头。
“我知道,那孩子拎得清。”嬿婉表现得很平静,“冷宫是什么地方,还由着她胡来?”
饿两顿就老实了。
——
海兰在冷宫急得团团转,她出不去,永琪又不来,她传出去的信件就和石沉大海一般。
“姐姐,不成,我必须要救姐姐。”海兰心一横,拿了身上所有的银子给了门口侍卫,要他去找五阿哥,中秋来见她一面。
中秋后就是木兰秋弥,刚参加完宫里大宴会,嬿婉便和永琪一同查看要带去木兰围场的一应物品。
“主儿,公主已经送去储秀宫了。”田云儿迈着步子走进来。
“没哭闹吧。”嬿婉有些担心。
“没有,公主睡得安好,您放心。”田云儿答道。
“你的东西呢?都收拾好了?”因着娴贵人怀相不好,日夜忧思,如今又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接生姥姥便早早进宫来了,都在储秀宫待命,田姥姥也在其中,有他们照看璟婳和璟婉,她很放心,故而同田姥姥通了气,打算带上田云儿一块去,毕竟是宫外,总要有宫女儿照顾永琪,田云儿自己也高兴,她想去看看更远的地方。
“她也去?”永琪愣住了。
“这不是想着你身边没有宫女照顾你?她做事细心,又得力,璟婳那人足够了,便拨了她来。”嬿婉看着二人,“怎么,你不喜欢?”
“没有,”永琪连忙出声,又觉着自己声音太大失态了,“嗯……任凭令娘娘做主。”
“云生,你先带云儿去放东西,再好好教教她,免得她伺候不好。”嬿婉颔首道。
这丫头……
以后要来伺候五阿哥!
云生开始质疑,难道自己伺候的不用心吗,爷居然要换别人来贴身伺候!
他悲痛地望向自家阿哥,却发现五阿哥的眼神一直在田云儿身上,没有移开。
爷不要我了!
因为过于悲痛,他甚至把海氏的事情给忘了,反正他知道,海氏来找爷只可能是为了翊坤宫那位,爷肯定不想去。
故而,在五阿哥跟着皇帝奔赴木兰围场的时候,海兰因为没有银子和打点,连吃了三天的馊饭,养尊处优多年,她根本吃不下,生生给自己饿晕了。
她先前做的绣品都还在凌云彻手里,没卖出去,新的还在做,可冷宫守卫知道了凌云彻的下场,都不敢帮她送出宫去卖,还是嬿婉留在宫里的人估摸着差不多了,才吩咐上了尚且能入口的饭菜。
不过饿一顿她老实多了,毕竟自己的命还是比姐姐的事重要一些。
——
舟车劳顿之后,木兰秋弥拉开序幕。
皇帝领头,和敬公主其次,众皇子跟在在其后,热闹非凡。外头日头大,嬿婉便和众嫔妃在屋里待着乘凉,等着皇帝满载归来,再出去迎接。
“姐姐,咱们去玩儿射箭吧。”换上了蒙古传统服饰,蒙古嫔妃像是有了皮肤加持,恪贵人颇有几分得意,似乎早忘了从前被责骂的事情,看了一眼颖嫔,提议道。
“好啊。”颖嫔也不含糊,二人换了便装去外边比起射箭来,其余蒙古嫔妃也纷纷加入。
“令妃娘娘,臣妾等去了。”颖嫔挑了挑眉。
“嗯。”嬿婉颔首道。
“去就去呗,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庆嫔嘴快,“令妃姐姐宽宏,她们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随她去,翻不了天,”嬿婉抬了抬手,“刚好,这冰镇的瓜果,各位妹妹们尝尝。”
等差不多到了皇帝回宫的时辰,嬿婉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带众人出去等候,其余蒙古嫔妃见嬿婉出来,很有眼色的排成一队站好,行礼问安,就颖嫔和恪贵人,挪都不挪一下。
“令妃娘娘也来射箭啊,您怕是连弓都拿不起来吧。”颖嫔阴阳怪气地开口。
“颖嫔怕是日头太盛,晒的脑子不清醒,皇上不是要回来的了吗,令妃娘娘自然是带着咱们出来等皇上啊。”晋贵人不屑地说道。
“你,”恪贵人撇了撇嘴,“在里边待了这么久,骨头都松了吧,也是,你们这些闺阁女子,怕是从小连这场面都没见过。”
“恪贵人何必这么小家子气,咱们是养在闺阁之中,可骑马射箭是咱们大清的传统,自然是请了师傅到自家的马场学,真是羡慕恪贵人从小就生活在草原上。”晋贵人上下扫了她一眼,蒙古亲贵出身的女子竟然这般没有见识?
随即又说道,“不过也是,草原无拘无束,比不得宫里规矩多,恪贵人这般口无遮拦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令妃娘娘在此,恪贵人和颖嫔还是快些站好,站在箭靶子旁边杵着,皇上来了怕是要不高兴。”
颖嫔正想再说话,皇帝和众皇子公主的队伍已经能见到头了,还是转身往后站好。
“臣妾等恭迎皇上。”众人一齐行礼,皇帝下了马,先到了嬿婉的身边,“今日我猎了一头黑熊,皮子不错,赐给你做衣裳。”
“是,多谢皇上。”嬿婉笑的明媚,“皇上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