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我没有……”永琪方才高兴的心情被浇灭了大半,不知所措的坐着。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只有我叫你去翊坤宫你才会去,你有没有好好问你娴娘娘安好,你心里是不是早就忘了我和你娴娘娘!”海兰站起身,高声说道。
“不是的,额娘,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您,我……”永琪急急地站起来分辩。
“永琪!”海兰看着永琪的眼睛,“你答应过额娘,要永远好好孝顺你娴娘娘的,现在她怀孕,身边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你怎么能够这样呢?你难道忘记了,从前在翊坤宫的日子吗?”
“额娘!”永琪直接退后,“你这么记挂着娴娘娘,她可从来不曾记挂着您!”
“你胡说!谁教你这么说的,是不是令妃,是不是令妃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了?”海兰抓住永琪的肩膀,“我才是你额娘!”
“令娘娘没有,”永琪转过了头,“额娘,自从你进冷宫,娴娘娘一次都不曾去皇阿玛跟前替您分辩,如今,也从来没有来看过你,儿子不懂,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念着她。”
“我和姐姐的情谊,你不懂,但是,你是我和姐姐的孩子啊。”海兰急迫地说道,“永琪,永琪,你看着额娘,看着额娘。”
“今日是额娘的生辰,我好不容易才能进来和额娘说上几句话,这本就是不合规矩的事情,”永琪轻轻推开了海兰的手,“可是今日,额娘却一句都不曾问过我,问我是否安好,在额娘的心中,娴娘娘比我重要许多,就连娴娘娘腹中的孩子,也比我重要许多。”
“额娘,你真的爱我吗?”永琪声音带着颤抖,“为什么,你宁愿千方百计地给翊坤宫送信,也不跟我说一句贴心话。”
“我这就是在和你说贴心话啊。”海兰有些迷惑,“你已经长大了啊,你应该帮着额娘,帮衬你娴娘娘才对,这难道不应该吗?”
“那我呢?怎么没人帮我?”永琪忍不住哭出声,“我才是你的儿子,我才是这宫里和你相依为命的人啊,额娘!”
“永琪,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海兰叹了口气,“额娘是希望你,你能懂事,你要明理,你应该懂得孝悌之道……”
“额娘,儿子不便久留,您好好用膳吧。”永琪失望之极,他已经不想再面对自己的额娘,也不敢面对额娘并不爱他,重视他的事实,“儿子走了。”
“永琪,永琪!”海兰想去拉,可是永琪已经踏出了冷宫的宫门,直直往外去。
“哟五阿哥,您出来了?”凌云彻半倚在门边打盹,见永琪带着云生出来,忙迎上去。
“凌侍卫,劳烦你多照看我额娘。”永琪留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得嘞,您放心吧。”凌云彻心里自然是美,这愉妃,对从前是愉妃,她的手艺活做的可比当年娴贵人好多了,更好卖还更好忽悠,都不要银子,就让他给翊坤宫送东西,这差事好啊,又赚钱又省事。
“爷,您等等奴才啊,爷!”云生在后面追着。
“滚远点,别管我。”永琪气上心头,一路跑到了早早封禁的延禧宫宫门前。
宫门关闭了,里面早已没有人,永琪只在延禧宫的宫门旁一坐,就开始哭。
他不想惹得巡视的侍卫注意,只是找了个角落,也不敢哭得太大声。
额娘,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可是我好想你,额娘,你以前也给我亲手做过衣裳,也会摸着我的头说辛苦了,别太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你连我生活的一句都不过问呢。
不该是这样的,额娘……
等云生终于在远处候了许久,这才敢小步子往前去,他得把五阿哥带回永寿宫啊。
永琪自己坐着,他哭够了,也闹够了,人前,他还是那个年少聪慧,被帝王看中的五阿哥。
“爷,咱们回去吧,再不回去要过了宵禁,令妃娘娘要怪罪的。”云生试探性地说道。
“知道了。”永琪抖抖衣裳,慢慢瞧了一眼延禧宫,“我们走吧。”
——永寿宫——
“终于回了,去了这么久啊。”嬿婉正在看书,再过一会就到她安寝的时辰了。
“没呢,冷宫那边瞧着的人说,五阿哥在里边怕是就待了两炷香的时辰,而后不知道去哪了,回宫的时候听说您已经要睡下了,就没打扰直接回去了。”春婵说道。
“他和海氏聊得不愉快吗?都这么久没见了。”嬿婉有些疑问。
“主儿,五阿哥回来的时候瞧着心情很不好,要不奴婢差云生来问一问,五阿哥就带了他去。”
“不必,横竖人家亲母子的事儿我也不好多嘴。”嬿婉思量着,”随他去吧,该做的本宫都做了。”
“是。”春婵答道。
“澜翠那丫头今日又去见赵九霄了?”嬿婉提起来,“说起来冷宫的事还多亏他,和凌云彻喝酒骗出来不少海氏的消息。”
“那赵九霄对澜翠可是殷勤,就是人长得差了点,五大三粗的,不好。”春婵低声道。
“别叫澜翠那丫头听着,非要闹了。”嬿婉笑了笑,“她心里头中意才是最要紧的,要实在看上了,家世人品也不算辱没,更何况,他在坤宁宫,倒也算是勤勤恳恳当差,不愁没有出头的日子。”
“主儿觉得好,那便好,真是便宜他,澜翠性子好,人又长得好看,配谁不够啊。”春婵冷哼了一声。
“那你呢,有没有中意的?”嬿婉微微挑起了眉。
“瞧不上!”春婵撇了撇嘴,“这宫里的侍卫也好,太医也好,奴婢是没什么兴趣的,要真是说多的,就王蟾我见得多点,憨憨的,倒是能看入眼。”
“是是是,你如今可是本宫身边的大宫女,谁见着也要喊一句姐姐的,尽管挑好了。”嬿婉也惯着她,“你以后想出宫嫁人也好,留在宫里也好,总之,本宫绝不会亏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