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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吾有心中月,清寒不可攀。

    吾有心中月,清寒不可攀。

    魔族太子有最精纯的魔力、无上的地位,以及对几大魔界的实际掌控权。

    若论为魔,他自是魁首。

    若论以魔气污染长月,除开玉昭霁外,估计没人能办得到。

    他在魔界华美冷清的太子寝宫孤独望月、在黑夜里独坐时,魔的侵占本性暴露无遗,想过无数让长月堕魔,落入自己污黑怀抱的法子,可他尚且出于种种原因,没这么做。

    逍遥王这样一个跳梁小丑,一个占据鬼墟幻市诸多便利、一把好牌也仍然打得稀烂的人,也配?

    玉昭霁唇边已经连冷笑的弧度都勾不起来,无心以任何面部表情来修饰心中的杀意。

    鬼墟幻市不断削弱、针对希衡。

    逍遥王趁着月损之际,小人得志,要对希衡行求爱、欺凌之举,完全触到玉昭霁的逆鳞。

    在凶恶残暴、死亡高发的魔界,魔族间的相互残杀,有许多种原因。

    其中之一就是:哪怕是低等魔族,若有同伴抢夺自己的猎物、钟爱者,都会招致猎杀。

    魔,就是这种残忍、独占欲强大的生物。

    玉昭霁握住焚寂魔刀,焚寂魔刀饮血,此刻刀柄上也随着主人的心绪浸透出鲜血,他的掌心一片鲜血淋漓。

    杀意昭彰,风起发扬。

    本沉浸在白日醉,想要酣畅淋漓好梦一场的萧瑜风忽而后背发凉,源自修士的本能,萧瑜风立即召出白圣剑。

    剑身旋转,朝背后刺去。

    只听咔嚓一声,萧瑜风的右手腕骨断裂,他忍住痛楚,白圣剑剑尖发颤。

    玉昭霁幽冷、残忍的眼眸如同凶兽,只是腕骨?

    根本不够。

    拿剑的手也会是平常惯用的手,逍遥王之前是用这只手伤的希衡?他单膝跪地,也是用这只手抵住心口,朝希衡求爱?

    对了,他还用嘴朝希衡说过那些孟浪之语,试图让希衡动欲,领略男欢女爱。

    那可是玉昭霁明里暗里几次试探,才得到的希衡不动欲的承诺。

    逍遥王哪些地方惹了玉昭霁,玉昭霁就要毁去他哪些地方,总不能奢求一个魔有太多忍让性。

    他劈下焚寂魔刀,衣袖被大风荡开,第一刀,萧瑜风腕骨、手臂节节断裂,骨头断裂的声音像清脆的剥竹声、也像灯花噼里啪啦炸开。

    第二刀,焚寂魔刀朝上一扬,朝着萧瑜风喉管而去。

    萧瑜风避无可避,他没有办法逃。

    在鬼墟幻市之中,萧瑜风虽是元婴修为,希衡和玉昭霁都只是金丹。

    但是,萧瑜风这个元婴,无论是对上希衡还是玉昭霁,都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鬼墟幻市是赌场,它能给萧瑜风修为,却无法给他匹配的心境,他又怎能算是真正的元婴?希衡、玉昭霁又哪里只是普通金丹?

    他只能靠法宝来使阴招,不得不承受身体上的痛楚。

    鲜血洒溅,血泉般喷出,萧瑜风的喉管被割开,割开的瞬间大量空气涌入他的体内,喉管上冒出血泡。

    萧瑜风捂着喉管,眼神带血带煞看着玉昭霁。

    玉昭霁,他果然对师尊有狼子野心,他果然有……

    玉昭霁这样的大魔,身在太子之位,杀人杀魔如喝水般自然,他自然知道,割断喉管的瞬间不致死。

    喉管哪怕断裂,也仍然会有空气进入体内,切断喉管真正致死的是失血过多。

    可是,他仍然这样做了。

    恐怕他真正厌恶的,就是他刚才对希衡说了那样一番话,所以,切断他喉管中的声带。

    玉昭霁的情绪已经浓烈到他要以此来发泄。

    萧瑜风拼命运转灵力止血,同时要再祭出法宝——玉昭霁曾中过转血之法,此时也有鱼人的特征,他脸上的鳞片就是铁证。

    萧瑜风身为王,自然有许多对付鱼人的法宝。

    原本,金乌大阵就可以做到对抗鱼人,但是如果他撤出金乌大阵,缚神台中的希衡不再被大阵压制,她会第一个杀了萧瑜风。

    萧瑜风只能再摸寻其余法宝。他有无数法宝,神乎其神、诡异万千。

    缚神台中的希衡却没有表露出一点对玉昭霁的担忧。

    她和玉昭霁彼此都对对方有充足的了解。

    希衡能被逍遥王的法宝所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逍遥王身上有鬼墟幻市秘密的线索,她必须来,也必须取剑神传承。

    她处在两难境地,必须主动进一个圈套,获取线索。

    而此时,线索已经浮出水面,玉昭霁只需要杀了逍遥王,那就简单多了。

    世上最脆弱的是生命,没有比夺取人的性命更简单的事。

    法宝虽好,也要萧瑜风有时间用才行。

    玉昭霁在须臾之间幻作一团漆黑魔雾,魔雾如同四面八方而来的刀,萧瑜风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哪怕是防御类的法宝,也瞬间被魔气污染,失去作用。

    只听得一声脆响,玉昭霁直接将萧瑜风劈成两半。

    在极致的疼痛面前,人反而是感受不到疼的。

    人濒死前,时间都要变慢起来,慢得如同乌龟,要剖开人一生的回忆。

    那些或美好的、或痛苦的回忆全部涌入萧瑜风的脑海。

    金阳谷覆灭时候的冲天火光,爹娘死前的哀容……走马观花般从萧瑜风脑海里划过。

    可是,最清晰、最缓慢的记忆片段则是:

    杏花纷纷、琼苞屑屑,白衣女修在杏林之中,剑如惊鸿清影似仙。

    她说:“你从火光血海中走出,是为了看正常的世间百态,修自己想修的道,而不是身在人间、心在地狱。人一旦沦为仇恨的工具,必将被仇恨吞噬。”

    “剑是剑修一生的知己,而不是复仇的工具,你要先学会了解他。”

    他回想金阳谷的一切可能回想了三个数的时间,却回想了希衡整整三十个数。

    他在记忆里看着自己送给希衡的草蚱蜢,青青的颜色、勃勃有力的身躯。

    师尊希衡是多少人魂牵梦萦的正道剑君啊,一个草蚱蜢怎么可能入她的眼?

    可是,她接过草蚱蜢,拴在天湛剑剑柄上,一直到草蚱蜢发黄都不取下,是后来萧瑜风认为她坏,找了个借口取下草蚱蜢。

    “不要取、不要取。”

    “不要取!”萧瑜风在心底对着记忆里的萧瑜风道。

    人这一生,会被情绪欺骗、左右。

    情绪能让人分不清好坏,情绪能让人陷入牛角尖,人这一生因为情绪,所冲动做下的后悔事能不能覆盖一生的一半?

    但死前,这一切迷幻好似都被拨云见日。

    萧瑜风眼睁睁看着记忆里的萧瑜风,他眼含红泪,取下发黄的草蚱蜢,用五灵业火烧了它。

    草蚱蜢的消失、毁灭,让萧瑜风一下从记忆中醒来。

    他费力扭转头,看向缚神台中的希衡。

    华湛剑君希衡,是真正的冷淡。

    她是正道剑君,却见过太多恶,那些恶只会诛绝于她的剑下,不会辗转她的眼中,更不会烙印在她的灵魂上。

    她连回顾都欠奉。

    所以,逍遥王的死,希衡没有一点在意。

    她只会把时间和精力拿来做重要的事。

    萧瑜风痴痴望着她,却看到她一身的鲜血、额间淋漓的汗,苍白的唇色……

    这些伤痕,都是因为他的阵法和白日醉。

    他的记忆中,满是希衡救他、对他好的场景,可现实中,他回报她一身鲜血,还有身为她徒弟时的不驯。

    他会暗中挑拨江离厌等人和希衡的关系,再看着她因为徒弟们的做派而苦恼。

    ……可是萧瑜风忽然发现,他一生没有听到希衡说一个痛字。

    是她太好、太傻了吗?

    他做了这么多事,她怎么连一个痛字都不给他留下啊!

    萧瑜风想用半截身子爬过去,但,玉昭霁没有成全人的爱好。

    他只会独占。

    他扬起手,以焚寂魔刀插入萧瑜风的背,萧瑜风瞳孔猛地睁大,朝着希衡的方向,断气而亡。

    玉昭霁这才缓缓冷笑,但片刻间,他孤冷绝俗的面上便凝上一抹疑惑。

    玉昭霁微微侧头,“咦”了一声。

    希衡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碰见这种正事时,希衡才会回顾死去的逍遥王。

    尤其此刻她也想找一个事来转移注意力,应对上古情魔毒,希衡开口:“他的魂魄不在这里,在鬼墟幻市手中。”

    进入鬼墟幻市内的修士,赌注是自己的所有物、包括灵魂。

    以前希衡应对过的兔子情屠就是将一切都输给鬼墟幻市,包括灵魂,才留下成了兔子情屠、助纣为虐。

    眼下,逍遥王死去,魂魄回归鬼墟幻市,玉昭霁就没法将他的魂魄也碾碎。

    若是对一般蝼蚁,玉昭霁或许并不会在意,但逍遥王不是一般的蝼蚁。

    他是恶心的蝼蚁。

    蝼蚁之质,肖想长月,玉昭霁怎能见容?

    玉昭霁想要斩草除根、吹风不生,但如今魂魄不在,他也只能打消这念头。

    “等鬼墟幻市一破,孤再诛他的魂魄。”玉昭霁回答,同时问,“希衡,你的声音哑了,他伤了你?”

    逍遥王那样的跳梁小丑,怎么敢?

    希衡思考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此时,萧瑜风死后,金乌大阵无人催动,很快停息下来。

    希衡也随之收起乐女所赠的河流,收起水屏风一样的河流后,玉昭霁这才看见希衡的脸。

    希衡有一张清冷圣洁的脸,如同她人一样,内外一致。

    但是此刻,她的脸染上醉霞般的酡红,因为强撑着,唇色却又显出几分透支灵力的苍白。

    “希衡,你怎么了?”

    玉昭霁大踏步过去,刚才有逍遥王在侧,玉昭霁必须先杀逍遥王。

    他隔着水屏风,只看得到希衡身上的衣服上有血,希衡以血味给玉昭霁送过消息,这在他的意料之内。

    但是,玉昭霁没想到希衡是这样的脸色,玉昭霁心细如尘,也发现希衡掌心被掐出的血印。

    “伤?毒?”玉昭霁略一思考,“是毒,你身上的毒连换了身体也能带过来?”

    果然,她中的毒不简单。

    玉昭霁判断希衡身上的是毒,是因为以前在万花楼中,她毒发时有瞬间是这样的情状。

    此刻,玉昭霁走过去,要进一步查探希衡身上的毒伤。

    希衡也没想到她那时的瞬间毒发,就被玉昭霁记在心里。

    希衡抬眸,她此时情状有异,阻止玉昭霁进一步靠近:“灭掉白日醉的毒香。”

    白日醉?玉昭霁自然看过许多鬼墟幻市的资料。

    白日醉,是鬼墟幻市中也少有的情香,无视修为,极其难缠。

    玉昭霁立即找到剑神墓中的灯托,他的手刚放在白日醉上,要做出灭香之举。

    希衡看着他自然而然的举动,心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

    玉昭霁不对劲。

    玉昭霁,这位魔族太子同时也是玉冥魔界的魔君,他已经收服沙华魔界、珈银魔界……

    他并不是没有弱小的时候,哪怕他是魔族皇族,但是幼时也相对来说弱小。

    可玉昭霁是最年轻坐稳尊位的太子,也是年纪最轻的魔君。

    这样一个魔,他除开实力之外,还有超绝的心性和判断力,在某些方面他的敏锐度,甚至到了恐怖的地步。

    他能在和烛明的大战中,记得希衡瞬间的脸色变幻。

    他能在纷繁的宴会,几大势力焦灼中,既应对刺客、分析希衡那边的情况,又能找到鱼人舞姬的关键点。

    这样的魔,他难道进来的时候没有感受到白日醉?

    白日醉甜香浓郁,绝不是那么容易忽视的。

    难道是玉昭霁发现了白日醉,故意不灭?

    希衡一直和玉昭霁合作得非常痛快、友好,按照理智判断,这个可能性并不高,可一切却又朝这个可能指过去。

    希衡并不想冤枉他,继续强撑精神思考。

    玉昭霁瞧见希衡的沉默,猜到她所想。

    他手指微勾,看在希衡身上的伤和毒份儿上,玉昭霁并不生怒,反而表现出罕见的温和。

    “孤的确没发现白日醉。”玉昭霁那时根本不关注这个香,若说是毒香,逍遥王身上也有那个味道。

    谁能想到逍遥王、萧瑜风当时情绪堆积到不只给希衡下情香,还给自己和属下也下了呢?

    玉昭霁打消希衡的疑虑,“孤不至于此。”

    玉昭霁的确对希衡抱着蓬勃旺盛的渴求。

    他想从希衡身上得到很多很多,辗转研磨贪婪无比。

    但绝不是简单的色欲,如逍遥王这样的举动,他压根不会做。

    希衡也知道,玉昭霁有许多凶名、杀名,但的确没有一个花名、好色之名。

    反而是魔界唯一洁身自好的魔族皇族。

    但,希衡还是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她仔细思考玉昭霁进来后发生的一切,片刻后发现端倪。

    白日醉是立即生效的情香,玉昭霁为何没有被白日醉影响?

    希衡直接问出心中所想,她仍然在缚神台上,离玉昭霁很远,强打周身精神、眼中难以褪下警惕。

    玉昭霁手指一顿,被发现了?

    真敏锐啊,希衡。

    见无法把这事圆过去,玉昭霁也不隐瞒,从善如流回答:“或许因为白日醉是情香,而孤近日都是这样的状态,所以,暂时无法影响孤。”

    他话语平静,希衡却从他身上窥到峥嵘的影子。

    玉昭霁微微勾唇,这可是希衡自己问的,她中了这样的香,还不小心问到这个问题。

    玉昭霁眼里带着星星点点晦涩的光,和希衡的眸光纠缠在一起。

    希衡不小心问到私密问题……玉昭霁戏弄她,对玉昭霁来说,反而比白日醉的威力更大。

    也许,对他来说,压制身体的欲司空见惯。

    可希衡的一言一行,撩拨出的心湖涟漪,却比世上最好的春药还要令他难以克制。

    涟漪会漫成汪洋大泽,溺毙动情之人。

    玉昭霁敛眸,他忽然话锋一转:“希衡,你的毒真不解决了?”

    希衡听完,只觉得……

    震撼。

    他近日都是这种状态??

    玉昭霁这话,意思便是近日他一直在动欲。

    因为过于震撼,希衡不小心牵动身上的伤势,咳嗽起来。

    她今日先是被剑神亡魂刺了一剑,再是金乌大阵克制鱼人身体,再然后则是情魔毒复发,种种事情虽然倒霉,但并不是很难理解。

    因为鬼墟幻市作为庄家,对她的针对比对玉昭霁更甚。

    可玉昭霁这个回答,实在疯狂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偏偏他还一副理所应当、不放在眼里的模样。

    紧张的气氛悄然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