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姐是不是在想，怎么保存我内心的这份美好呢？”
“嗯？”正在此时，棠月却突然苦笑一声，抬眸，眼中的期望与纯真嫣然早已消失不见。
有些疲惫的目光与白陌投射而来，稍显惊讶的瞳孔对视。
“以白姐姐的性格，是不会想伤害我的吧？哪怕是击碎这样的幻想。”
“可……不要总是把我当做呆瓜啊，”
看着远处的天空，她仰起头，入眼可见的侧脸之上，嘴角缓慢勾起一抹弧度。
“其实在来到这里之时，我先是去确认了时间，又去打听了一些事情。”
“在学校这几个月，机缘巧合下我遇到了一个女孩，一个叫尼诺的女孩。”
“那时她正在与苏莎娜坐在公园吃午饭。毫不意外的，我和她们成为了要好的朋友，也在她们口中，加上一些查到的消息从而知道了很多。”
转头看向白陌，相较于之前，她此时脸上的微笑，远比那时平静许多。
“我知道，西琳没死，在开学时将我打晕的就是她。”
“安娜还活着，温蒂也一样，小小律者们甚至有着自己的短视社交频账号。”
“当然，琪亚娜明明都成为了薪炎之律者，却还是像个笨蛋一样。”
“甚至姬子……姬子……”
她摇头，苦笑一声。
“知道吗？那一天姬子来学校临时为我们做实战监考时，我甚至差点叫出了声。”
“也在那时我明白了，我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有人已经在我之前，做到了我曾想做到的一切。”
“一切……”
停顿的话语之中，若你去看，可以清晰看到这个女孩咬紧的嘴唇。
“我很难受，我不甘心，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明明是很开心的事情，可是我……”
看向自己双手，她好似是看到了那时的自己。
那个让如今的自己都厌恶的过去。
“我不知道我来这里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而存在，这个世界好像根本不需要我。”
“我问自己，即使我真的变强了，哪怕成为了S级女武神，又能如何呢？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需要我，没有人需要我，我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意外般的多余。”
“所以那时我，我……我甚至有些恨你。”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
“我知道那是错的！可那时我好像疯魔了，就像是有东西在影响我，影响我去恨你，认为是你抢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
“可明明不是那样！我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可我的内心却无法遏止的响起一个念头。”
“杀死你，毁掉这一切，然后由我来拯救。”
说到这里，或许是她自己都被自己气笑了，摇着头自嘲般继续开口。
“很可笑对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曾经，现在，特别是当我明白曾去憎恨过的人竟然是你时，我想……”
“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更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你。”
“你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可我却那样想……”
“那不怪你。”白陌终于开口了。
非常干脆且强硬的打断了早已陷入自我回忆的棠月。
因为她发现，棠月有些情绪失控了。
“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愿意相信你那时是被影响了。”
“现在的你也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想法，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白陌这倒并不只是安慰，因为棠月的性格，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的。
唯一的可能是，她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或许吧。”调整呼吸，棠月点点头。
“这么说来……好像自从系统消失后，我就再也没有过那种疯狂的想法了。”
“系统？”白陌眼角一跳，本来还安慰棠月的话一下就有些噎住了。
所以……她这是在凡尔赛吗？
“而我为什么没系统啊？！”
不过看棠月的情况，应该就是被那个所谓的系统给影响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系统不要也罢！
“不过现在……”往白陌那边靠了靠，棠月情绪也好了很多。
特别是在得到白陌的谅解后，她内心深处对白陌，那最后的一点点心病，也消失。
“如果是白姐姐你的话，我真的很开心，因为你做的一定会比我，比任何人都好！”
她的双脚随意的前后摆动，宣示着她此时愉悦的心情。
可那双眸的之内，却映射出了许多曾经从未有过的情感。
“那一定，很痛苦吧。”
很显然，她并没有自己所表现的那般开心。
因为……
“在白姐姐的微笑之下，到底又藏着多少伤痕呢？”
或许她真的很笨吧。
可笨蛋，也有自己的想法。
“就连凯文，都在这五万年间变成了如今这样，那白姐姐你，又是如何走到如今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她其实没问出来，而是在内心一遍遍的问自己。
其实，相较于凯文与符华，只看表面白陌明显要更好相处，也更正常一些。
可有时候，如果抛开有人可以五万年都保持本心且不动摇不崩溃这个近乎不可能的前提，那么如今的正常，却反而是最大的问题。
“抱歉，我又把刚缓和的氛围变得很难受吧。”
回眸，少女苦笑。
却看白陌摇头。
“能够勇敢的将内心的话说出来，这本身便是超越过去的证明。”
“放心吧。”
揉了揉女孩的脑袋瓜，白陌轻笑一声，神神秘秘的对其保证。
“某如如今这种小哭包的样子，你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西琳“…你好。”
毫无疑问，棠月能够感受到白陌灵魂深处，那万年时光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痕。
可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提起。
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至少现在，我们都好好的。
“对了。”
话锋一转，棠月挑挑眉。
“白姐姐，我问你个问题。”
“嗯？”白陌与之对视，却看女孩眯了眯眼，声音都显得有些颤抖。
“你……有没有男……女……爱人？”
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要如何称呼白陌有可能的另一半地棠月，明显磕巴了两下，最终这才找出一个比较合适的词来询问。
而这个问题从其逐渐攥紧的手掌，以及紧张到甚至屏住呼吸的动作也可以看出，她很激动，甚至期待一个否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