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我这是。”
意识回归，当姬子恍然的目光自黑暗逐渐变得明亮，看到的是那已经化为焦土的大地，炸开的坑洞，以及……
单膝跪地，很显然是因负伤而有些狼狈的白陌。
她的手抚摸肩膀之上的伤口，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淌而出，滴落在地却宛若岩浆般溶解了这本就凄惨的土地。
“你怎么样？”
正常来说，姬子应该先确定自己的状况。
可见白陌受伤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几步向前。
却见白陌已经先一步起身。
她的伤并不重。
在九翎鸟因子下，那骇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消散，最终留下衣衫缺口处若隐若现的白嫩肌肤。
“姬子老师……”
尝试呼唤一声，这一声不仅仅只是为了确认面前之人身份，更多也是为了告诉她，自己没事。
“您看，做不到吧。”
或是感受到了姬子此时有些愧疚的目光，白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应，甚至为了证明还拉开衣服，裸露出肩膀之上已经看不到丝毫疤痕的肌肤。
“所以我果然……”
“不。”白陌未等姬子说完，便摇了摇头。
我想，姬子一定是脑补出了一场酣畅淋漓，甚至惊险万分的战斗。
也在想白陌一定是经历了一场苦战，在生死边缘咬牙，乃至拼尽所有才终于摁住自己。
可事实或许会让姬子感到尴尬……
她和姬子……真的只是对了一剑。
至于自己身上的伤……
扫了一眼另一边，被整齐斩断的巨剑。
那是姬子的武器。
理论上那把断剑应该比自己身上的伤更引人注意。
但很显然，姬子因为担心白陌，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原本的武器，已经在那一剑对撞后，被斩成两段了。
“是我自己的想法。”
“算是……道别。”
“道别？”姬子不明所以，更无法读出其中的意思。
事实上白陌也半斤八两，可……
斩断你的武器，证明我从未小看你。
至于承受那一剑。
好吧，白陌并不知道自己当初砍了她一剑是真是假，不过既然是姬子老师……
那么这一剑，是送别，也是对先前不敬语言的赔礼。
至少晚上睡觉不会坐起来给自己一巴掌了。
[唔……好晕。]
毛球终于上线了，相对于姬子，它好像更累一点。
“刚才发生了什么？”
“身为人工智能，记录这么点能力应该要有吧？”
可……
[毛球不知道哦~]
“……”
姬子没开口，可那眼神……
轻视？鄙视？小瞧？就这？你也不行啊？高级人工智能？你是个废物。
“……”
[别，别那么看我，在我们意识融合后就是一个人了。]
[能不能记录当然是那时候的我们说了算了。]
[所以……没有记录不是我的错！是我们！你也有错！]
很显然，毛球要为自己申冤。
本球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你不能什么锅都往人工智能身上扔，人工智能也是有人权……球权的。
打游戏菜怪我网卡也就算了，可今天这件事咱们必须掰扯清楚。
可姬子暂时不想和它过多废话。
“我带你去医疗室检查一下。”
“诶？”白陌想说不用。
可姬子并未给她拒绝的理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这使得白陌无奈，只好任由姬子将自己宛若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一般，扛了起来。
“对了姬子老师。”
“嗯？”
正要离开的姬子低眉。
“我应该，有帮助到您吧？”
“诶？”姬子一愣，可从肩膀之上，白陌抬起的目光所展露的真诚也意识到，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抱歉，这件事其实一直是我和博士们秘密进行的，因为成功的可能太小。”
“不过现在……”
她一手扛着白陌，一手叉腰，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有了这一次的体验，我们总算从理论，真正的走入实践。”
侧目，与肩膀之上好奇看过来的白某人对视，姬子莞尔一笑。
“或许我们都应该感谢你。”
“除你之外，我不敢在任何人，任何地方开启那个模式，”
“或许你也已经意识到了，在那个情况下失控，会造成什么我并不能保证。”
其实白陌很想说，你开启那个模式后比你预想中要安全许多。
不过其实也能理解，毕竟那是要对接神的尸骸，危险是其次，那种未知或许才是她们一直不敢实践的原因。
“不过现在，我想我再次开启那个状态就不需要这么小心了，我已经有了充分的信心。”
“而且未来，我们或许也可以为希儿她们配备这种装甲。”
“当然，会比现在安全许多。”
姬子在尽量为白陌解释。
可很显然相对于刚才，现在的姬子只是说了一部分。
神骸的事情是一点也没说。
也没告诉白陌，制作这种装甲，需要人类这边八成以上的外挂一起合作，才能实现。
可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跨越式的成就，只要成功，人类的力量会瞬间被拔高。
面对世界蛇，以及即将到来的终焉，也都会更有底气。
现在想想，姬子把自己做为小白鼠的行为真是即伟大，而又鲁莽。
可……人类文明发展的每一步，都有着类似的影子。
总有一些人，她们会迈出无人所知的一步，那需要的不仅仅只是能力，还要有面对一切未知的勇气，以及……
承担一切责任的决心。
比如现在，如果白陌今天真的出了事。
除去心中的自责与悔恨外，她又要怎么去面对幽兰黛尔，琪亚娜，还有大家？
她想过这些吗？
她一定想过。
一定……
“走。”
姬子心情大好，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本人于性格更是瞬间变回了曾经那熟悉的样子。
放在白团子脑袋上的手用力揉了揉，险些将白陌的马尾弄乱，也使得其脸蛋靠在了姬子那挺拔的山峰之上。
“一起去喝一杯。”
“可是……姬子老师您不是不喝酒了吗？”
“今天开心，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
“我就知道。”未给白团子说完的机会，捏了捏其白嫩的脸蛋，姬子大踏步向前。
“你都快闲出毛病来了，想来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
“姬子老师你其实可以不用说的那么真实……”
“噗~抱歉，你就当我刚才开了个玩笑。”
随意拨弄起某根明显不想善了的呆毛，姬子又想起另一件事。
“不过说来你会喝酒吗？实在不行也可以用你那变态的身体过滤酒精。”
很显然，姬子是知道白陌如果想，是根本喝不醉的。
可这就让白陌不乐意了。
姬子这也是把自己当小孩子了啊。
喝酒而已！自己身为融合战士！以九翎鸟的名誉启示！
九翎鸟？？！你别！你等会！别带我！
“呼……！”（酣睡）
半小时后，餐厅……
姬子无奈看着面前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白陌，以及那还剩一半的酒杯。
“半杯就醉了？”
“唉~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逞强，简直和笨蛋琪亚娜一样呢。”
无奈起身，姬子背着白陌回去了。
也不知道让幽兰黛尔看到白陌喝醉，会不会教训她。
（此时，律者之家紫色小胖圆抱着自己的等身末光抱枕，表示还好没烧坏。）
（并用脸蛋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