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翻开前几张看了看,便和旁边过来行礼的魏嬿婉打趣道:“你倒是省事了,都不用画师来,都有人替你画了。”
他也惊叹,婉嫔画像竟这般惟妙惟肖,将这两个小公主娇憨可爱的模样都画了出来。
这叠不厚,皇上很快就翻到了底,颇有些意犹未尽,便问婉嫔,“还有吗?”
魏嬿婉悄悄扯了扯发呆中的婉嫔,才让她回过神来,忙忙道:“有,从公主半岁开始,嫔妾每日都有画,都,都在钟粹宫里。”
说出这句话,婉嫔又有些后悔。
皇上是来永寿宫的坐一坐的,她却提什么钟粹宫,岂不是让令贵妃难堪?
婉嫔赶紧道:“皇上要看,嫔妾就回去取。”
她慌里慌张就要走,下台阶时,脚步不太稳便往旁边拐了过去。
“唉!”魏嬿婉被吓了一跳,幸好皇上站的近,忙拽了婉嫔一把,才堪堪助她稳住了身形。
婉嫔更窘迫了,低头看着地面恨不得钻进去——
她怎么就这么笨手笨脚!
“皇上。”魏嬿婉一眼就瞧出了婉嫔心中所想,不由微微摇头,转而笑道:“璟昭和璟妘刚就闹着要去钟粹宫呢。”
她走到婉嫔身边,捏了捏她的手掌,眨眼道:“辛苦婉嫔妹妹了,不然这两小只又闹得本宫心烦意乱。”
璟昭本就是鬼灵精,一听要去钟粹宫,便不肯另外叫个软轿,扯着皇上的手缠道:“皇阿玛,您不也要去钟粹宫吗?就带女儿和妹妹一起嘛。”
璟妘说话奶奶的,扯着皇上另一只,有样学样道:“求求皇阿玛。”
“好吧。”
皇上本就更疼女儿一些,被这两个小家伙一缠,哪可能不答应?
当即抱着两小只上了驾辇,后面跟着婉嫔的软轿,一溜烟就从永寿宫走了——
进忠也走了。
魏嬿婉瞅着他离开的背影,便慢悠悠的回了暖阁之内。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暖阁的帘子便就挑了开来,那红色蟒袍公公进来请安,嘴角还带着混不吝的笑容,“给令主儿请安,小公主忘带了点东西,命奴才来取。”
“哦?”魏嬿婉不理他,只端详着自己指盖上鲜艳的色彩,“丢了什么东西,要劳烦进忠公公走一趟?”
屋内无人,春婵和王蟾也早就去了远处,只听得见红罗炭燃烧着的噼里啪啦声音。
进忠却是懵的。
他仔细回想了几遍过去,都想不出自己哪儿惹得令主儿不高兴了。
怎么就从热情似火,变成了这般冷若冰霜?
想不通,但不妨碍他认错。
进忠也果断,当即撩了袍子在魏嬿婉脚边跪下,求道:“奴才死也想死个明白,哪儿错了不对了,令主儿点出来,奴才该如何便如何,求您别这么架着奴才烤呀。”
“哼。”魏嬿婉不语,只拿眼睛慢慢刮他。
进忠被刮得落下一层层的心酸。
他好不容易串出这么个空当,想和令主儿贴贴,却好似也只能作罢了。
正当他黯然不已时,一只洁白无瑕的手轻轻勾起了他的下巴,一双美目往下瞪来,“说罢,你大本宫几岁?”
“大”这个字,魏嬿婉咬的很重。
进忠心中一惊,这是谎报年纪漏了陷,令主儿要燥他呢。
也是,他怎么忘记了,令主儿如今掌了六宫之权,自然也看得到养心殿的名册,知晓他的年纪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进忠心虚,低下头不敢说。
魏嬿婉捏着他的下巴, 迫了他抬起头来,眯眼道:“狗奴才,还敢占本宫的便宜,你明明比本宫小两岁!”
怪不得唇红齿白,怪不得瞧着年纪小,怪不得——
原来是个弟弟!
进忠有种被发现小心思的羞意,偏生下巴被掌在令主儿手中,半分挣扎不得,只能红着脸道:“奴才知错,奴才,奴才……”
他“认罚”二字还没说出口,便被一个吻给堵了回去。
魏嬿婉捏着他的下巴,辗转咬着吻着。
小小弟弟,还不是轻松——呀?
忽然间天旋地转,魏嬿婉再一抬头,进忠竟已在上,将她的手腕扣在了软榻之上,脸色的红半分不退,但眼底的情欲亦翻滚着而上。
他低低笑着,“奴才是弟弟。”
他低头去含那红润的唇,“令主儿喜欢吗?”
喜欢吗?
魏嬿婉被亲得浑身发软,却也不肯说真心话——
自然喜欢的。
进忠这个弟弟嘛,有银子舍得给,有劲也真的使呀。
“别,别。”魏嬿婉被他吻的快要不能呼吸了,推着进忠的胸膛道:“你,不,不是来取东西的吗?怎么还不走,也不怕皇上……唔。”
不知道是不是“皇上”两字刺激到了进忠,让他将魏嬿婉整个人都揽入了怀中,吻亦比之前更热烈,好似想将她吞入腹中一般——
“令主儿,令主儿……”
他的喘息就在魏嬿婉耳边,色气极了。
“你还没回答奴才,你喜欢吗?”
魏嬿婉被他研磨的实在受不住了,只是开了口,“喜,喜欢的。”
喜欢二字一出,进忠的眼更红了几分——
若不是门外传来春婵的提醒,怕是进忠立刻就能失控。
偏偏,这位年轻公公取了玩偶要走之前,还回头瞧了瞧半躺在软榻上气喘吁吁的令主儿,低低一笑,“今夜,令主儿记得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