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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神乎技矣

    “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阴张侯。”

    养心殿中,魏嬿婉读了一遍面前的帖子,不由惊讶道:“这是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真是——”

    她觑了眼旁边的四个大字,夸道:“真是神乎技矣,皇上这字提的极妙。”

    妙是很妙。

    字也是好字。

    可这牛皮癣一样四处落下的印章是怎么回事?

    魏嬿婉粗粗数了一遍,心中便只剩下佩服——

    这么方寸之地,竟已经盖了八九十个章,且各个都不重样。

    “自然,这可是极珍贵的墨宝,朕从不拿出来给人看。”皇上美极了:“若不是教你写字,朕也舍不得将这个拿出来给你欣赏。”

    可不知怎得,他和魏嬿婉一道看一会,就实在忍不了了,“进忠啊。”

    进忠应声就捧了一个托盘过来,“皇上,这是新制来的章。”

    于是,魏嬿婉震惊的看着皇上亲自给《快雪时晴贴》后面接了好长一段,然后——

    “啪。”

    “啪。”

    “啪。”

    皇上心满意足的吹了吹上面多出的几个大章,再度叮嘱,“你瞧瞧就好,若要临摹,那边还有摹本。”

    魏嬿婉为这个字帖鞠了一把泪,看这个增长的速度,怕是很快这章的数量就要破百。

    皇上却仍觉得意犹未尽,又提来毛笔,写下了“天下无双,古今鲜对”的题跋,方心满意足,和善道:“令妃,你的字虽工整,却仍差点风韵,还是要多学,多练。”

    他是被如懿的话刺激了,才突击检查魏嬿婉的书法如何。

    原先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好几年未曾看过和盯过,想来魏嬿婉的字定早就一塌糊涂,不堪入目。

    却没想到,她一笔一划写来,竟比之前还要好上一大截。

    皇上也见过如懿的字,两厢一对比,皇上只觉得——

    爽!

    乌拉那拉氏教养了那么久的女儿,还不如他随意指点的令妃。

    他为人师的情绪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让他眉开眼笑的吩咐道:“进忠啊,刚挑出来的那些字帖并《快雪时晴帖》的摹本一道送去永寿宫。”

    “是。”进忠眼观鼻鼻观心,一眼都不曾看向魏嬿婉,只快速的拿上皇上交代的书本,跟在春婵身后出了养心殿。

    和皇上赏赐的每一次一样。

    却又有些不一样。

    以往路上,只要无人,春婵总能听见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话题嘛,也随意的很,也许前一脚说着皇上的喜好,后一脚便说今晚吃什么,再一转,便就又成了令主儿的穿着,总之,什么都说。

    但今日,这两个祖宗竟都一言不发。

    春婵只觉得大事不好,还不等她摸出头绪,她扶着的手忽然就松了开来,再一回头,旁边隐秘的小巷子里已传来自个儿主子的叱骂声,“狗奴才,你去哪儿了?!”

    好吧。

    横竖这会烈日高照,又是午时前后,吃饭的点儿,宫道上无人经过,春婵就寻了处阴凉地方待着,顺便数了数进忠公公多久没去永寿宫了。

    不算还好。

    一算,春婵便一把捏紧了拳头。

    竟足足有十日了,怪不得主儿要生气,就该狠狠教训进忠公公一顿!

    进忠公公的确是被教训着,任令主儿骂了一通,才低眉顺眼道:“奴才有罪。”

    不对劲。

    魏嬿婉很敏锐,她很明显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四下无人,这个狂徒怎么会这般守矩?

    定是有事瞒着她。

    一时,魏嬿婉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涩,五味杂陈。

    这叫什么?!

    她生了孩子后就连这个狗奴才也勾不住了吗?

    “你不说就算了!”魏嬿婉甩过脸去,“就当我来寻你的心意也是喂了狗!”

    她越想越气,干脆转身就要走。

    “唉。”身后,立马传来了无奈的叹息声,她的手腕亦被牵了住。

    只是,魏嬿婉的目光却往下落去,盯着隔在两人手之间的帕子,“这是什么意思?”

    她念头转的很快,当即甩落帕子,果断捉了他的手过来,“你做了什么?”

    几乎是瞬间,她便抖落了关于进忠嫌弃她的怀疑,转而斥道:“说!”

    进忠垂着眼,手掌躲着,依旧不肯触碰她,“只是为皇上办了些“不能说”的事。”

    暑气瞬间就涌了上来,将魏嬿婉整个罩了住,又闷又热,让她呼吸都凝了住。

    先前,进忠就有偶尔出宫的差事,只是大抵都是当日来回,断不会有这么长时间不来永寿宫的道理,更不可能十日不来!

    这么久,就说明这一趟办的差,怕是足够“黑”。

    再瞧着他始终不肯拢过来的手,魏嬿婉哪儿还不懂?

    自打她生小七凶险之后,他就变得有些忌讳。

    若是当日手中沾了血,那必定要回去烧香拜佛, 沐浴净身才敢来永寿宫,就怕将那莫须有的业障给带了来。

    “为何?”魏嬿婉艰难的问道:“你可以不做。”

    伴君如伴虎。

    如今用的着,自然是千好百好,什么都给他做得,可若有朝一日,皇上厌了进忠,这些好处就变成要他命的钩子!

    “我们的十四快要来了。”进忠却没有直接回答魏嬿婉的问题,只带着轻轻的笑,“总要提前准备着。”

    有能藏匿的宅子,有许多的银子也不够。

    皇上是天子,从他眼皮子底下偷孩子,若不做足准备,怕是脑袋被剁个千八百瓣儿都不够。

    “这宫里四处凶险,伺机往上的亦多如牛毛。”进忠捡起了地上的帕子,将书籍夹在胳膊中,慢条斯理的缠绕着手掌,“令主儿,您和奴才如今都是别人眼中钉,肉中刺,也没有能借的东风了。”

    意欢和十阿哥借了准噶尔和端淑公主一事,他们就没有这般的运气了。

    太后再疼魏嬿婉,也绝对不会允许两个皇家血脉外流。

    日光下,那通身有着不同于旁人的风度的红袍太监只轻柔道:“宫里处处凶险,奴才要做的,只能是走在前面,为您斩开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