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催得紧,扎齐趁机又进了几趟宫,想旁敲侧击出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
只是海兰警惕,当即叱骂:“你好好找人就是了,无端端问这些做什么?!”
扎齐郁闷极了。
看来银子要打水漂。
他寻思着,出宫后要不还是去寻一寻那算命老头的晦气,逼着他将银子吐出来才好!
扎齐想的出神,不看路,就和一人迎面撞了上。
“谁啊!这么不长眼!”扎齐一蹦三尺高,一口的污言秽语正要喷出来时,却被一双阴郁的眼神给控了住。
扎齐张口结舌了半天,就化作了胆怯的避开。
他不认得这人,但认得他这身蟒袍。
红色的。
一群深蓝色的蟒袍中也就那么一个。
扎齐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看着那漂亮的男子背着手往前而去——
也不知道是哪个主管。
扎齐猥琐的猜测着,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主管,定是爬了谁的床。
他边想着,边打算往外走,却又被地上的一样东西给引去了注意力。
是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笺。
好似就是从那红袍公公袖中掉落下来的。
扎齐不知怎得,竟鬼鬼祟祟弯腰捡了起来,揣在怀中带出了宫。
他心中龌龊的想着,既然这位不知名的公公看上去位高权重,那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必然是个好东西。
不管是什么,总能和姑姑换点银子吧?
最不济,姑姑不肯给,这公公怕暴露,一定也会给他银子花花?
扎齐好久不曾去赌场了,瘾大得很,又做贼心虚,自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他心心念念算计着的漂亮公公,正拢着手,淡笑着看着他。
蠢。
和他前世见过的小舅子一样蠢。
折腾了半天,还得他亲自来送信息!
而扎齐出了宫,便迫不及待的抽出纸条一看。
嗨!
扎齐失望极了,上面就用奇怪的字体写了一行字:戊戌年二月初十日酉时三刻。
什么玩意嘛!
扎齐正要往火炉里丢,突然手一停——
二月初十日?!
不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吗?!
那这个——
扎齐欣喜若狂,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他随便一捡,就捡到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定是连老天爷都看不惯这伥鬼皇后, 要借他的手除了她!
想到此,扎齐再无犹豫,亲手誊写了几份,按照算命老头的说法,将四个布偶埋了下去,又将那大一些的娃娃放在床头,每日睡前,都抓了出来,用银针狠狠戳几下。
还真别说。
别的效果虽然没有,但扎齐却实打实的释放了些压力,便真将这件事当做了每日必修,一日不扎两针便就浑身难受得慌。
至于海兰吩咐他寻那什么魏府的事情嘛,为了多骗点银子,扎齐还真去了一遭。
只是……
哪还有什么魏府啊,早就换了主人,问起旁边的邻居,一个两个都拍大腿,说是魏府那对母子出京时遇了匪寇,一人一刀就没了命。
后来,又来了些宫里的人,带着官兵将魏府收缴了。
现在的主人,也是从官府那处买来的,都住了好几年了。
扎齐得了这个消息,却不曾告诉海兰实话,只说着寻到了地方,魏家母子两人出了远门。
他想的简单,凭他姑姑避他如蛇蝎般的态度,若这事儿真做完了,他哪还有进账!
海兰不疑有他,还真信了,又命扎齐守得紧一些,只要人一回来,就提了酒菜上门去。
别的不说,起码先将佐禄哄住,指不定会因着银子给魏嬿婉一刀。
海兰想的狠毒,就算佐禄惦记着自个儿姐姐的荣华富贵不肯反水,她也有办法。
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
她就不信,魏嬿婉在生死关头,若听见了母亲弟弟双亡,家中死绝还能安安稳稳生下孩子来!
扎齐骗银子是个好手,一瞧这么个情况是要来银子呐!
于是,他每次进宫,都会琢磨些故事来骗海兰。
今日是佐禄回来了,明日就是佐禄和他出门喝酒了,过几日又是魏夫人请他上门吃饭,再过几日,又说佐禄和他关系极好,还邀请他住在魏府里。
总之一环套一环。
扎齐编的煞有介事,海兰信了个透透彻彻,荷包里的银子也被骗了个精光。
此消彼长。
扎齐拿的银子多了,能替翊坤宫打点的银子就没了。
如懿依旧故我,每日捏着个毛笔的末端,翘着她依旧精细的护甲,临空在画卷上描画着什么。
容珮偷偷看过一眼,也是费解。
这画卷拿来时就已经画好了,皇后娘娘又在做什么呢?
还不是说一会儿就结束了,如懿每次都要画个半个多时辰,而且因为她右手烫伤没好,只能用左手,手指悬着,她看着都累!
容珮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又一次皱眉看向外面,“今天的饭菜怎么还没送来?”
如懿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好像怪罪她怎么到这个时候才提醒她。
她优雅的放下了毛笔,“本宫好像也饿了,传菜吧。”
容珮出去看了一眼,总算远远看到了三宝。
他提着食盒走进了暖阁,从里面取出了一盘青菜,一碗饭,放在了桌上。
然后——
他就准备盖上食盒了。
已经很久不曾吃过这般清淡的饭菜的如懿不由愣住了,“就这些?”
“回娘娘的话,就这些。”三宝将食盒提在手中,贴心提醒道:“皇后娘娘,今日就这么点了。”
……
容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解道:“三宝,你是不是记岔了,这还是晌午啊。”
“奴才没记错。”三宝叹了口气,“御膳房就送了这么点来,我们今日也就一份。”
容珮急了。
她每次急吼吼的来去,最是消耗体力,吃的也较寻常宫女多上不少,若一日只有一份,她的肚皮岂不是要被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