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生产前,也会请了这些接生嬷嬷到宫里去问问生产经。
田嬷嬷便是其中最佼佼者,也经常被各宫请去。
但如今被皇上放在了翊坤宫,姐姐又随时可能生产,便绝对离不了人。
所以,海兰笃定极了,“令妃想要田嬷嬷都不成,也只有姐姐不主动要,皇上就主动给了。”
如懿听得心中羞怯,却还要故作严肃道:“只是恰好排到罢了。”
可偏偏,她心中美得很,嘴唇亦不由自主的咧了开来,“想来,令妃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公主,不然皇上怎么这般不上心呢?”
公主,公主。
她无数次的在心中念叨着这句话。
魏嬿婉一定要生个公主才行——
“皇上~”
魏嬿婉娇滴滴的靠在皇上的怀中,“都说女儿俏父,臣妾别的不想,只想生一个和皇上一般模样的公主就好了。”
皇上揽着她的腰,眼眸之中皆是感动。
别人说这话,他未必信。
可令妃说的,他信。
因为令妃由他一手调教,喜好,脾性皆由他亲自塑造,与他相差无几。
他自信又自恋,令妃想要有个和他一般模样的女儿,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的。”皇上轻抚她的脸颊,“先开花后结果,朕和你,不会只有一个孩子的,迟早能儿女双全。”
魏嬿婉仰着头看他,眼角微红,“皇上这般心疼臣妾,臣妾真不知该怎么回报。”
她最会拿捏这个模样了。
全心全意,仰望着他。
而她,就好似在皇上手心中,被全然掌控一般。
是帝王,都喜欢这样的感觉。
只可惜这宫里除了她,谁都给不了皇上。
“安心养胎。”皇上温柔的笑道:“朕还会再来看你。进忠啊。”
进忠应了一声走了进来,“奴才在呢。”
皇上看他两手空空,不由瞪道:“平日看你做事妥帖,怎么今日就犯了浑?朕让你熬煮的血燕呢?”
“奴才该死,被绊住了脚,吩咐的晚了些。”进忠赔着笑脸道:“还差着点火候呢,要不,等会让王蟾去取?”
皇上正考虑着,便瞧着魏嬿婉欣喜的看了过来,“皇上这么惦记着臣妾吗?”
这下,皇上想说的话一下子就落回了肚子。
让永寿宫自己去取,怎么显出他赐下的好处了?
皇上便斥道:“惫懒成这个模样!朕让你做的事情还会假手他人了?!进保跟朕回去就是,你且在这里候着,等令妃喝完了血燕再回来复命!”
进忠萎靡不振的应了,又小跑着送了皇上出永寿宫,再回来时候,便变回了平日在永寿宫的模样,背着个手,和个男主人一般。
王蟾瞅准了时机,提了食盒就赶了上来,“进忠公公,给您。”
进忠接过,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
眼力见长,是个好苗子。
王蟾惊喜极了,不由更想要表现自己,“进忠公公,要不——”
进忠听一半就觉得王蟾想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当即给他一脚,“小爷自己去!”
咋滴,又想抢他的活儿?
王蟾委屈的揉了揉屁股,他也没想说什么嘛,只是看着进忠公公辛苦,说替他代劳一下而已。
再说了,不就是捧个燕窝,进忠公公这么紧张作甚?
他不在永寿宫的时候,他王蟾不知道捧过多少次了呢!
哦不!
王蟾赶紧捂了嘴,鬼鬼祟祟的看着快步进暖阁去的进忠公公。
这话,可不能说出来,不然进忠公公定又要想个法子来削他了!
“你也真是大胆。”魏嬿婉靠在软榻上,瞧着半躬身在自己面前的进忠,“本宫可亲眼看着你提了食盒进来,竟还敢欺君!”
进忠勾着嘴角,将食盒放在了一旁,又从里面捧出血燕来,“奴才这不是想着您最厌这般甜甜腻腻的东西,才想了个法子让皇上先走嘛。”
他盛出一勺,轻轻吹了吹,“不然,皇上定要看着主儿您喝完的。”
魏嬿婉看了一眼勺子,便嫌恶的皱了皱眉,“这是什么颜色,怪恶心人的。”
她怀孕后心情跌宕起伏,总瞧着这不顺眼,那不顺眼,现在看不顺眼的便是进忠手中捧着的这暗红色的燕窝了。
进忠往前送,魏嬿婉就偏别开脸,圆溜溜的眼睛不高兴的往上挑。
不想喝。
除非你哄。
进忠不由轻“啧”了一声,转而跪在了她的面前:“来。”
“不喝。”魏嬿婉继续躲开,连看都不肯看进忠。
“奴才求您了。”进忠哄道:“为了您腹中的龙胎,多少还要喝上一口。”
自打令主儿怀孕以来,他梦中总是辗转着她生七公主时的凶险,便事无巨细,关于令主儿的一切用度都准备的比前世要拔高上一截。
魏嬿婉也觉得她这般发脾气有些过分,便勉强就着进忠的手喝了一口。
进忠也认真,边说着甜的腻人的话语,边一口一口的喂着。
不多会,小碗便见了底。
魏嬿婉郁闷的看着收拾的进忠,她怎么就这么耳根子软,被进忠几句话忽悠就全喝了呢?
“娘娘呐,你就好好养着龙胎。”进忠提了食盒,“那些血腥呐,就别沾了,一切有奴才在,您就等着看最后的结果吧。”
说罢,他打了个千儿,便就退出了暖阁。
魏嬿婉透过窗缝,看着他的背影往外走,不由摇头笑了。
这么一个人,竟还忌讳了起来。
罢了。
她也就顺着进忠一些,且等着看如懿这场大戏唱成什么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