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金玉妍想要辩解,“这件事和臣妾无关!”
她不信,也断定白蕊姬交出的东西无甚重要,不然怎么可能忍耐到今日才爆发呢!
“你自己看吧!”太后命福珈上前,将纸张递给了金玉妍。
金玉妍低头一看,便止不住的浑身战栗,“这是……”
“看来,嘉妃认出来了。”魏嬿婉懒懒道:“贞淑的亲笔证词,还有她的手印——直指嘉妃你曾命人在玫妃的饮食中添加了朱砂!”
金玉妍不敢信。
贞淑怎么可能背叛她?
可是她也认得出来,这的确是贞淑的笔迹!
瞧着惶恐不已的金玉妍,魏嬿婉只觉得心头爽快。
贞淑只肯口头承认,也将所有的罪责往身上揽去。
可这又有什么用?
金玉妍能仿照如懿的笔迹,她也能有样学样,让人仿造了贞淑的笔迹,再加上尸体的手印——
完美的证据。
金玉妍,你终要为你曾经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魏嬿婉瞟了眼旁边的如懿,她原想着事态推进到了这个地步,如懿定会跳出来说起海兰难产的事情。
毕竟,她应该知道真相,也有些证据。
偏偏,如懿毫无反应,只垂着眼睛看着别处出着神。
反而海兰追击着,“皇上,嘉妃心肠狠毒,想来五公主的事情,她也逃脱不了干系!”
好吧。
海兰的确还不值得如懿开口。
但也够了。
“……”皇上甩了甩佛珠,缓缓提起了另一件事,“嘉妃,朕再问你一句,木兰围场,野马,和你,和永珹究竟有没有关系?”
在此时,此地突然提起了这件事,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朕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若说了实话,朕会酌情考虑,若还不肯实话实说,就莫怪朕心狠了!”
这话,金玉妍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亦不知道皇上掌握了多少证据,又知晓了多少。
可不承认——
她也不确定会不会更让皇上震怒!
一时,她便凝住了嗓子,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沉默,代表的含义更多。
皇上的眼神越发的狠辣,似乎下一刻,便会下令将金玉妍拖下去处置。
就这么一会儿,金玉妍便迅速的做出了决定,她咬牙抬起了头,“永珹舍身救父,皇上,您不该怀疑他啊。”
好一张巧嘴,避重就轻的想要逃过皇上的问责。
可金玉妍身上缠绕的何止这一两件?
太后皱眉道:“皇帝,哀家记得前几日刚听你说过玉氏屡屡上书关心储君人选,还提出什么出继永珹为孝贤皇后嗣子。”
她拍了拍把手,“现在想来,原来是给你金玉妍打的先锋!”
此话便将金玉妍的罪迅速的放大,她赶紧跪下道,“太后娘娘,皇上,臣妾和玉氏都是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啊!只是因为孝贤皇后在世时喜爱永珹,怕她灵前无人祭祀供奉,臣妾才想着让永珹……”
魏嬿婉冷笑道,“嘉妃这话说得真是有趣了,这又将和敬公主置于何处?孝贤皇后有亲生女儿在,要什么别人?!怕是嘉妃得了贵子的身份还不够,连嫡子的位置也想占了去,偏生还要美化自己的举动吧!”
“令妃!”嘉妃被点破了心思,回瞪过去的眼神几乎想将魏嬿婉生吞活剥。
魏嬿婉丝毫不惧。
金玉妍啊金玉妍!你怎么都不该将算盘打到孝贤皇后身上!
皇上对孝贤皇后多有怀念,这是连如懿都比不上的地位,亦是破开皇上对金玉妍多年情分的一把刀!
果然。
皇上捏紧了佛珠,一字一句道:“凭你,也配?”
就这么四个字,却好像给了金玉妍狠狠的一巴掌。
她不配?
她为什么不配?
她比坐在这里的所有人又差了什么?
“的确不配。”白蕊姬咬着后槽牙,眼眸中血色不退:“一个贡品罢了,还敢掀起这么多的风浪。”
“我不是贡品!”金玉妍如同被踩到了尾巴般尖叫道:“我——”
她的声音突然就断在了半空中。
因为,她看见了主位上,皇上看下来不屑的眼神,以及他说——
“金玉妍,你本就是一个贡品。”
不!
金玉妍拼命往前爬,“皇上,臣妾不是,臣妾是人啊,臣妾——”
皇上冷漠的踹开了她的手,残忍道:“永珹,永璇和永瑆,你们身上都有着你给他们的一半外族的血,从他们出生开始,朕就没有考虑过他们。”
他一字一句道:“他们,从来不会是朕的选择,亦不配担社稷重任!”
满族入关,是为了缓解当时的矛盾,才提出了满汉一家的理念。
可却没有说过这什么玉氏也能和他们混为一谈。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皇上俯身下来,看着满目惊慌的金玉妍,“朕不该贪念你的样貌,还让你害了朕这么多孩子!”
“皇,皇上……”金玉妍勉强从恐惧中挣扎出来,她伸手去抓皇上的衣摆,“臣妾,臣妾可以是贡品,可以被瞧不起,可永珹不是啊,他不是!他是您的儿子,是凤子龙孙,皇上,您不能不要他。”
皇上盯着她良久,终还是摆了摆手,“进忠啊,将玉氏王爷送来的密折取来,给朕的嘉妃看一看。”
王爷的密信?
金玉妍稍稍镇定了些许。
她紧张的盯着进忠出门,又看他捧着一封密折走了进来,躬身递来,“嘉妃娘娘,请。”
嘉妃一把夺过,快速的看了起来。
不多会。
她就狠狠往地上一掷,刚安静下去的情绪再度喷涌出来,她疯狂道,“我不信!我不信!”
进忠弯腰捡了起来,又在皇上的指示下微笑道:“嘉妃娘娘不信也没法子,上一次玉氏王爷被斥责后惊惧交加,便送了这道密折来撇清了责任,他说您呐,压根不是玉氏人,只是不知道从哪儿抱来的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