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惊险。”意欢忍不住开口道:“你就没有想过若一击不中,会如何?”
那是一匹狂暴的野马。
若一击不中,说不定永琪的下场会比李玉还惨。
“我没想太多。”永琪悄悄看了眼白蕊姬的方向,“就想救皇阿玛。”
其实,那瞬间他也曾犹豫过。
若败了,他没有好下场。
若成了,想来额娘也会觉得他出了太多的风头而不高兴。
可当时,他脑海中还出现了白蕊姬的身影。
她告诉自己能去争,能去抢。
所以,永琪博了一把。
结果也如他预料,额娘到现在都没有过来看过他一眼。
只有玫娘娘早早就吩咐了人准备好洗澡的物件和干净的衣衫。
一回来便推了他去换洗,等出来时桌上摆好了糕点。
额娘从来不纵着他吃喝,永琪记得,延禧宫里放着的水果糕点,也都是娴娘娘爱吃的。
可放在这里的,都是他平日练武后都会取用一块的。
玫娘娘记得他的爱好,也一直放在心里。
对面的魏嬿婉托着脸颊,而另一只手藏着桌下,缓缓抽离着永琪身上的黑气。
就算是她,也不得不赞叹永琪的天赋。
这么一个日日呆在如懿海兰身边,被耳濡目染的孩子,竟还不如死去的李玉中的黑气深厚,且才摆脱海兰身旁这么短的时间,他身上的黑气就被逼了出来,漂浮在体表。
这么一个惊艳绝伦的孩子,本该是最耀眼的。
待最后一丝黑气抽完,魏嬿婉收回了手掌,笑吟吟的听着永琪说话。
永琪十二岁了,不是海兰说什么便是什么的幼童,他会自己思考。
海兰想要压制永琪成为十二阿哥的垫脚石。
她就偏不让。
永琪该有属于他自己的光芒!
这一夜,很快便就过去了。
容珮好不容易等到了皇上离开,赶紧钻进帐篷。
床铺之上,如懿呆呆坐着。
“娘娘。”容珮看她的样子有些心慌,“您怎么了?”
怎么了?
如懿愣愣的低下了头。
久违的侍寝,她该是高兴的。
可——
“娘娘。”容珮以为她还惦记着凌云彻,赶紧道:“皇上走时,凌侍卫也被带走了,想来会让他好好养伤了。”
凌云彻?
如懿好似活了一点过来。
是了。
她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晕,“皇上竟还为了他拈酸吃醋。”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独特的爱恋呢?
如懿很快就将自己安抚好了,可等着容珮给她梳洗时,却听着外面传来了令她十分讨厌的声音,“皇上,您真要带臣妾去学骑马?”
“就在营地附近溜溜。”是皇上的声音,“朕让进忠给你挑了一匹马,反正这会无事,你能学多少朕教你多少。”
如懿偏过了头,恰好从帘子的缝隙之中望了出去。
外面,魏嬿婉换了一身骑装,在阳光下笑着,而她身侧站着的皇上面容柔和,嘴角也噙着笑容。
如懿费劲的理解着他们的对话。
皇上,要带令妃去骑马?
她又不是蒙古人,学什么骑马?!
定,定是魏嬿婉借了永琪救驾的功劳博了这个好处。
不知是不是她看向外面的目光太过恐怖,容珮也注意到了外面。
“狐媚主上。”她念叨了一句,才又将帕子递给如懿,“娘娘,您莫要和她计较,骑马哪是那么好学的,她又是汉人,到时候蠢笨惹了皇上不喜也是可能的。”
“也是。”如懿长吐出一口浊气,“皇上怎么可能对她很有耐心。”
“是啊。”容珮看她的脸色好了许多,忙道:“您身子还未养好,江太医说暂时不能怀孕,要不要传道避子汤来?”
暂时?
如懿细长的眉毛扭成了一团,嘟囔道:“暂时是多久?”
容珮还没来得及回答,却听见如懿又道:“不必传了。”
她进宫这么多年,从未喝过一次避子汤,若今日喝了,破坏了她怀孕的好孕怎么办呢?
至于如懿自己的身子?
她记得江与彬说了什么。
哦对了。
说若怀孕了,也只是对孩子不好,于她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那不就好了吗?
她带着最得体的微笑,起了身,“走吧,我们出去走一走。”
魏嬿婉定学不好骑马。
如懿这么笃定着,便想去看看魏嬿婉出丑的狼狈。
学马的位置在营帐的另一面。
如懿慢腾腾走到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扎了眼。
只见草原上,魏嬿婉靠在皇上的怀中,笑声不断,“皇上,皇上,你慢着点,臣妾怕。”
皇上也在笑,“怕什么,学骑马就是要胆子够大才行,不然你永远学不会!”
两人气氛极融洽,皇上带魏嬿婉溜达了几圈后,又一跃而下。
“你来。”他爽朗的笑着,“朕给你牵马!”
“皇上!”如懿忍不住开了口,想要劝皇上不该这么纵容着魏嬿婉,不合规矩。
皇上头也不回,牵着马又绕了几圈,瞧魏嬿婉坐的端正,也不显惧意,便赞叹道:“很好,才这么一会便就能稳稳坐着了,来,试一试跑起来。”
“好。”
魏嬿婉应了。
终于到这个时候了。
前世,她就已经会了骑马,但皇上亲授骑射的荣耀她亦不会放弃,所以一开始需要装成不会的模样。
而现在, 她已找回了感觉,当即扬鞭,“驾!”
英姿飒爽,是和宫内的令妃全然不一样的感觉。
且瞧着魏嬿婉操控马匹的动作愈发的熟稔,弘历只觉得胸口有一种什么东西逐渐膨胀又膨胀。
为人师,最喜教一点即透之人。
魏嬿婉就是这般伶俐之人。
除了妃子的身份之外,弘历对她又多了一层别的滤镜。
这是他弘历教出来的,最不一样的令妃!
“吁!”就在他沉浸在自得之中时,却听见前面传来了惊呼声。
弘历抬头看去,原来不知何时如懿竟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她也不往旁让让,就这么直直的穿过草原。
魏嬿婉恰好骑到了这处,正拼命扯着缰绳控制马匹。
所幸这马匹温和,很快便就停了下来。
可如懿却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容珮在旁,张口就叱道:“令妃,你是瞎眼了吗?!没看见皇贵妃娘娘从这边走吗?”
不愧是主仆。
皇上手指往前一挥,进忠便微笑着上前,身后亦同步跟上了几个小太监。
他们将容珮擒了住,拖到一旁。
“以下犯上,进忠啊。”皇上慢腾腾道:“掌嘴二十,连打三十日。”
“是。”进忠将马蹄袖往上提了提,“容姑姑,咬着点牙。”
高抬重落。
进忠才不会有半分怜悯,先不提容珮屡次冒犯他的令主儿,就说前世容珮对令主儿掌嘴百日时的嘴脸——
他都会亲自来打!
“皇上~”如懿坐在地上,实在狼狈,却还用嗲嗲的声音道:“您为何罚容珮,明明是令妃她吓了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