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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他亦有自己的不敢

    弘历从未这么清醒。

    他与如懿年少相知,最是清楚不过她的小把戏。

    就算被指着斥错,她也一定要拉一个垫背的,好让她心里头可以松快一些,能够自我原谅,迅速揭过此事。

    “皇上……”

    如懿从未见过弘历这般模样,连带着也忘记了魏嬿婉的不对劲。

    她惶惶然往前迈出一步,“臣妾——”

    “不必多说了。”

    弘历盯着院中摇曳的古树,“皇贵妃,朕乏了。”

    他一手牵住魏嬿婉,一手扶住进忠往外走。

    “纯贵妃。”

    出门之前,弘历喃喃道:“朕复你位份,你多陪陪永璜吧。”

    永璜的痛苦,有他一半的责任,弘历承认了,可是——

    他亦有自己的不敢。

    他不敢看见永璜那双了无生机的眼眸,也不敢再回想这一切皆因为他过于相信如懿。

    这个痛,这个刺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底,终其一生无法也不会忘记。

    秋去冬来,永璜的身子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够坐起喝上一口汤,坏的时候进气少出气多,连棺材都备了下来。

    其中,魏嬿婉也去了几趟,寻了个合适的机会净化了他身上的黑气,但也不过是聊胜于无,大阿哥几乎已经不能感受外界的一切了。

    纯贵妃坐在她身侧,看向永璜的目光也颇为苦涩,“明明是我未曾看顾好他,却因着他复了位份,实在是让我心里难受得很,还有你……”

    她握着魏嬿婉的手低声哭着,“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怎么就昏了头,明明你照顾永璜那么尽心,还听信了愉妃的鬼话。”

    魏嬿婉拍了拍她的手背。

    要说她全然不计较过去,也不太可能,但冤有头债有主,她恨的人也明确。

    金玉妍,海兰,如懿这些,一个都跑不脱。

    比起她们,眼前呜呜哭着的纯贵妃倒没那般放不下了。

    横竖只是个耳根子软,偏听偏信的人罢了。

    “只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纯贵妃擦了擦眼泪,“皇上为何并未处罚愉妃。”

    她都已经在皇上面前告了愉妃一状,怎么回宫之后就没了动静。

    魏嬿婉笑了笑,并未告知纯贵妃真相。

    弘历虽主动和那黑气抗衡了一次,可回宫后就头痛欲裂,直接歇息了,不过幸好,第二日起来他对如懿的憎恨虽不如那晚强烈,但情分却几尽干涸。

    魏嬿婉也摸不住他究竟还记得不记得那夜之事,但觉得稳妥起见,还是维持着弘历对如懿的厌恶,莫要分散去别人身上了,且海兰和如懿一体两命,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她在任何位份之上都没有区别。

    只是——

    魏嬿婉深深叹了口气,看向了床铺上昏昏沉沉的永璜。

    只是永璜怕是撑不住了。

    冬天匆匆过去了。

    期间因永璜病情愈发严重,弘历特准了他去南苑休养,却未能逆转他的病情。

    次年三月,永璜病情再度加重,药石无医,病逝。

    弘历大悲,追封其为定亲王,由其长子承爵。

    只是这份悲伤亦有时限。

    不过几个月后,后宫之内便无人再提永璜。

    魏嬿婉瞧着月亮叹了口气,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两人身上。

    白蕊姬正在调整琵琶,时不时会蹭到一旁的意欢。

    意欢正趴在桌上抄写什么,被她撞了几下,便拿毛笔头去戳戳她,“你去远点。”

    “我就不。”白蕊姬不止不去,还贴的更近了,“你都抄了一天也不歇一歇,仔细眼睛不好了,别写了,听我弹曲儿吧。”

    意欢被她推的摇来晃去,只能无奈的放掉毛笔,“我哪里抄了一天了,嬿婉救我。”

    魏嬿婉偷笑,接过春婵捧来的果盘走了上来,“意欢姐姐一抄就忘了时间,还是先吃点水果吧。”

    春婵细心,贡梨切成了小小的块状,上面还放了几根银戳子。

    意欢被两人闹腾着,只能戳了一块放入口中。

    入口甘甜,她不由多吃了几块。

    玫妃坐在另一边,随意弹了起来。

    意欢原本微笑听着,可听了一会,竟忍不住捂嘴往外冲了。

    白蕊姬手悬在了空中,迟疑的回头,“我的曲这么难听吗?”

    魏嬿婉也犹豫的看着眼前的梨子,瘪嘴道:“我怎么觉得是梨子的事情?”

    她们两人,一个丢下了琵琶,一个丢下了果盘,同时往外冲了去。

    “意欢!”

    “意欢姐姐!”

    意欢将梨子吐掉,胃里仍觉得不太舒服,可回头一看,门上趴着两个满脸自责的人儿,赶紧解释道:“和你们没关系,这几天我一直觉得不太舒服,吃什么都不怎么对味。”

    她的贴身宫女荷惜抚着意欢的后背,也有些担忧,“主儿头晕了好几日了,只说抄书抄的眼花,怎么说也不肯宣太医来。”

    白蕊姬念叨,“头晕?”

    魏嬿婉重复,“胃口不佳?”

    她们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了意欢,异口同声道:“你不会怀孕了吧?”

    “啊?”意欢还未反应过来,就瞧着魏嬿婉紧张上前搀扶着她进屋。

    而白蕊姬则急匆匆的吩咐人请太医来。

    意欢的身子一直是齐汝看的,来的自然也是他。

    诊脉后,他便微笑着道,“舒嫔娘娘脉象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了。”

    “真的?”意欢喜极而泣。

    她盼了这么多日子,终于盼着了这一天。

    可瞧着屋内愣住的两人,意欢又有些踌躇。

    魏嬿婉一直不曾有孕,白蕊姬亦失去了孩子,她们听闻这件事会不会不高兴呢?

    齐汝退了出去,而魏嬿婉和白蕊姬还在发呆。

    意欢紧张的搓着帕子。

    有孩子她是很高兴没错,可更不愿好姐妹伤心呐。

    她鼓足了勇气,正要开口说什么时,却看眼前两人都不见了。

    再左右一看,竟都挤到了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