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宫。
“奴才只是奉命行事,两位阿哥去撷芳殿也是皇上的意思。”
李玉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众人,脸上出现了一抹狠毒,“嘉嫔娘娘,您腹中龙胎一落地,也是要送去的。”
“不!不可能!”金玉妍伤心极了,“皇上不会对我这般残忍的!贞淑呢!你告诉我贞淑呢!”
“贞淑在慎刑司啊。”李玉阴冷一笑,“谁让她招供不全,藏着掖着不肯说清楚呢?”
“什么叫说清楚!”金玉妍捂着肚子狂吼,“还是说你非要贞淑指认了我才算的上说清楚吗?!”
贞淑是她从北国带来的人,她们在这冰冷的皇宫里相依为命多年,金玉妍可以肯定,贞淑不可能会背叛她。
可瞧着李玉的模样,金玉妍又如何不知道贞淑若不说出他们想要的供词,又如何能活着走出慎刑司?!
“那奴才就不清楚了。”李玉看她狼狈,却更爽快,“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若没有金玉妍和贞淑加害如懿,惢心又怎么可能被送进慎刑司受刑?
他握着拂尘的手青筋暴起,不进慎刑司,便不会受伤,也就不会这么快就离了宫。
李玉知自己身体残缺,给不了惢心幸福,又被禁锢在皇宫之中,这辈子都逃脱不了这方寸之地,可惢心忠诚,若不愿离宫一直伺候着如懿,待到年老体衰,他们也是个伴儿了。
而不是如今这样被江与彬等着了机会。
越想,他心就愈痛,对眼前的嘉嫔就愈恨,便冷冷抬手,竟不顾两个阿哥的哭嚎声,强硬拖离了启祥宫。
宫殿封闭,嘉嫔禁足!
同时,慎刑司里,玫嫔白蕊姬捏着帕子站在血肉模糊的贞淑面前,循循善诱,“你老实告诉本宫,当初你做了什么才让本宫的孩子变成了鬼胎?”
说起“鬼胎”二字,白蕊姬的眼睛瞪的溜圆,恨不得在贞淑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贞淑被折磨的意识模糊,却还挺着最后一丝清明,“没,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还不老实。”白蕊姬从旁拿过辣椒水,慢吞吞的倒在了贞淑的大腿上,“本宫既然来问你,便是已经知晓真相,只是好奇过程而已。”
她笑的欢快,“你说与不说,本宫都知晓是金玉妍干的。”
贞淑痛的狰狞,可更抵不过心中的恐惧。
她的主子已经多了如懿这个敌人,不能再多一个白蕊姬!
“若,若奴婢说是奴婢干的。”贞淑惶恐道:“娘娘您信吗?”
白蕊姬手一抬,止住了落下的辣椒水,“你先说,本宫再考虑。”
贞淑喘着粗气,却也知道说与不说也不会比如今的情况更差,便低声道:“奴婢,奴婢瞧您多次当面顶撞我家娘娘,实在是气不过,又看您总是食用鱼虾之物,便,便……”
她犹豫的停了一瞬,可白蕊姬却已愤恨的去抓鞭子,“说!”
贞淑眼睛一闭,“放入了大量朱砂!”
朱砂!
白蕊姬摇晃了下,才站稳了脚步。
她还记得自己为了孩子聪慧,几乎每顿都会点了鱼虾食用,原来,原来这竟成为了她孩子的催命符。
不止如此,金玉妍甚至还引导着她去恨富察琅嬅。
若不是嬿婉提醒了她,怕是如今的富察皇后已死在她手中,而她还被蒙在鼓中,任真凶逍遥法外!
“和我家娘娘无关。”贞淑急切道:“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要杀要剐都朝着我来就是!”
“呵。”白蕊姬微笑着换了把刀,“真是个忠仆。”
手起刀落,凄厉的惨叫便响彻整个慎刑司。
当夜,一个长条形的锦盒悄然出现在了金玉妍寝殿外的地上。
金玉妍并不敢贸然接近,只远远看着,“这是谁送来的?”
丽心摇了摇头,“奴婢问了一圈都无人知晓,要不还是丢了出去吧?”
金玉妍本也想点头,可不知为何心脏跳的极快,让她不由自主的吩咐道:“打开看一眼。”
“是。”
丽心也怕得很,手颤着几次掀开锦盒都未果,让本就心浮气躁的金玉妍越发的不耐烦,她几步上前干脆一脚踹向了锦盒。
锦盒翻了几个滚,里面的东西也落了出来。
远远看着好像是个长条形的红萝卜。
金玉妍扶着丽心的手往前挪,“这是什么?”
待得走近一瞧,两人同时悚然一惊。
哪是什么“红萝卜”!
明明是只人手,而且是周围涂抹上朱砂的断手!
不止如此,金玉妍指着小拇指上的黑痣,颤着声音道:“是,是贞淑!”
她的手被剁了下来,那她的人呢?
必定也好不了了!
骤然遇此打击,金玉妍再也受不住,竟往后跌坐而下。
“娘娘!”丽心去扶她,却更恐惧的尖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娘娘见红了!”
启祥宫虽被封闭,可待产的人都在,都一溜烟的赶了过来。
至于那断手,也在杂乱的步伐中被踢到了一旁的树丛之中去了。
产房内。
“好痛啊。”金玉妍痛苦尖叫着,“这孩子怎么生不下来啊!”
“娘娘你别叫了。”接生嬷嬷满头大汗,“快些用劲啊!催产药呢?!快些捧来给娘娘喝!”
金玉妍勉强喝了一口,却又“哇”一声全吐了出来,“怎么这么苦!”
接生嬷嬷有些不耐了,“娘娘!这可是最要紧的时候,就算是苦你也得全喝了!”
金玉妍无法,只能忍着将催产药喝入了腹中,可下腹的剧痛却没有半分停歇,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阵势。
“啊!!!”
金玉妍控制不住仰头惨叫,“痛!!”
“这都第三个孩子了,怎么还不顺?!”接生嬷嬷急切道:“莫不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吧?”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金玉妍被禁足是因为污蔑大师,不由的面面相觑。
难道是被佛祖惩罚了吗?
一旁的丽心叱道:“胡说八道什么!若是娘娘有了什么万一,小心皇上诛你们九族!”
接生嬷嬷们不敢再说,只能手上用劲,力求帮龙胎往下而来。
可就在这个当口,产房门口突然多了一人。
是玫嫔。
她扶着门框,好似在欣赏着里面的一片狼藉,又好似在嘲笑金玉妍的痛楚。
“嘉嫔。”白蕊姬一字一句,轻柔却又毒辣,“玉氏王爷刚即位便迫使发妻自尽,如今已被押解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