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岩元素子弹射向骷髅头。与此同时,意识之舟缓缓转向另一边。骷髅头的眼洞中喷出血红色的雾气,瞬间吞噬了岩元素子弹。
“什么情况?”林雨芙皱眉,举起枪又打了几发。那道浓浓的血雾就如同棉花一般,子弹没入进去,没了踪影。那颗骷髅头却突然抽搐起来。几颗金黄色的尖锐利齿从它嘴里歪歪斜斜地刺出。血雾涌动,在上方,又多出了一只骷髅头。它的一只眼睛被黄金封住,另一只空洞的眼死死盯着意识之舟。尖锐的骨爪从雾中伸出,缓缓抓向意识之舟。
“暴风,席卷罪孽!”
几发风元素子弹发射,那只手的表面也冒出了漩涡。它缩了回去,隐没在红雾之中。两颗狰狞的骷髅头也缓缓退出众人的视野。
派蒙飞过来,依旧紧张地看着骷髅头退却的方向:“它……不对,它们逃跑了?”
“估计是的。”林雨芙点点头,“不过就算它们不跑,我还留有后手。那家伙行动那么缓慢,我如果用水流推进意识之舟,它们也跟不上。”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用啊!”派蒙气得跺脚。
“…………但是能不能安全着陆就不知道了。”
“………”
派蒙语塞了。
意识之舟缓缓停下。纳西妲走下来,说:“我们到了,前面就是世界树。”
“你做好准备了吗?”林雨芙问。
纳西妲摇摇头:“说实话,没有。但是我们也别无选择,不是吗?以现在的情况,我们是不得不去想办法拯救世界树了,尽管我们至今还不清楚如何拯救它。”
“……你说的没错,我们走吧。”
纳西妲带着几人穿过洞穴,旅行者的眼睛睁大了。她又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片场景:粉红色的植被,梦幻般的树木……
“小心一点,注意脚下。”林雨芙叮嘱道,“这里就是世界树了。”
旅行者愣愣地说:“也是我刚到须弥时看到的地方……”
纳西妲顺着树根走着,突然停住了。
“那里的是……”
派蒙飞过来,看了一眼,难以置信地说:“这是另一个……纳西妲?我们不会还在梦境里吧?”
“不是。”林雨芙摇摇头,“那就是大慈树王。”
远处的大慈树王微笑着说:“纳西妲,你果然到这里来了。还有……虽然和我想得有些不同,但还是在预料之中。我的样子,让你们很惊讶吗?”
这次轮到林雨芙愣住了。
看样子,大慈树王是知道自己会来的,不仅如此,她还知道自己在隐藏身份,因而没有说出她的真名。或许现在的事,只是大慈树王全知全能的体现?毕竟通过虚空,她也是可以知道自己也在须弥的吧……
“这里重现了当时世界树与大地的模样,但终究只是意识空间。因为你我本质相同,所以我们才显现出了相同的模样。”大慈树王对纳西妲说。
“为什么……会本质相同呢?”
“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大慈树王微笑,“你就是我的轮回呀。”
纳西妲有些不解:“轮回?”
“作为大慈树王,我是世界树的化身。而你是从世界树上折下的最纯净的枝杈。就好比……即使树木死去,枝杈依然有一天会生根长大,以另一种形式延续生命。在你面前的我,只是身为大慈树王的我的一部分意识。而真正的我……”
“什么?”
“我的灵魂,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带出了这个世界,在不同的世界中辗转。我看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景象,一些在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东西。那里的人不被神明与天理管控,在大地上建立起自己的国家。我从那里获取了一些新的知识,而后,似乎又回到了我临死的那一刻。”
一阵风带来的叶片将大慈树王包裹,她的形体又变成了成女的模样:“而我,似乎找到了化解世界树危机的方法。”
“那……等等,你叫我们来是?”林雨芙一点也不显得惊奇,心中却是狂喜。
“我的办法并不是万无一失。”大慈树王说,“如果失败了,我还是需要布耶尔将我从世界树中抹除。”
“这……”
“不用担心,我有很大的把握成功。”
大慈树王张开手,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罐药水。她将药水滴入世界树。
“人鱼的歌声,将人们带入梦境。它透过厚厚的障壁,为这个世界带来新生与希望。梦幻的歌声终将燃烧邪秽,塑造生机。”
世界树的枝叶摇曳着,粉红色的叶片从树冠上纷纷扬扬地落下。在树的核心放射出一道波纹。整个意识世界的红色雾气都被清除的一干二净。隐匿在红雾中的魔物嘶吼着,化作了尘土。
与此同时,须弥城的天上纷纷扬扬地落下青翠的叶片。污浊的水被净化了,魔鳞病患者胳膊上的鳞片奇迹般软化、消失……
“须弥的子民们,愿你们今夜,得享美梦。”
………………………
大慈树王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向林雨芙。
“这就是初代魔神的力量吗……”林雨芙感叹道,“虽然这件事也太离谱了些,但是大慈树王得救就好……”
画面一闪,众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又回到了造神工厂。只不过多了一个人——大慈树王。
“大慈树王……你还活着,太好了……”纳西妲看着大慈树王,喃喃道。
大慈树王微笑着抚摸纳西妲的脑袋:“嗯。这么长时间以来,也辛苦你了,纳西妲。感谢你对须弥的付出。我也是卸位的神明了,今后,须弥的一切,也就交给你了。”
“可是,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神明……”纳西妲略带内疚地说。
“前面的路还有很远。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称职的神明。”大慈树王说道,“大慈树王不会永远存在,须弥需要一个新的神明。”
“嗯,我明白了。”纳西妲点点头。
“对了,你是……林雨芙小姐对吗?”大慈树王转头看向林雨芙,问。
“啊?我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