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书？
啥婚书？
写给谁和谁的？
就在宁家两代人面面相觑时，老爷子开始娓娓道来。
战后，老爷子直接被调到了京城任职，且就此安定下来。
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不便于到处走动，便每年邀请一次自己的好友去京城聚会。
爷爷作为他的生死兄弟，毫无疑问在名单之中。
在02年的时候，爷爷和奶奶一起去了京城。
一是为了参加聚会，二是为了治疗PTSD。
这一待就是近一个月。
这段时间内，爷爷和奶奶都是住老爷子家里。
平日里，两大爷下象棋、打牌，争争吵吵无休止。
两位同样出身书香门第的奶奶则是聊书、绣花、听京剧。
与两大爷动不动红脸争吵不同，两位奶奶的关系亲如姐妹。
也是因为这样，孙儿辈的婚事被引了出来。
是苏果奶奶最先提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了宁毅奶奶这里，就变成了一张未落日期的铜板婚书。
但那时候宁毅才4岁，而苏果还在穿纸尿裤的年纪。
当两奶奶将这个想法告知两大爷，两大爷都笑了，都说这都啥年代了，早就是自由恋爱了。
为此，两大爷都各自挨了一顿批，但这事也就此搁置了。
再后来几年，爷爷和奶奶又去了京城几次，对这事都没提及。
时间推移，随着大家年纪越来越大，两位奶奶最早离世，然后是宁毅爷爷。
至此，对于孙儿辈的婚事也似乎归于过往。
但老爷子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昨天，苏杭老家的管家说找到了当年那张未落日期的铜板婚书。
这是因为苏果奶奶故去后，回了老家安葬，也将这婚书带了回去，珍藏了下来。
当初谁会料到，22年后，两家人还是走到了一起。
这就是天意吗？
老爷子道完这段过后，宁毅作为主角之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但当他看到苏杭老家发过来的婚书图片后，再不怀疑。
这是一张肉眼可见就有些年头的长条铜板，左右一龙一凤。
婚书。
敬 日月星辰 共鉴此生
允 长相厮守 不离不弃
願 平安顺遂 共度此生
誓 大地之上 你我同心
吾請愿 红纸婚書描金雙喜鳯
汝请愿 清淡平常與君到白頭
此證
新郎 宁毅
新娘 苏果
正文之后，有一个大大的鎏金繁体喜字。
这番标准格式下来，独独缺少了日期。
这是真的啊！
“老领导，恭喜啊！”兰路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向老爷子发出恭贺。
“天意！”老爷子浅尝了一点黄酒，这一次梁青成都没有制止。
听到老爷子的话后，舒畅和丁鹏两个同龄长辈这才朗声向爷爷道喜。
“小师弟，恭喜你啊！”
宁毅身后，宁父宁母的手不知何时牵到了一起，俱都满眼热泪。
没有人知道得知女儿死讯时，他们有多伤心绝望；也没有人知道儿子没办成婚宴当晚，他们的头发突然就白了很多。
可现在，一切都好了。
至于宁毅，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堵，鼻子也有些酸，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宁、小谢，你们看这婚书还用得上不？”
老爷子这是在叫自己的父母，也是在询问一件大事的可能！
母亲还处在激动的情绪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父亲倒是领悟了老爷子的意思。
“用得上，用得上，叔叔您做主就行！”
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又思索几秒。
“按他们年轻人的习惯，先订婚后结婚，你们看怎么样？”
这回母亲是反应过来了，马上回答：“好好好！听您的！”
当事人……当事人宁毅感觉自己说不上话。
高兴、激动是必然的，但是……
苏果父亲那边怎么办？
真要不和他商量就订婚，也太不合适了！
就在他想要到老爷子耳边提一下时，梁青成突然拉住了他。
“这是老爷子和部长一起的决定！”
“啊？苏叔叔同意了？”
梁青成微微点头，不苟言笑的他在此刻也是一脸的慈爱。
这天时地利与人和，还有气氛都到这了，宁毅只想马上磕几个。
“苏爷爷、爷爷，你们放心，我一定可以照顾好苏果的。”
认真磕了三个头后，宁毅让梁青成安排把婚书先寄过来。
然后又请求在场的长辈们先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苏果，他想安排一个惊喜。
在他的计划中，求婚、订婚、结婚得按流程来，要给予苏果乃至苏父足够的尊重。
“这些你们小年轻自己看着办！就是别拖太久，我可想看完之后才好下去给他们交代！”
老爷子这话……
宁毅原本激动的心瞬间一窒，梁青成告诉过自己，老爷子这次检查出来很不理想。
“爷爷，会很快的！”
……
在给合葬的奶奶上了香后，众人又在爷爷的墓前吃喝、聊天了很久。
直到宁瑶被田甜带着找了过来。
这小家伙昨晚上吃太杂了，又不盖肚皮，半夜就开始拉肚子。
早上起来又有些发烧，是田甜带着她在家休息。
好转之后，吵着闹着让田甜带她找舅舅。
“舅舅！”
也就几天没见，小家伙却开始了哭鼻子。
宁毅浅抱了她一下，然后开始介绍老爷子。
“祖祖好！”
昨晚视频的时候小家伙就知道了老人的身份，所以真正见着他脸上、脖子上的伤后，也没有害怕。
老爷子本来有些介意自己的伤疤，不敢主动接触宁瑶，可小家伙直接到了他膝前。
“丫头真乖！”
摩挲过宁瑶的肩膀后，老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向梁青成：“送到了没有？”
就在宁毅疑惑之时，梁青成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红色的小匣子。
“凌晨四点到的！”
在昨晚和宁瑶通完话后，老爷子想到自己应该给初次见面的晚辈一个礼物，便让京城的人连夜送过来。
红色小匣子到了老爷子手上，又递给了宁瑶。
“丫头，祖祖送你一件礼物。”
小家伙没再询问宁毅能不能收，而是懂事地双手接了下来。
“谢谢祖祖！”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祖祖再送你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