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天狼星…?”
看着营帐里的人影缓缓浮现,哈利也踏上前,语气更是颤抖。
不敢置信的情绪,让早已狂乱的心跳,像挂钩般扯痛了痉挛的肠胃。
“不可能吧?怎么可能!”“拜托…拜托…这是真的。”
纷杂的念头交错,在脑袋里炸开了弗雷德乔治的烟火。
阵阵的震痛,让哈利即使戴着眼镜也仍旧视线模糊。
心头的希望,像几年前的玛吉姑姑般不断膨胀,
却总会被畏惧失望的绝望与理性狠狠戳破。
直到微风在眼前,拂起了德拉科的淡柔金发,
才被电击般,听着脑海里响起理性的回音。
邓不利多不是会拟态人形的魔法吗?
他都用这个救卢修斯马尔福了,该不会…!
这么想着,视线更加模糊。
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神秘部门那天,种种的不对劲。
难怪向来谨慎多疑的小天狼星,会那么轻易的放下防备。
难怪决斗经验丰富的他,会连一个突袭也闪避不及。
难怪总觉得,小天狼星跌入纱幕前的那抹微笑很是陌生。
这么想着,灼烧五脏六腑的焦急,似乎踏实了些许。
冰冷的指尖与发麻的四肢,终于稍稍有了知觉,
虚弱不稳的脚步,也向前坚定地踏出了步伐。
哈利有些失魂落魄地朝着营账伸出了手。
没能察觉身后的德拉科,只是伫立在原地。
更没能察觉,她只是浑身颤抖地扭着十指。
喃喃自语,一声又一声反复轻唤“妈妈…妈妈…”。
哈利在营账前止步。德拉科的呢喃也随后止歇,眼神蓦地显得抽离疏远。
“小天狼星?”
再一次叫唤出声,喉头嘶哑得认不出自己的声线。
但在帐门掀起的瞬间,灯影下映照的女性身姿,却将哈利推入了深渊。
“很遗憾让你失望了,哈利波特。”
温蔼却坚韧的女声响起,带有深邃的温柔。
及耳的黑短发利落,瞳孔有着与小天狼星一般的澄澈。
与一旁同时走出的纳西莎夫人一般,都有种名门女子的神秘。
但与纳西莎相比,她少了些高雅气质,却多了果决明断。
哈利的双眼,无法控制地观察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女子,
尽管知觉早已被得而复失的破灭麻木。
在她现身的瞬间,哈利的肚腹里空了,只留下心跳虚浮地弹动着。
害怕地发觉,这是比五年级那惊愕中不及反应的愤怒,更刨入体内的伤感。
才明白什么叫悲从中来。
也才体会了,为什么德拉科似曾说过,恸到深处了,反而流不下泪。
哈利始终只是站着,愣愣地听着眼前的女士开口。
“他说过,如果他怎么了,也许有一天,你会来找我。”
“安多米达唐克斯。”
安多米达说着,踏上前,轻举起手,搭上哈利的肩膀。
像一柄切开了冰砖的热刀一般,把哈利梗在喉头的泪水逼出了双眼。
恍惚地想起,在格里莫广场12号里,小天狼星指认族谱时,特意提起安多米达时的神情。
“我…我…”
硬眨着眼,连口鼻都扭曲了,还是只能支支吾吾。
在安多米达又一声的慰问中溃堤抽泣。
“哭出来会好一些。”
“小天狼星一直很以你为傲。辛苦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平淡冷静的语气,总能挑起扎进肉里的深刺。
好像翻开了沉埋的伤口,才能被好好疗愈一般。
哈利挣扎着想开口,却只能摘下眼镜,低下头,将手掌死命地按着双眼。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止住窜流而出的泪水。
安多米达也不着急,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哈利整理情绪。
而后,看着哈利重新戴上眼镜,才缓缓说道。
“我们到里面去吧。”
“她们两个,也需要独处。”
也才在安多米达的提醒中抬头回首,瞥见德拉科与纳西莎只是默默地站着。
两道绝丽的身影静默凝望,在朝阳中显得脱俗。
与死而复生的母亲重逢,原以为德拉科的情绪会更激动一些。
但她的眼神只是淡然。
让哈利不自主地停下脚步。
想叫唤德拉科,却被安多米达低声制止。
“你不会想窥探女子隐私的,波特先生。”
“那是她们母女之间的事。”
安多米达说完,平静地看着哈利。
哈利只能皱了皱眉,看着纳西莎朝德拉科踏进了两步,
也看德拉科像断了线的木偶般低下了头,而后抬起脸,绽露娇俏笑颜。
是戈德里克山谷那天之后,便时常在哈利面前的幸福模样。
哈利放下了心,转向营账。
只是这一次,似乎是安多米达察觉了怪异。
掀起营帐的帘幕,让哈利走入后,
静静瞇上了眼,看着外头的妹妹与外甥女,皱了皱眉,转身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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