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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糖)活过来(最后也别跳,有伏笔)

    诺丁汉郡的雪伍德森林深处,染上白雪的松柏衬着夜色。

    宛若身着白纱的新娘,在千娇百媚的脸蛋,遮上吊唁的黑纱。

    月光无情,像聚光灯一般,照亮了森林一处空地里,

    一身脏污的少女,眼神空洞地跪坐倒地。

    望着枕在膝上,倒卧怀里,再“无”呼吸的男孩。

    左手温柔地捧着他沉重的头,

    右手极尽呵护地,抹去自己滴落男孩面颊的泪珠。

    男孩的脸上,洒落的泪珠不绝。

    终于,无尽的泪水洗去血污,露出皮开肉绽的伤痕。

    女孩徒劳无功的抚拭,却怎么也抚不平创口。

    在严寒里,血也凝了,泪却怎么也无法干涸。

    渐渐地,女孩的指节从微红转为淡紫,

    背上被劈开了的长条伤口,也冻得生黑。

    环绕两人的枝枒上,成群的乌鸦开始聚集。

    仿佛感知到死亡将近似的。

    落雪飘零,少女不断来回擦拭男孩的右手渐趋软弱。

    就在手腕滑落,渐渐失去意识的一刻,

    男孩的身子突然一颤,冰冷的胸口热了起来。

    “咿!!!”

    女孩发出了惊呼,也惊起了栖息的乌鸦。

    振翅高飞的声响与啼鸣四起。

    少女无力的右手,突然被男孩牢牢紧握。

    “最终…咳咳…”

    “最终之大敌为为死亡”

    “你没你没说错德拉科!”

    “哈利?”

    枕在膝上的男孩睁开了眼,看着女孩苍白的眼神,有些无奈地笑着。

    “我见见到邓不邓不利多了。”

    男孩被冻住的创口又开始渗出了血,

    女孩的神情,从困惑转为无助心焦。

    “啊果然身身体还是不不行”

    “好像碰碰到宝剑和和蛇总是这这样”

    男孩的自嘲,却没得到女孩的半分响应。

    刚清醒的意识,又涣散了起来。

    就算逃过了索命咒,这个被诅咒伤得彻底的身子,显然也无法再支持灵魂。

    脑海里闪过千头万绪,也一一闪过不久前,

    白净的车站里,与老人的种种谈话。

    身体却还是渐渐地僵冷,渐渐地,模糊了心神。

    也许…还是要结束了吧…?

    随着吸气也开始艰难,脑中再也记不得不久前的对话。

    剩余的心力,只在意着奋力地挺着脖子,撑开只余下半边的视力。

    想在最后的一刻,再好好看看无缘的爱侣。

    视线中,女孩的侧脸,逐渐被周围的黑暗晕染。

    依稀见得,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

    红肿的眼中,银灰色的瞳孔圆睁,泛出了喜出望外的光芒。

    “福…福克斯!”

    在两人身前,火光闪现,伴着熟悉悦耳的轻灵乐声。

    柔软的羽翅划过女孩脸上的泪痕。

    彷佛说着,从现在起,让凤凰代替女孩流泪。

    豆大的泪珠,覆盖了男孩周身,也覆上女孩白皙的背脊

    黑魔法的伤害无法根治,除了凤凰的眼泪。

    看着两人的脸上逐渐恢复血色,凤凰昂首高扬。

    “你你为什么没?”

    “先等一下,德拉科。”

    男孩伸长了手,轻轻抚着凤凰的羽翅。

    丝毫没有从女孩膝上起身的意思。

    “谢谢你,福克斯。”

    “是邓不利多教授的吩咐吧?”

    “他把我们交给你了,在二年级的时候。”

    听着男孩的话,凤凰得意地鸣叫了一声,嗓音洪亮。

    也让哈利与德拉科终于发现,福克斯的颈子上,挂了条坠链。

    坠练悬吊的,是个闪闪发亮的金闸。

    上头大大的S字型,被什么锐器剖成两半。

    ——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在哈利苏醒,两人身上的伤势也在凤凰的眼泪下痊愈之后,

    德拉科从丝囊中取出了营帐,哈利也在两人周遭施下了防护咒语。

    那之后,各自梳洗整理完毕,回到营帐的壁炉前。

    德拉科施展了变形术,将壁炉旁的边几化成让福克斯歇憩的枯木立架。

    沙发的边桌上,立着一只空酒瓶,晶莹的水晶杯里,有着残余的点点朱碧红光。

    忘忧堡(Chateau Chasse-Spleen)堡的酒标上,有着1980年的年份。

    显然是德拉科出生前,卢修斯与纳西莎到法国度假时,特别订酿。

    酒色火光下。凤凰在木枝上斜侧着头,看着沙发上,劫后余生,酌饮安神的两人。

    德拉科紧裹着睡袍,被浴池的蒸气热得瑰红的肌肤粉嫩。

    酒意袭人的精致面容,透着醉人的淡香。

    哈利也略带醉意地横躺在沙发上,后脑贪婪地枕在德拉科的腿上。

    如果在平时,哈利大胆的举止,或许会惹得德拉科嗔恼起身。

    也许,还会招来一阵沙发上抱枕的痛击。

    但毕竟在不久前,险些经历了生离死别。

    在哈利自然而然地枕上双腿时,虽然还是惊呼了一声,

    却只能熬着羞红的脸蛋,任他窝着自己。

    低下了头,白金长发在哈利眼前流泄,

    带着不舍与爱怜的目光,看进了翠绿的双眸里。

    彼此的目光都有些朦胧。

    细柔的指尖,轻轻抚过哈利额上的闪电疤痕。

    在哈利回眸的注视下,柔声问着。

    哈利举起手,梳着如飞瀑流落的长发,一面开口。

    “那个人用了索命咒以后,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然后,邓不利多也在那里。”

    “他说,那个地方叫灵薄狱(limbo)。”

    —————

    在王十字车站里醒了过来,车站却洁白地不像记忆里的模样。

    车站大厅里四下无人,候位的座椅少得可怜。

    哈利绕了一圈,才在通往站台不远处的座椅下,见到另一个“生命”。

    一个被剥了皮般,浑身火红的婴孩,躲在座椅下方哭泣着。

    呜咽的哭声,让哈利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转过身,发现邓不利多带着笑脸,朝自己走来。

    哈利张大了嘴,看着邓不利多举起毫发无伤的右手,

    探入长袍,取出了那有着十二个指针的怀表,看了看,放入怀里。

    “哈利。你这个勇敢出色的孩子。”

    邓不利多张开了怀抱,搂了搂哈利。

    两人一同坐上座椅时,半月形的镜片闪过顽皮的笑意。

    “你比我预期的,还要早来了许多。”

    “你的意思是?”

    哈利反问,邓不利多却只是淡淡地扬了扬嘴角,将问题丢回给自己。

    “你不意外吗?在这里看到我?”

    哈利愣了愣,慢慢地开口。

    “意外,但也不意外。”

    “你死了,对吧?我也选择了死亡。”

    “这只是表示,也许我真的死了。”

    哈利的答复,让邓不利多眼中闪过了欣慰。

    “你成长了许多,哈利。”

    “但很不幸地,我想,你还是说错了。”

    “错了?”

    “啊是的。我想,总地来说,亲爱的孩子,你并没有死去。”

    “至少,现在还没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