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尽冬雪,初春犹寒,三月的第一个周末将至。
霍格沃茨的城堡里,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的锦旗飘扬。
走出有求必应屋,踏下七楼,准备走向礼堂的路上,
德拉科才错愕地发觉,原来,魁地奇还这么狂热地被爱载着。
困乏的双眼与精神,几乎熬不住喧扰的噪音刺耳。
心神疲惫地眨了眨眼,正准备躲回有求必应屋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
“你要去哪里!”
德拉科瞇上了眼,转过身,发现又是那双碧绿的双眸凝望着自己。
瞬间看穿哈利的心思。
显然,自圣诞前夕,教室的对峙过后,
哈利还是始终借着活点地图探寻着自己。
也曾在几次寻找不着的时刻,到七楼的走廊外,
无声地与喝了复方汤剂的高尔和诺特一同守候。
原本,是想紧守着如此默默关怀,
直到潘西与达芙妮,在几周前的换影课后寻上前来。
潘西的魔杖指着哈利,眼神难掩愤怒。
“我还是很讨厌你,哈利波特。”
“如果不是达芙妮坚持,我不会来这里。”
达芙妮站在一旁,虽然没有握着魔杖,
向来柔和的目光,却闪着万年一见的严厉光芒。
“可不可以答应我们一件事?”
“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她。”
哈利面色凝重,开口说了些什么,自己却没能听闻。
耳畔又响起了恼人的男子哭声。
倦乏的意识有些涣散,德拉科轻轻地摆了摆头。
哭声还在,却渐渐被哈利的话声取代。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可以不用这样。”
哈利朗声说着,似乎看穿了自己在使用摄神取念。
“是你的闺蜜们告诉我的。”
“要逼你见面,最有效的方式,是在大庭广众下堵人。”
走上前,轻声说着,紧接着,朗声开口。
“所以,你到底要去哪里?”
德拉科只能停下脚步,心底暗自恼怒潘西与达芙妮。
确实,名门的礼仪教育,
绝不容许在众目睽睽下,对叫唤自己的人视而不见。
哈利波特与德拉科?马尔福久违地在公众场合对面,
令城堡入口大厅里,原本已经要往魁地奇球场离去的人潮回流。
稍稍凝神,发现哈利已经换上了魁地奇的球袍。
原来,他还在参加比赛。
明白这给了自己脱身的良机。
“是喔,我一定要告诉你,对不对,波特?”
“因为这是关乎你家的大事?还是,这是“被选中的男孩”的命令?”
冷嘲热讽,让围观的群众里,斯莱特林与赫奇帕奇的学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劝你,还是快去比赛吧。”
“大家都在期待“被选中的队长”、“得分的男孩”登场呢。”
“还是,大家又给你什么新的封号了?”
四周闹哄哄的笑嚷,随着自己话语越趋过分而渐响。
哈利的眼神,却是透露许久未见的认真。
犹如两年前,相近的时节里,黑湖池畔。
德拉科下意识地躲开了凝望,转身回到七楼的回廊,闪进有求必应屋里。
——
又一次聚精会神地反复低吟着诺特教导的咒文,
却在第七次的咏唱后,发现橱柜绽放出一道柔和的光芒。
一如诺特在学期初始,拿着道具试探的模样。
随即,原本留有缝隙的柜门突然喀啦一声轻弹,紧紧锁上。
德拉科轻轻地揉了揉略透血丝的双眼,愣愣地看着橱柜,不敢置信。
身后传来有求必应屋大门开启的声响,两道步伐飞奔而入。
“高尔,诺特。”
“橱柜修复完成了。”
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来人开口,语调虚弱。
“马尔福小姐”
传来的却是稚嫩的女声。
德拉科呆了一呆,才想起两人的复方汤剂药效还在。
“我们要试试看吗?”
几乎麻木地问着,身后的两人却挣扎着轮流呼唤。
“马…”
“马尔福小姐”
这些岁月里,苦苦支撑的疲惫,在任务告一段落的瞬间袭涌,
拖带着对即将到来的下一阶段的恐惧,霎那冲垮了德拉科的冷静。
带着不奈两人拖拉的盛怒转身,却在高尔的下一句话里倾颓。
“波特受伤了。”
“听说,是他比赛时一直分心,被游走球打破头骨,摔下扫帚。”
接下来,只记得自己股后一疼,才发觉自己跌坐倒地。
眼前始终是一片黑暗,只能无助地蜷起双腿,抱紧双膝。
“您您还好吗?”
“要去看看他吗?”
高尔与诺特在惊呼里追问,记得自己轻声呢喃。
“你们先回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而后,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两人缓缓离去的步伐。
有求必应屋陷入死寂。
被疲倦勒捆的自己,已经不明白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只认得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自己落不下泪凄喊。
“我不可以去看你!”
好似每一次吶喊,便能吐出一丝在心头越划越深的伤痕。
——
也忘记过了多久,直到喉头柴裂得叫不出声,
连续几阵刺咳干呕,才止住了回音。
“马尔福小姐,别这样委屈自己。”
不知何时,高尔与诺特又回到有求必应屋里。
也许是自己太过虚弱,让向来恭谨的两人,不得不直接起来。
“波特没事了。不必担心。”
听闻高尔(还是诺特?)的说明,德拉科抬起了头。
两个低年级女孩的神情果敢,甚至染上了几分英气。
逼得德拉科强自振作,颤巍巍地站起了身,低头看着外表年幼的两人。
“你们确定?”
“我们确认过了。”
“庞弗雷夫人说,只要休息几天就好。”
“绝对没有二年级骨头消失来得严重。”
明快的回应,让德拉科稍稍皱起了眉,却也放下了心。
转过身面向橱柜,深深吐了口气,镇静了心神。
“那么,我们也可以回归正题。”
“在这里等我,我想试试看,橱柜是否完全修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