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让他主导武器的计划,是个失策。”
“但也是刻意的安排。”
姨父的眼神锁住了自己。
德拉科的思绪飞快地转动着,慢慢升起了不安。
“说说看。”
罗道夫斯似乎明白自己在思索什么,语带鼓励,却还是毫无情感。
德拉科却在缓缓吐露字句时,不自觉地胆跳心惊。
“黑魔王不可能永远躲在暗处”
姨父点了点头,阿姨笑得更加畅快。
“所以何不用自己现身当作筹码,换得对方的要棋?”
这么推理的同时,原本还有些疲惫的身心霎时通明。
伏地魔既然会现身,必然也会引来对方重要的人物介入。
他想换到的旗子究竟是谁?
才刚闪过不祥的念头,姨父空静的话声已经响起。
“如果不是哈利波特,至少也要是邓不利多。”
“这是黑魔王的盘算。”
罗道夫斯说着,面容静如死水,与阿姨的狰狞大相径庭。
贝拉的狂笑早已换成咆哮,恶狠狠的模样令德拉科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所以黑魔王才会如此愤怒!不是为了那个垃圾预言!”
“而是为了,只换到小天狼星?布莱克!”
德拉科愣了一愣,捕捉住心中稍纵即逝的不祥与不安。
母亲和西弗勒斯知道吗?
伏地魔除了匹敌邓不利多的法力外,还有这般心思?
“为什么”
带着不确切,颤颤地提问,阿姨却截去了话头。
“为什么?德拉科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还没看到她的魔杖有什么举动,
阿姨已经如一团黑云般翻滚到自己面前。
“你没发现吗?”
冰冷的双手紧贴着自己的面颊,
挤着娇嗲的娃娃音出口,平添了诡谲慑人的气氛。
“你的存在,系及了魔法界的三大豪族—”
“马尔福家、布莱克家、莱斯特兰奇家。”
“在我们的努力下,你的一生,注定和伏地魔紧紧绑在一起了。”
紊乱的心绪霎时一片空白,只留意到阿姨适才,
似乎没有用到魔杖便施展了只身飞行的魔法—
两项都是极端困难的咒术。
“所以,黑魔王,才会这么重视你。”
“也才会让我们与你实战演练。”
“回到那一天,是要让你回想起生死相搏的决斗。”
姨父淡淡地开口,德拉科却无法转动头颅。
只能看着与自己鼻子贴着鼻子的阿姨,
才发现,她身上有着与伏地魔如出一辙般的恶臭。
几乎要将眉心压出血来,才控制住心神,
不至于在彷徨无措中展露惊惧的情绪。
脑海里蓦地滑过的耳语,却险些击溃自己的防卫。
“而你,非常令人惊艳。”
“德拉科?马尔福。”
霎时认出这在意识里传音的密技。
到目前为止,只遇过两个有如此能力的巫师。
原来,伏地魔早在不知不觉中来到身畔。
这么想着的同时,阿姨连声尖笑,放开了自己。
一股黑雾如摄魂怪的斗篷般飘到自己面前。
“回去歇息吧。”
“黑魔王,很期待你与诺特的设计。”
说着,斗篷里伸出了死白的手掌。
随手一指,地上的碎石原地翻转,成了港口钥似的存在。
还在犹豫间,伏地魔冷声喝道。
“去吧。”
德拉科只觉得一阵踉跄,跌倒在地的同时,按上了圆石。
天旋地转间,已经回到马尔福庄园。
——
德拉科离开后,罗道夫斯慢慢地走上前,躬身行礼。
“我们会不会泄漏了太多,我的主人?”
“不,你们做得很好。我最忠心的仆人。”
伏地魔柔声赞扬。转向脚边,看着昂起头颅的巨蛇。
嘶嘶的蛇语滑过夜空,在残败的建筑中回荡。
让莱斯特兰奇庄园显得更像被恶灵环伺的阴宅。
“她需要明白,她的身世,虽然还不够高贵,但也非常合适。”
娜吉妮吐着蛇信,彷佛低鸣回语。
伏地魔也温柔而充满耐心地肯定。
“啊,你没说错,娜吉妮。我们改变了计划。”
接着,伏地魔的爬说嘴嘶声回响,彷佛为了什么笑话开怀。
德拉科?马尔福,或邓不利多,这是万无一失的局。
“格兰分多的遗物始终找不到,再说,那太过明显。”
“娜吉妮,你的存在,证明了有生命的分灵体是可能的。”
“甚至,更为强大—”
伏地魔说到一半,突然看着眼前纷纷露出冷笑的罗道夫斯与贝拉。
猩红的双眼凝聚,自蛇语转化人声。
“娱乐我吧。”
一言甫出,未曾同心的夫妻以无边的默契挥洒出强劲的咒语。
刃风震得庄园的残壁不断落下石灰,
胜过了适才与德拉科练习时的威力。
有着蛇一般面孔的男子却只是扬起半边嘴角,
捏起魔杖,双手在空中摆了个菱形。
紧接着,一道轻灵的柔光闪过,罗道夫斯与贝拉已被甩向宅邸边墙。
各自喘息,忍着剧痛的身子,带着敬畏与佩服,
看着终身服侍的主人,听到他蛇嘶般的胜利宣告—
“邓不利多,老了。”
两人对望了一眼,隐含心悦诚服的笑容。
接着,伏地魔再一次看向娜吉妮。
回头又说起蛇佬腔,延续着刚才的话题。
“六个。而现在,我们还需要一个,”
“邓不利多猜想不到,哈利波特也不愿伤害的载体。”
——
霍格沃兹的校长办公室里,
向来睿智沉着的老人十指贴合临在眼前,
默不作声地看着办公桌上林立的银色器具。
在老人的对面,坐着乱发与长袍皆是一团漆黑的男子,
阴郁的脸庞神情木然,眼神里却隐隐透露几分复杂。
过了良久,邓不利多才终于缓缓开口,语气严肃。
“我不能说你的猜测有误,西弗勒斯。”
“但我必须提醒你,它并不全然正确。”
邓不利多的话声在椭圆形办公室里回荡,
斯内普的脸上闪过一阵痛苦,唇角细微地抽搐。
“而你,一直以来,都没想过要主动告诉我?”
冰冷的声调带着不满与威胁。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
男子的话还没结束,老人深深地叹息,放下了阖在面前的双掌。
“你很清楚,亲爱的西弗勒斯,这不是信任的问题。”
说着低下了头,双眼透过半月型镜片的上方,直盯着眼前的男人。
曾几何时,他已经成了心腹一般的存在。
“事实上,比起从我这里得知这件事,”
“我更高兴你自己得到了这个结论。”
随后眼光闪烁。
“虽然你飞快的思绪,可能忘了我的暗示。”
出乎意料地,他也成了可以讥嘲幽默的朋友。
“睿智如你,也难免在过分匆忙的奔走间,轻忽了身旁的景致。”
“真是值得警惕在心,不是吗,亲爱的西弗勒斯?”
斯内普冷冷地看了看邓不利多,不满更炽,却不再抱怨。
邓不利多笑着瞇上了眼,眼中突然泛出严肃的光芒。
并不急着点开自己的观察,只是谈天似地岔开了话题。
“你愿意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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