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躲在转角，看着哈利混杂颓丧与愤怒的神情走出地窖。
尽管是四下无人的角落，也不允许心底再流露丝毫难舍。
却没发现，早已不自觉地眉心轻锁，齿间不住含咬下唇。
确认哈利的身影离去后，轻轻敲响地窖大门。
在斯内普有些忧心地表情里才明了，
消瘦但不减清丽的面容，背叛了自以为心如死水的平静。
“我没事。只是有些不愉快而已。”
淡淡地朝斯内普笑了笑，踏进了办公室。
与斯内普的课程有了比先前更进阶的发展。
课程的内容，只是将无声咒、大脑封闭术与摄神取念应用在决斗里。
单调的反复练习，却为德拉科带来比准备初等巫测更重的负担，
高傲的性子，也让她总是在练习的挫折里不住责怪自己。
“不用太心急，德拉科。”
“这三个咒语，再加上决斗，每一项都需要高度专注心神，”
“即便是一般成年巫师，能专精其一就已经是莫大的成就。”
“更遑论要同时精通四者。”
“但我不能只是一般巫师，你们也不会这么希望的。”
斯内普的暖言相慰几乎成了常态，德拉科拂拭过冷汗后的回应也是。
“你真的需要专注的，只有无声咒与摄神取念。”
渐渐体认到西弗勒斯在重新开始上课后的第一句话，有什么真意。
大脑封闭术早已成了习惯，在圣诞过后，更是成了维系生活表象的凭依。
决斗所需要的聚精会神，在成功使用摄神取念解读对手心境之后，也会简单许多。
最困难的，始终是无声咒的练习。
不禁好奇，要到什么样的地步，
才能如格林德沃一般，无需魔杖亦能精准施法。
决斗的练习往往持续一个小时。
这之后，西弗勒斯总会让自己一个人静静坐在炉火前，
重新思索着邓不利多教授的课程。
他甚至将冥想盆从柜子里端到侧墙的石台上，
有必要时，让自己得以重新审思上学期课堂的记忆。
试着同时掌握爱与力量交错的魔法原理，不比实际施展咒语轻松。
隐隐觉得，邓不利多的课程，似乎遗缺了什么重要的环节。
他只是在不断提醒自己爱之于魔法的强大影响，
却未曾提及黑魔法可以如何与此相融。
也许，正如自己曾经好奇的一般，
缺块的理解，还需要一次与格林德沃的课程，
或者，如邓不利多教授所说的，要寻得另一名精通黑魔法与爱的巫师。
曾经为此询问斯内普，他却只是闭起了眼，百般厌恶地开口。
“我同意你。”
“但邓不利多显然认为，要待到时机成熟，我们再烦恼这件事。”
——
今天的课程一如既往。
在与西弗勒斯的决斗课中，德拉科成功地使用了无声咒应对，
却仍旧无法以摄神取念看穿西弗勒斯的下一个想法。
在近几堂课的练习过后开始慢慢地猜想，
这位对待自己总是有若慈父，却又向来莫测高深的男子，
也许是远超乎自己想象的强大巫师。
这一次的课后，斯内普难得地陪着自己站在炉火旁。
语气透露了几许难得的不确切。
“你的计划很顺利。伏地魔很重视你。”
这是自己向伏地魔“效忠”后，斯内普第一次向自己提起伏地魔。
“他没有因为那个访问而大发雷霆吗？”
略带试探地周旋询问，西弗勒斯却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
“伏地魔一直以为，波特只是无助地躲在邓不利多的保护下。”
“突然来了出乎意料的反击，反而提起了他的兴致。”
“再者，这次访问只是让伏地魔更迫切地想取得那个武器。”
“他没有心思在意太多，但确实也理清了一些疑虑。”
斯内普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德拉科一眼。
“小巴蒂告知伏地魔，关于你和波特舞会共舞的事。”
“伏地魔并没有完全释疑，也因为如此才如此刻意要胁迫你加入。”
德拉科白净的脸蛋浮上阴霾。
随着记忆里涌现伏地魔残忍的意念，心头闪过不安。
“作为胁迫你和父亲的人质吗？”
“一部分是。虽然最主要的，还是他对你的资质起了兴趣。”
斯内普说着，站起了身。
“不用担心。至少—”
“这个访问揭开了卢修斯的身份，伏地魔看来完全放下疑虑。”
斯内普的语气平缓，不疾不徐的节奏稳定了自己忧虑的心情。
“我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不知怎的，埋藏心底的不安突然脱口。
“你和妈妈安排了这么多，也一直暗示我有所选择。”
“但我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迟疑恢复了动作，平缓加剧成温暖。
斯内普轻柔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这是你的选择，而你选择了保护我们和波特……”
“我们不会对你失望，无论过去还是未来。”
德拉科抬起头，在漆黑的眼里捕捉到一丝微薄的情绪。
饱含难舍、不甘与痛苦。
还未及细问，地窖的大门却已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以及某个女人的高频尖叫。
——
“西弗勒斯！快！快！逮到他们了！”
斯内普快速地按了按手，要自己蜷缩在背对着门口的椅背深处。
拉开了门的同时，缓慢冷淡地发问。
“乌姆里奇教授？”
尖声刺耳的狂喜，扩大了乌姆里奇本来就已经扰人的嗓门。
斯内普还没能细细询问，乌姆里奇已经连珠炮似地抢白。
“我们要逮到波特了！他们在七楼的某个房间里！”
“通知德拉科！我找不到她！”
“叫她赶快组织纠察小组，一个都不能放过！”
接着旋风似地离去，深怕一刻的拖延就将错过她此生最大的胜利。
乌姆里奇离开不久，德拉科自扶手椅中起身，与西弗勒斯无声相望。
清楚感受到西弗勒斯的意识探入自己的心思，
却也发现在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他的想法—
破获“邓不利多的军队”，
也许是进一步拉拢福吉，排除乌姆里奇的契机。
看来，是西弗勒斯选择让自己有限度地心思。
“你知道该怎么做，快去吧。”
德拉科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