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德拉科回到寝室稍作梳理。
自写字台的左侧抽屉里,取出了诺特制作的戒指,放入长袍口袋,只身来到西弗勒斯的办公室。
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开了门,走入熟悉的地窖。
斯内普还是那般一身漆黑地,站在炉火旁的扶手椅畔。
“晚安,德拉科。”
办公室里捎来的问候轻快,与西弗勒斯的气息截然不同。
德拉科有些错愕地愣着,看着扶手椅中缓缓站起了高大的身影,迟疑地皱起了眉。
“晚安,西弗勒斯。还有……邓不利多教授?”
——
西弗勒斯办公室的壁炉里,不时传出火舌啃啮柴薪的轻柔劈啪声。
熟悉的灰暗有着令人安心的气息,也同时有着令人错愕的陌生。
德拉科坐在扶手椅中,有些愣愣地看着西弗勒斯与邓不利多,还在尝试理解刚从校长口中得知的信息。
老校长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许笑意,西弗勒斯则是罕见地展露情绪,面容忧喜交集。
这让德拉科更感意外。
“您的意思是,今年的课程”德拉科带着几分犹豫开口,想再一次确认。
“是的,德拉科。”
邓不利多柔声接过话,语带鼓励。
”斯内普教授来找我讨论,认为也许接下来,这样的安排最为合适。在仔细考虑过后,我必须说,我同意他的想法。”
德拉科与邓不利多四目相对。
老校长目光中的温暖,舒缓了自魔药学课堂结束后便蛰伏在心底,如伏流般阵阵抽痛的不适。
德拉科低下头,沉吟片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动人的双眼凝望斯内普:“妈妈说,她和您有另外的安排,就是指这个吗?西斯内普教授? “
想起了此刻并非独处,赶忙在脱口而出前换了称谓。
邓不利多的心情,似乎因为德拉科的守礼更加欢快。
半月型眼镜不断闪烁出亮光,看着他信任的魔药学教授,等着对方答话。
对于邓不利多的兴致高昂,西弗勒斯显然不怎么领情。
以极其细微的肢体语言翻了翻白眼。
当然,这完全没有躲过亲如女儿般的观察。
少女的好奇与玩心突起,忍不住嘴角微扬。
原来西弗勒斯在邓不利多面前,有这么没趣的一面。
西弗勒斯自然也发现德拉科的表情,眼神送来无声的责备。
德拉科轻轻吐了吐舌,嘟着嘴,皱起鼻子,撒娇地扮了个鬼脸。
尽管老校长还在身旁,但难得有戏弄严父的机会,说什么也不愿意错过。
西弗勒斯只能无可奈何地轻叹口气。
他发现邓不利多正因目睹两人父女般的互动,镜片背后的眼神更是开怀。
在心里暗骂一阵,却发现,邓不利多眼角皱纹因微笑浮现的同时,双眸瞬间闪过示意许可的暗示。
斯内普朝着德拉科点头开口:”这是我和你妈妈都希望达成的事。现在,你该开始上课了。”
西弗勒斯一面说着,走向办公室深处的橱柜,从中取出了织工细致的暗绿色羊毛斗篷。
接着,走向地窖门口,拉开了门。
在他经过自己身旁时,德拉科一眼便从剪裁中看出,那件斗篷不可能是西弗勒斯自己的服饰。
邓不利多已经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德拉科也急忙起身。
跟在邓不利多身后准备走向地窖大门的同时,西弗勒斯从背后轻轻地将斗篷披上自己肩头。
“穿着吧,山上会冷。”
“山上?”
德拉科略带困惑地抬头,西弗勒斯眼中的忧思愈发明显,却不允许自己再多谈。只能看着他,轻声致谢道别。
“谢谢您,斯内普教授。晚安。”
同时,双手交叠,握着他粗大的手掌安抚。
抓紧了斗篷领口,入手的轻软滑嫩,是自己向来最喜欢的质地。
温暖自衣料透入心底,轻巧地别上扣后,系紧绑绳。
来到地窖门后,借着外头走廊火把闪烁的光辉下才发觉,邓不利多教授今晚也别出心裁,穿着暗紫色的长袍,胸口甚至别上胸针。
他镜片后的目光再一次温柔地看着自己,又转向西弗勒斯。
睿智的嗓音开口,语音轻扬:”请放心,西弗勒斯。”
接着,从长袍衣袖里抽出他那外貌奇特的魔杖,轻悬在德拉科头顶:“要麻烦你忍耐一下,德拉科。 “
老校长的魔杖轻点,德拉科突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道咒语如冷泉般自头顶流泻。
低下头,发现全身竟然完全融入地窖与石墙的颜色里。
若不是清楚知道此刻站立的位置,几乎连自身的目光都无法察觉自己就在这里。
看着自己在强大的幻身咒下近乎隐形,西弗勒斯眼里有了些许敬畏,同时多了点放心。
邓不利多教授也瞧着自己,似乎也对施法甚是自得。
他愉快的声音随之响起:”太好了。我们出发吧,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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