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卢平辜负邓不利多的信任,想必是因为,
卢平在月圆之夜,没有喝下狼毒药剂就跑出城堡吧。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紧握着在怀里小心携带的狼毒药剂。
如果,没有因为哈利的攻击而损溢,也许他真的能阻止卢平今晚化为狼人。
至于那股憎恨与复仇。
德拉科虽然不全然明白,但依稀可以感觉,这当然不只是出于什么校园里的恶作剧。
那次的护法课,当西弗勒斯提及,
卢平、布莱克和佩迪鲁都该接受摄魂怪之吻时,
总觉得那股纯粹的恶意背后,隐隐埋藏着铭心刻骨的伤痛。
就好像,他们害西弗勒斯失去了一生中,最珍爱的人或事物似的。
为这个自幼悉心关怀自己的男人不舍,
也为布莱克与卢平竟然这么小觑西弗勒斯不平。
难免对哈利的莽撞、独断、与理所当然地托怪西弗勒斯感到不快,
但不知道为了什么理由,就是不想要看到哈利发现,
是他的冲动搞砸一切后,可能有的自责。
早就清楚自己的沉默,意味着要承受哈利对西弗勒斯的偏见。
但没想到,这会让自己也遭受误解。
只是,比起看着哈利难受,这样,也许还是好一些吧?
虽然不确定,这没半分理性的念头从何而来。
纠结与委屈间,不住在心里提醒自己。
母亲说过,名门淑女除了要有自己的秘密,也要能优雅地处理自己的情绪。
没发现泪水已经沾染前襟,只觉得眼前逐渐朦胧。
直到发现,心事流转间,西弗勒斯的背影已近在眼前。
——
“德拉科?”
看着德拉科沾上不少泥土的长袍裙摆,为月光下哭泣的少女感到不舍与吃惊。
不需要多做疑问,斯内普眯上了眼,直视德拉科还盈满珠泪的双眸。
霎时已经明白一切。
包含了德拉科的情绪,以及她、哈利与赫敏的计划。
事态紧急,但还是有一点点的时间留给情感。
自己倒也还罢了。
这辈子蒙受误会,不过是自己赎罪过程中的一点煎熬。
但看着他、卢修斯与纳西莎万般宠爱的女儿竟然独受委屈,只觉得怒火翻腾。
在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还是非常厌恶波特,无论父子。
为什么偏偏在那双温柔的眼睛背后,是这该死无知又自傲的脾气。
不发一语地搂过德拉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犹如家人的默契早已无须多言。
挥舞了魔杖,带着昏迷的四个人朝城堡而去。
交付了德拉科通关密语,要她先到自己办公室休息,梳整好后再回到寝室。
“德拉科,斯莱特林的第一原则,永远是自保。”
“别为了谁而让自己难受。”
分离前,低声说着。
德拉科无声地点了点头,泪痕犹在。
但摄神取念术所能掌握的心思告诉斯内普,再有同样的情况,她还是情愿自己受伤。
在关上地窖大门时暗暗咬牙。
至少,不能让她变成另一个自己。
——
凌晨时分的校长办公室里,邓不利多止不住笑容。
“很抱歉让你丢了梅林骑士团的二级勋章,西弗勒斯。”
“你以为我会在意那种愚蠢的东西吗?”
“不会吗?你在病房的表现,简直像是你为此气疯了。”
“是。你。叫。我。这。样。做。的。”
咬牙切齿,比起丢掉没有意义的勋章,刚才的演出更加让人不快。
“有吗?我只是刚好朝你眨了眨眼而已。”
“你也知道,上了年纪的人,眼睛总是容易酸涩。”
“ 眼睛挖出来,就永远不用烦恼这个问题。”
“我很乐意现在就为你效劳。”
“但是不能眨眼很不方便呢,西弗勒斯。”
“就像,如果你有对莱姆斯眨眼,他应该会明白你没有恶意。”
邓不利多笑着,显然并不是真做如此想。
“你似乎忘了,虫尾巴也在现场。”
“只要黑魔王有一丝再起的可能”
“你就不能冒任何可能曝光的风险。”
半月型眼镜后的目光终于恢复锐利。
“你做得很好,西弗勒斯。我很感谢你。”
“在局势失去控制时暗助虫尾巴,是很精彩的决定。”
“我…并不确定那是正确的选择。”
“如果伏地魔已经确认可以恢复肉身的方法,卷土重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也许会有食死徒出面相助,或者,他可以再蛊惑什么人帮助自己。”
邓不利多拍了拍陈置着里德尔日记的抽屉。
老人胸有成竹的模样,安抚了黑发男子的心境。
斯内普看着闪了瑞光的镜片,缓缓开口。
“与其增加这些不确定因素…”
“倒不如送他一个欠我们人情,而且也被我们锁定的仆人,是吧?”
听着斯内普的回应,邓不利多又笑了。
“也许有一天,你会很适合当霍格沃兹的校长呢,西弗勒斯。”
斯内普白了白眼,站起身,准备离去。
“西弗勒斯。”
老人沉着的嗓音传来,让离去的身影停下了脚步。
斯内普明白,这是他难得表露心声的声线。
“今晚,你做了很高贵的决定。”
“我很庆幸,你没有选择报仇。”
斯内普愣了一愣,伸手握上门把,犹豫片刻后开口。
“我不预期改变你的想法。”
“但是,从十三年前的那个夜里,我就一直相信你,邓不利多。”
——
月圆之夜后,学期很快就结束了。
除了卢平教授请辞,让人震惊之外,对多数学生来说,这是相对正常的学年。
德拉科也是。
除了收到一张迟来的,被墨水涂抹修改过的生日贺卡外,没有哈利的音讯。
她还是有些在意,也因此不愿意解读生日卡片的信息。
真要说什么,难道不能当面表示吗?
那之后,德拉科的生活被准备潘西和达芙妮的见习舞会盘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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