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踏出车厢,火车猛然一阵急刹,窗外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一段剧烈震荡之后,列车缓缓停了下来。
各个车厢不绝传来行李摔落的声响,阿斯托利亚也摔到德拉科身上。
德拉科被力道冲击,不禁往后一仰。
听到几声蛋糕落地的闷声,一双结实的手稳住自己双肩。
接着,灯光瞬间消失,车厢陷入一片黑暗。
三人同时感受到车厢顶部与两侧,有什么东西在攀爬的摩擦声。
哈利车厢的车门又被打了开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应该还没到吧?” 罗恩提问。
“绝对还没。我去找司机问问看是怎么回事。” 赫敏说着。
哈利、德拉科与阿斯托利亚可以感受到她走出车厢,往车厢前端走去。
然后响起一阵碰撞声。
“是谁?”
“金妮?”
“赫敏?”
“罗恩哥哥在吗?我要找”
金妮一言未毕,一阵冷风与雨水灌入,车厢的门打了开来。
——
众人只觉得冷风透骨,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沁入心肺的冰寒。
借着车厢门外雷电交加闪烁的光芒,看到似乎有几道穿着斗篷的高大形体走了上来。
罩着斗篷的身影一上车,就不约而同发出漫长而缓慢的吸气声。
光是声响就令人感到极度不适。
车厢最前方传来闷响,离形体最近的金妮与赫敏支撑不住,坐倒在地。
形体缓慢朝自己移动,德拉科感受到身前的阿斯托利亚紧抓住自己不断发抖。
她自己也被寒意逼得打颤,同时胸口闷痛,一阵晕眩恶心。
但更令她在意的,是原本扶着自己的哈利。
他的手忽然变得僵硬异常,犹如抽搐般震颤。
想起暑假试着学习的咒语,挣扎地站到阿斯托利亚与哈利身前,抽出魔杖。
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身前的黑影,感受到他们斗篷的袍袖抬起,加重了吸气的声响。
瞬间有种内脏被挤压冻结的恐惧。
听到身后砰的一声,无暇细想是哈利还是阿斯托利亚倒地不起。
强迫自己专注心神,想着与父母和西弗勒斯在起居室里闲话家常的回忆。
颤抖中,勉力念出西弗勒斯私下教导的咒语。
“呼”
“呼神护卫神护卫!”
看着自己的魔杖前端发出银白色的光芒。
想起暑假前,与哈利在禁忌森林被巨蛛包围时,现身解救的凤凰与牧鹿。
但自己的咒语并没有成形。
就只是一团银白色的光雾阻隔在自己与罩着斗篷的形体之间。
这才看清,眼前共有四个不知名的存在。
光雾乍现时,披着斗篷的黑影明显瑟缩。
但在发现光雾并没有进一步发展后,他们愈发暴躁地踏上前来。
随着对方越来越近,吸气声也越来越响,德拉科脑中开始浮现去年恶梦的场景。
意识开始在幽暗的长廊、蛇怪与里德尔的形体中闪烁。
发觉握着魔杖的手逐渐冰冷,几乎快感受不到魔杖的触感。
银白色的光芒也消散许多。
努力地让自己想起起居室内炉火的温暖,颤抖的魔杖不住化圆,努力想维持着遮挡在自己、阿斯托利亚与哈利身前的光雾。
念及哈利,连串的问题闪过。
为什么这些东西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是要来找他的?
该不会,和小天狼星?布莱克有所关联?
心神一分,银白色光芒瞬间削弱,黑袍向前更进一步。
已是如坠冰窖的身躯彷佛被黑雾袭卷。牙关紧颤,眼前晃过的自己,正从密室高处坠落。
接着,看见在密室里朝下俯冲,对自己伸出手的哈利。
魔杖前端的光芒再次扬起,原本发散的光雾逐渐凝聚。
尽管还是难以成形,却成功地让逼近的黑袍退了几步。
本应该因此振奋的,但深自明白,这已是最后的僵持。
这个咒语需要耗费太多精神。同时要与黑袍和自己的恐惧僵持,却让自己筋疲力尽。
就要支撑不住之际,身边一道人影踏过。
“小天狼星?布莱克没有藏在我们斗篷底下。走吧。”
银白光芒大炽,披着黑袍的形体发出几声哀鸣后退散。
说也奇怪,冰冷的空气瞬间回暖。原本紧张的心神一松,德拉科只觉浑身乏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只记得一个温暖的嗓音环抱自己。 “没事了。”
“你做得很好,孩子。”
…………
“她没事的,别担心。”
手上一点一点的湿热晕开,德拉科缓缓回过神来……
感受到铁轮在轨道上滚动的震荡与声响。
眨了眨眼,模糊的景色逐渐清晰。
发现自己正躺在某个车厢的绒毛座椅上。
见到满脸泪痕的阿斯托利亚。
想来手上的泪水原来都是她的。
挣扎坐起身,却突然一阵虚弱。忍不住扶着额弯下了腰。
一只粗糙的手按上自己左肩,眼前浮现一只巧克力蛙。
“先吃下它吧,德拉科。”
是那个温柔的声音。
“至少,先咬一口,会舒服许多的。”
伸手接过,发现自己双手不住发颤,意识还有些恍惚。
“好了,大家都先回车厢去吧。”
“我会负责照顾他们两个。”
从缓慢的脚步声可以猜到,车厢内外应该站立了不少人。
抬起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约莫有十来个已经换上长袍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学生,人人手上拿着空掉的巧克力袋。
阿斯托利亚在达芙妮带领下回到车厢外,从她们姐妹和潘西眼中见到担心。
神奇的是,两院的学生竟然没有太多争吵。
就这么沉默地接受穿着满是补丁外套的男子指挥。
是那位莱姆斯·约翰·卢平教授。
“快吃吧,哈利。我并没有在巧克力中下毒。”
“你也是,德拉科。”
捧着巧克力蛙轻咬一口,让略带苦涩的甜味在舌下化开,身体深处突然窜出阵阵暖流。
才注意到哈利正坐在对面的长椅上。
他似乎比自己更早醒了过来,看上去脸色惨白,冷汗淋漓。
明白被攻击时,身后昏倒的是他,而非阿斯托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