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巫罗(罗甘)站在半山腰上,向下俯视着那一座荒乱破败的城市,
“蠢蛋一个。”
罗甘沿着山走下去,顺着走入了城市之中。
刚一进城,一股腐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街道上到处都是废弃的车辆和杂物。
罗甘大步流星地行进着,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刀。
突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小巷中窜了出来,罗甘定睛一看,是一只衣衫褴褛的丧尸。
它张牙舞爪地朝着罗甘扑来,罗甘侧身一闪,嘴中只说了两个字:
“找死!”
手中的长刀一挥,丧尸的头颅瞬间落地,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个合适的人选。”
“走,你先走!”
一只如同八爪章鱼的【随愚者】撑在地上,中央的那颗眼球转动,望着面前的血人。
陈启浑身是血,伤口处的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用尽全力推搡着白夏,声音带着极度的焦急:
“鬼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你要再不走,我们两个都要栽在这里!”
白夏泪流满面,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水和灰尘,狼狈不堪,拼命地摇头,
“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白夏将陈启扛在肩膀上,试图带着陈启一起走,那随愚者却是在原地不断晃来晃去,似乎就是在故意看着这场苦情戏。
陈启怒目圆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大声吼道:
“别犯傻!快走!后面那个怪物根本不可能打得过……”
陈启一把推开白夏,喝道:“滚啊!”
白夏踉跄了几步,咬了咬牙,知道继续留下来只是拖累陈启,于是转身朝着远处跑去。每跑一步,心都像被刀割一样疼痛。
陈启看着白夏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欣慰,随后转过头,用着浑身是血的身躯扑向随愚者,将那团黑色触手给压在身上,给白夏争取逃跑的时间,眼神中充满了视死如归的坚定,
“来啊!你这怪物!”
随愚者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那粗壮且布满黏液的触手猛地钻出,瞬间将陈启紧紧缠住。每一根倒钩都死死钩住了陈启的身躯,将其刮开出来一道道血痕。
陈启痛苦地挣扎着,试图挣脱这致命的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
“啊!”
陈启发出最后的惨叫,声音凄厉。随后,他的身体渐渐软了下去,没了声息。
白夏拼命地跑着,耳边回荡着陈启最后的呼喊,不禁一顿。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但是,自己不能停下脚步。
不知跑了多久,白夏累得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随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身子不断起伏着。
“陈启……”
白夏喃喃自语,声音颤抖,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
“发生了什么?”
罗甘看着瘫倒在地、神情悲痛的白夏,问道。
白夏抬起头,眼神空洞,一时间没有分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就声音沙哑地回答:
“他……他死了。”
罗甘皱了皱眉,脸色冷漠,但语气依然冷淡:
“节哀。”
白夏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你又是谁……来管我的事情……”
罗甘上下打量了白夏一番,
“那你跟我走,或许我能帮你。你是第113个,或许能成呢。”
“你到底是谁……又要我做什么……”
罗甘伸手,一把拉住白夏的手,将其拉了起来,
“叫我罗甘。我可以给你一个改变一切的机会。”
“我不信!”
罗甘挑眉,拿出一支毛笔砸在了白夏的额头上,扑通一声又倒了下去。
罗甘微微皱眉:“这女娃是【类】?谁干的?”
片刻,罗甘想清楚了,“白子高这家伙,比我这老头子还精,跑那么久之前就去布局了。”
迷迷糊糊之中,白夏坐起身来,看见了所有,看见了自己的过去,一切,一抬头,还望见了一团极致的黑暗虎视眈眈地望着下方。
瞬间,白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方的大愚注意到了有人在看自己,就瞥了一眼下来,白夏瞬间惊醒,大口喘着粗气,
“什么……那是什么……”
白夏向着四周望了望,发现外面是一片暴风雪,头顶的灯光只撒下了惨白的白光。
“醒了?”
白夏循着声音,就望见了罗甘,眼角一抽,问道:
“这是哪里?!”
“南极。”
“南极?”白夏望了一眼外面的风雪,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记得前不久还在琰国,现在怎么一下子就到南极了。
“对,南极。另外,你也看见祂了吧。”
“祂?”
“用你们的发音,叫大愚。就是这场灾难的源头,只不过祂太蠢了,搞了末日危机,又搞得不彻底,后面又抖了一身的碎屑掉下来。”
接着,罗甘又解释了之前杀死陈启的那个黑色东西是随愚者,就是从大愚身上掉下来的碎屑生物。
“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那么多?那你带我来南极干什么?”
“局外人。好了,醒了就跟我来,看看那东西能不能接受你。”
说罢,罗甘就直接走了,独自留下白夏一人。
白夏低垂下了头,沉默片刻,回想着过去种种,以及陈启的死亡,便还是下床跟了上去。
走出这里,白夏就望见了一根绳子,罗甘指着那根风雪中的绳子,说道:
“爬上去,爬到头。”
白夏听罢一愣,“你耍我?!”
“哼,耍你?爱去不去。”
白夏咬了咬牙,望着那在暴风雪中不断摇晃的绳子,抬头望去,只见那绳子的尽头不知道绑在了哪里。
按理说,不应该存在这么一个点给这条绳子支撑,但是,这条绳子仿佛是连接到了天穹一般。
“这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夏后退了几步,不敢上前,这绳子太奇怪了。
“女娃子,你要是想救你喜欢的人,就爬上去。在你之前已经有112个人,因为各种原因爬过了绳子,不过都失败了。你要是不爬,我马上换人,总有一个能爬上去的人,到时候就是其他人接下了这泼天的富贵。”
白夏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回想了之前昏过去的时候,罗甘直接就给你传播了一堆信息,想了想,低声说道:
“我……我知道了……”
随后,白夏双手紧紧抓住绳子,脚试探着踩稳第一个落脚点,开始了攀爬。
刚爬了没几步,暴风雪愈发猛烈,狂风如恶魔的咆哮,吹得白夏娇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冰冷的雪花疯狂地扑打在白夏脸上,打得她脸颊生疼,眼睛几乎都睁不开。每向上挪动一点,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对抗着狂风的撕扯。
手与绳子接触的地方早已被摩擦得红肿,刺骨的寒冷让她的手指渐渐失去知觉。白夏喘着粗气,嘴里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雪吹散,
“不行……还要继续……”
白夏抬头望去,绳子仿佛没有尽头,直通那被乌云和风雪遮蔽的天穹。恐惧和绝望在心中蔓延,但是朝下望去,只见一片氤氲,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高,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
“继续!”
白夏的手臂开始发酸,双腿也不停地颤抖。有好几次,脚都差点踩空,整个身体猛地往下坠,幸好她及时抓紧绳子,才没有掉落下去,但是手却是已经磨出了血迹。
“不能放弃,不能!”
白夏在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
又爬了许久,体力几乎耗尽,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冰嚼雪,肺部都要被冻僵。
渐渐地,白夏望见了绳子的尽头,仿佛有着一团白光,白得刺眼。
不断地靠近,白夏的脑海之中直接印出了祂的名讳:
【噎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
简称——【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