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西典东部城区,诺克萨斯主营地。
漆黑的夜晚被火光照亮,以往热闹的东城区街道上,到处都是正在互相拼杀的士兵。
普雷西典城的守备军们在听到营地外响起的砍杀声时,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斯维因双手托着下巴,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沙盘,即使是营地外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地面都在为之震颤的时候,他依旧一副运筹帷幄,不动如山的模样。
然而,额前不断滴下的汗珠,昭示着他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
斯维因原本制订的计划,是艾欧尼亚的反抗军抵达普雷西典之后,斯维因佯装不敌,放弃三道城门的驻守,接着发出求援信号,让驻扎在城外的艾弥丝坦直接率兵从城外攻入,关门打狗,将抵抗势力的军队全歼在城内。
可是,如今距离斯维因发出求救信号的时间,已经几乎过去了快两个小时,他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艾弥丝坦带领的两支军团,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失去了消息。
斯维因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隐隐感觉自己似乎被抛弃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是谁的命令?皇帝?或者说
忽然,斯维因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可能,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牙齿紧紧咬在一起。
“还是没有回应吗?”
斯维因抬起头看向了营帐内,神情紧张的副官。
“没有”
副官低着头,神色有些慌乱。
“外面的战况怎么样?”
“在西门的抵抗组织发动进攻后不久,南门处也遭遇了一支刚刚抵达普雷西典的反抗军的突袭,城防小队坚持了没多久,南门就失守了”
“据说这是一支剑士组成的小队,领头的年轻男子剑法超群,几乎以一己之力掀翻了南门的城防部队。”
“现在这一支部队,应该已经朝着我们这里来了。”
“我们的兵力呢?”
斯维因继续问道。
“被城内的抵抗军牵扯了大部分兵力,我们刚收到消息,中心广场出现了两个实力很强的艾欧尼亚人,现在广场的据点已经被攻破,现在有三支小队都前往那个地方去夺回据点了。”
“很强的艾欧尼亚人?”
斯维因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了副官。
“是的,将军,其中一个人手持武士刀,速度极快,还能策动狂风之力,而另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长袍上还有着红色的云朵图案,这个家伙以一己之力,直接摧毁了据点的整支部队”
说到这里,副官顿了顿,抬头看了一下斯维因的表情,却见斯维因皱了皱眉头,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副官见斯维因没有打断自己,接着说道。
“将军,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图案应该是‘晓’的标志吧”
“没错”
斯维因点了点头。
现在看来,陆离果然是叛变了吗?
以一己之力摧毁整支部队这就是佩恩的实力么?
斯维因并不了解陆离的具体实力,因此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显得有些惊讶。
可是,陆离到底为何会叛变,他始终没有想通。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半年前在不朽堡垒的大殿上,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的身影。
“晓从诞生之初,就不是为皇权服务的”
“帝国会变成什么样我不会去想,当然,我更不会在乎。”
斯维因闭上了双眼,他的嘴里低声重复着陆离曾经说过的话语。
或许从那个时候,自己就应该明白,陆离从来都没把自己当成过诺克萨斯人。
斯维因苦笑了一下,想想也是,现在的帝国暗流涌动,皇帝刚愎自用,黑色玫瑰又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帝国如果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皮耶科,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斯维因现在觉得有些绝望。
思考片刻之后,斯维因睁开了双眼,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用那个东西吧,虽然我们军中的储备不多,但是也足够应付一支小队了。”
“什么?”
副官有些犹豫的看着斯维因。
“真的要用那个么,会不会太”
“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我们孤立无援,艾弥丝坦的部队不知所踪,杜廓尔那边,也不知道传令兵是否把消息传到了,我们等不了。”
斯维因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们现在腹背受敌,只能用那个东西才能暂时解决一边的危机,艾弥丝坦不是说了么,她对实验的成功很满意。”
“把主力部队集中到主营地外,随时准备迎战纳沃利兄弟会,而另一边,就交给这些炼金炸药吧。”
易所带领的无极剑派小队,在夜晚来临之后没多久,便抵达了普雷西典的南门。
此时普雷西典城中的战事已经打响,南门的守备军被调离了大半,易与师兄弟们很快便攻下了南门。
由于易带领的小队并无侦查人员,城中战事情况并不明确,休整一番之后,易需要和师兄弟们确认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中央广场是诺克萨斯的主要布防位置,现在其他的抵抗势力应该正在进攻那个地方,东部城区是诺克萨斯主营地的位置,敌方指挥官应该在那里。”
易看着同伴递来的普雷新店地图,大声说道。
“我们现在需要确定,接下来向哪个方位发动进攻。”
“易,我们听你的。”
多日以来,无极剑派的队伍在一路上遭遇了无数的敌人,易总是冲在最前方,其精湛的剑术与敏捷的身法让诺克萨斯人吃尽了苦头,现在他已经隐隐成为了整个队伍的主心骨。
甚至有的师兄弟认为,易已经能担得起无极剑派领袖的身份。
“行。”
易沉吟了片刻,指了指地图。
“中央广场距离我们这里比较远,我们可以直接选择攻入主营地。”
“好!”
普雷西典东城,此前正是艾瑞莉娅学习舞蹈的地方。
格尔率领的小队,在东城的营地外遭遇了斯维因的主力部队。
两支军队在遭遇之后,很快便战作一团。
看着面前残破不堪的城市建筑,艾瑞莉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悲哀,然后,慢慢转化为了愤怒。
她的目光在战场之上扫过,试图寻找诺克萨斯方的指挥官,她如闲庭信步一般环绕在战场周围,操纵着身后的利刃不断的扫过身前的士兵。
见诺克萨斯军队的士兵们接连倒下,艾欧尼亚人的冲锋愈发卖力起来。
就在艾欧尼亚人士气高涨之时,对方的营地内冲出了一名身着重甲,头戴钢盔的高大士兵,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重斧,朝着艾欧尼亚的阵线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重甲兵脚踩在地面上,产生了剧烈的震颤,他的身躯冲过阵线,撞飞了数名艾欧尼亚人。
他的巨斧不断地挥舞着,所到之处,艾欧尼亚人死伤惨重。
“救命,这个家伙太可怕了!”
眼见军阵中出现了一个大杀四方的大个子,艾欧尼亚方渐渐骚乱了起来。
见势不妙的格尔,赶紧望向了艾瑞莉娅。
“艾瑞莉娅,你的左前方!解决那个家伙!”
格尔的呼喊声传来,艾瑞莉娅的目光瞬间被这名重甲兵吸引。
她顺手解决掉一名诺克萨斯士兵之后,摆出架势,利刃瞬间悬浮到她的面前。
“喂,傻大个,闹够了吗?”
听到艾瑞莉娅的嘲讽声,重甲兵停住了动作,望向了艾瑞莉娅的方向。
他的鼻息之间呼出一口粗气,接着捞起巨斧,高举过头顶,朝着艾瑞莉娅冲了过来。
重甲兵冲到艾瑞莉娅跟前,巨斧狠狠地砸向了艾瑞莉娅,艾瑞莉娅侧身躲过了攻击,巨斧砸向了地面,直接在地面上砍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
在重甲兵斧头还未拔出的时候,艾瑞莉娅操控着利刃刺向了重甲兵,却见利刃划过对方的铠甲,伴随着刺耳的声音,产生了一道道火花。
“好厚实的铠甲。”
就在艾瑞莉娅感叹的时候,重甲兵已经拔出了斧头,转过身来,巨斧再度砸向了她。
艾瑞莉娅躲闪不及,将利刃环绕在周身,快速旋转的刀刃将自己完全的包裹起来。
距破之舞。
巨斧重重砸在了利刃之上,巨大的冲击力传来,艾瑞莉娅被重甲兵这一击砸退了几步。
“哼,好大的力气。”
艾瑞莉娅低声轻哼了一下,就是这一击的瞬间,周围的杂兵正在逐渐朝着自己靠拢,将自己包围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再度冲向自己的重甲兵,索性将刀刃聚拢在自己的面前,朝着一旁的杂兵冲了过去。
她准备将这些士兵当做了自己位移的跳板,利用速度扰乱眼前重甲兵的判断。
却见艾瑞莉娅的身形在刀刃的牵引之下,犹如一道闪电,在士兵之间闪转腾挪,利刃不断地穿过士兵的身体。
重甲兵只见到艾瑞莉娅在自己的面前不断穿梭着,一时无法捕捉对方的位置,干脆将巨斧横在面前,接着一记巨力横扫,试图利用范围攻击将艾瑞莉娅逼停。
眼见巨斧袭来,艾瑞莉娅的身形忽然一扭,堪堪躲过了巨斧,接着她再度聚拢利刃,冲向了重甲兵。
她的身体穿过了重甲兵,来到了对方的身后。
“该死的苍蝇。”
重甲兵冷哼一声,缓慢地转过身来,看向了艾瑞莉娅。
他抬起巨斧,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你的攻击根本无法洞穿我的防御。”
艾瑞莉娅半蹲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重甲兵,目光在对方的身上扫过。
很快,她便注意到了,重甲兵身上的缺陷。
“是吗?傻大个,希望你的铠甲,能护住你的关节。”
重甲兵看到对方的笑容,忽然一愣,回头望去,却见身后不远处,正立着一把刀刃。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挪开身子躲闪,然而厚重的铠甲却成为了他的累赘。
艾瑞莉娅在原地再度丢下一把刀刃,两道利刃似乎有所感应一般,朝着对方互相飞行而去。
两柄利刃在空中交错的瞬间,直接命中了重甲兵右侧脚踝处未被覆盖的位置,一道伤口瞬间在重甲兵的脚踝处裂开,溅射出一道血柱。
重甲兵发出了一声哀鸣,他只觉得右脚的脚踝瞬间脱力,无法支撑起身体的重量,瞬间失去了平衡,重重的跪倒在地上,激起了一道灰尘。
艾瑞莉娅似乎找到了对方的弱点,她的双手不断挥舞着,操纵利刃快速划过重甲兵关键处的空隙,在利刃切割之下,重甲兵浑身上下的关节都出现了无数道伤口。
“该死的害虫!”
重甲兵怒喝一声,强忍着疼痛想要举起斧头再度起身。
可是关节处的经脉几乎已经利刃切断,再也无法支撑起如此沉重的武器。
“啊!”
重甲兵朝着艾瑞莉娅怒目而视。
然而艾瑞莉娅此时已经来到了对方的面前,她挥了挥手,将两柄利刃狠狠地戳入了重甲兵的眼睛。
剧烈疼痛从眼部传来,重甲兵惨叫一声,丢弃了手中的巨斧,双膝跪地,双手捂住了血流如注的脸庞。
艾瑞莉娅低着头,眼神淡漠的看着痛苦挣扎的重甲士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去死吧,诺克萨斯人。”
她双手一挥,两股利刃呈交叉状,划过了重甲兵的脖颈。
刚刚因重甲兵的出现士气高涨的诺克萨斯军,此时再度乱了阵脚。
“芬里斯死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救命!”
哀嚎声不断地从诺克萨斯阵营中传出。
战场上的诺克萨斯军队,隐隐有了溃败之势。
艾瑞莉娅踩在芬里斯的尸体上,目光划过了整个战场,在身后艾欧尼亚抵抗军们仰慕的注视之下,艾瑞莉娅高高举起了手臂。
“艾欧尼亚的人们!为了这片初生之土而战吧!”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正在逃离的诺克萨斯部队,咬牙切齿的怒喝道。
“现在,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