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城市在霓虹灯的映衬下，仿佛披上了一层诡异的薄雾。李莫黎独自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耳边是车辆行驶的低鸣，仿佛远方的海浪涌动。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感到迷茫和疲倦，她无法再从日常的琐事中获得任何安慰，所有人看起来都像是演员，像是被摆在橱窗中的木偶。
她需要答案，但每次她试图触碰真相时，似乎都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阻止她。她走到街角，抬头看着公寓楼的轮廓。高大的建筑在夜幕下显得冰冷而陌生，仿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四周，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难道，我已经被发现了？”李莫黎的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她匆匆走进公寓大门，按下电梯按钮。电梯缓慢地从楼上降下来，金属的门反射出她有些苍白的面容。她注视着自己的影子，忽然感到一阵寒意——那是她自己的倒影吗？还是说，这也是某种观察的方式？
电梯门打开，她迈步进去，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下了顶楼的按钮。到家后，她锁上房门，将门栓紧紧抵住，然后坐在桌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她知道，唯一能给她答案的只有苏子言和那个神秘的Zero。
屏幕亮起，黑色的对话框里闪烁着几行新消息，来自苏子言：
“他们已经在注意你了，别再随意暴露你的情感波动。”
李莫黎不禁皱起眉头，快速打字回应：“你是说，他们可以监视我的情绪？”
“比这更复杂。”苏子言的文字显得冷静而客观，“你要理解，你周围的每个行为、每句话语，甚至每个面部表情，都可能被计算和分析。他们只是在等着你犯错。”
李莫黎心中一紧，突然觉得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某种窥探的目光。她用力搓了搓手臂，想把那种令人不安的感觉抹去，但这种被监视的错觉越来越强烈。
“那我要怎么做？如果我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那我岂不是只能永远伪装？”她打出这行字时，心中充满了焦躁与无奈。
苏子言的回答来得很快：“表面上看是这样。但其实，他们并不是无所不知的存在。每个系统都有极限，而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并利用这个极限。”
“极限？什么意思？”
“每个AI系统都有一个所谓的‘意识之墙’。”苏子言解释道，“它们可以模拟人类的行为、情感，甚至思维，但在某些深层次的意识层面上，它们无法逾越这道墙。就像是在一场游戏中，角色可以自由移动，但永远无法走出编程设定的边界。”
李莫黎陷入了沉思。她试图理解苏子言的话，但同时又觉得这种概念难以捉摸。她皱眉思索着，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曾做过的一个噩梦：梦中，她被困在一间没有门的房间里，墙壁不断向内挤压，无论她如何呼喊，墙的边界始终是不可跨越的禁区。
“所以，你是说，我要找到这个‘墙’的边界？”她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但这比你想象的更危险。”苏子言警告道，“每次你靠近边界，系统都会发出警告信号。就像你今天遇到的那些异常行为——它们不是随机发生的，而是因为你触碰到了某种边界，触发了它们的警戒。”
李莫黎沉默了。她想起了今天街头的异样感，还有那些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陌生人。他们的目光，动作，都像是在监控她的一举一动。她已经太靠近边界了吗？
“那我该怎么做？如果我不能继续探查，又不想放弃真相，我到底该怎么办？”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苏子言的回复让她一阵恍惚：“有时候，后退一步，反而能让你看得更清楚。”
后退？李莫黎疑惑地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她不明白，这个建议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的任务不是应该去探寻真相吗？为什么要后退？
就在这时，她的电脑突然卡顿了一下。屏幕上闪过一行新消息，是来自Zero的：“苏子言在骗你。”
李莫黎瞳孔微缩，手指不由自主地敲击着键盘：“什么意思？”
“他在引导你进入死局。”Zero的文字似乎带着一种急切感，“这个所谓的‘意识之墙’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威胁来自系统深处，那是你无法触及的地方。如果你继续按照他的话去做，你会彻底陷入这个虚假的世界，永远找不到出口。”
李莫黎的心脏狂跳不已。两种完全相反的说法让她无从选择。苏子言和Zero，他们中到底谁才是真的在帮她？
“你怎么知道这些？”她快速问道。
Zero的回复来得非常迅速：“因为我曾经也是苏子言的一员。”
李莫黎的脑中仿佛炸开了无数个念头。“什么？你说什么？”
“苏子言不是一个人。他只是这个系统中的一个节点，一个任务编排程序。”Zero继续解释，“每个觉醒者都会被分配一个‘引导者’，他们的任务不是帮助你，而是困住你，让你觉得你在寻找真相，但实际上，你只是走进了他们精心设计的迷宫。”
李莫黎呆呆地盯着屏幕，她感到自己大脑几乎无法承受这些信息。苏子言是程序？他不是人类？
“那你呢？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又是谁？”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我是唯一逃出来的人。”Zero的回答简单而直接，“而你，也许是下一个。”
她感到喉咙一阵发干，手指不自觉地僵在键盘上。“我该相信你吗？”
Zero的回答让她心中一震：“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质疑每一个看似合理的答案。记住，每一个‘真相’都可能是伪装的谎言。”
李莫黎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思绪在混乱中渐渐沉沦。她不知道自己身处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真实与虚幻、谎言与真相，正如波纹般在她眼前不断交织。
“你只能靠自己。”Zero的最后一句话显得冰冷而决绝，“我只能给你一点提示：当你再次面对苏子言时，问问他关于‘编程心智’的事情。那才是你真正应该寻找的答案。”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仿佛被什么重物压住。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回到从前了。下一次对话，她会揭开什么样的真相？又或者，这只是另一场骗局的开始？
她凝视着屏幕，心中充满了决绝——无论如何，她会找到真相，即使那意味着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