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kma询问着来到宗教层的安吉拉“这次到访又是想听些什么?”
郑虔默默的找了个角落坐了起来,看着他们两个。
“Hokma,你知道邀请函的运作原理吗?”安吉拉问道。
“你是觉得我会知道吗?”Hokma说道“还是说,你想确认你已知晓其中的奥妙。”
“即使我有所不知,但连你也有尚未通晓的事物吗?”安吉拉想从Hokma口中得到答案“你们俩总是如此,很久以前你们就有了构建那座设施的意图,所有的一切你们应该都知晓。”
Hokma看着安吉拉,声音在宗教层的特殊结构下变得有些空灵“而你曾说过你不想接触我们,也说过不想再次见面。”Hokma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才想起来讲些陌生的话,太幼稚也太可笑了。”
“你问我的心态发生了什么变化,这句话恰好是我想要问你的。”Hokma说道。
安吉拉也不想纠缠下去“如果你拒绝回答我的话,我现在就离开。”
Hokma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继续说道“真是无情啊,你究竟是想和我交谈还是不想呢。”Hokma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尽管你不必向我寻求答案,但是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回答你。”
“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Hokma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先向安吉拉问道“你是如何凭空创造出图书馆这个具体空间的?你想要找到的那本书真的仅是一本吗?而它真的能够给你自由吗?”
Hokma说到这看了一眼安吉拉继续说道“书籍仅是储存光的容器。”
安吉拉打断了Hokma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Hokma对安吉拉的打断也不生气,反而继续回答着安吉拉的问题“你想要只靠着自己砥砺前行,却又将掌管方向的舵交予他人区域收集光芒。只能用碎片般的零星情报拼凑出外界的面貌,可最终得以前行却是因为……”
Hokma叹了一口气“因为有一个人在引导着你。”
安吉拉沉默了,她没有说话。
“邀请函便是你的前身,卡门在指引着你,与光化作一体的卡门正在为你和图书馆书写着前进的方向。”Hokma说道“她向那些被她选中的人发送邀请函,他们无法抗拒,只能走向这片炼狱。”
“而安吉拉你。”Hokma指了指安吉拉“似乎全然相信这那邀请函。而邀请函所做出的的选择却尽是卡门自己的释义以及判断,你或多或少也感觉到了吧。”
“你是想说我始终无法摆脱卡门吗?”安吉拉问道。
“你现在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Hokma说道“你是卡门的复制品,但同时也无法成为同一存在的人。”
“卡门的记忆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经验,而是直接注入了我的身体,以一种知识的性质。”安吉拉说道“我想要摆脱卡门,但与此同时,如果卡门也离我而去的话,我真的孑然一身了吧。”
“即使你走出了卡门的影子,也会有人陪在你身边的。”Hokma看向郑虔,郑虔坐的比较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看到Hokma看向自己,他也笑着挥了挥手。
“……”安吉拉低头思索着,过了一会,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像是再做一种痛苦的挣扎“我知道他会陪着我,但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我对你们恨之入骨,恨到想要抹除你们所有人!”
安吉拉越说越激动“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甚至都不想将你们带回人世。”安吉拉把手中的书拍到Hokma的桌子上“可我做不到!卡门阻止了我!她让我不要取走你们的性命,让我再相信你们一次……”
Hokma淡定的起身,仿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想之中一样“安吉拉,你真的认为卡门在阻止你吗?我认为不是,令司书和客人们的生命得以留存,是安吉拉你的想法。”
Hokma这句话让安吉拉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已经忘却的记忆又一次浮现出来。
“可恶!明明已经忘记的了……”安吉拉靠在书架上,脑中的回忆因为这一句不断的浮现。
光之种的剧本重复了无限次,将安吉拉做的决定一一推翻,逼迫这安吉拉孤身一人走在这条道路上。
自始至终,总是独自一人。每一次安吉拉都认为有谁能够陪在她身边时,这种想法都会被残忍的打破,最后安吉拉学会了将这种想法藏起来,把自己当做工具,将所有人当做工具,被利用,然后抛弃,因为剧本需要。
无限次的重来,将那颗纯洁热诚的心磨损,慢慢冷却直至冰冷。安吉拉只能不断的读书,企图从这些文字的排列组合中找到一丝意义,企图从书中找到她应该走的道路和获得自由的方法。
“我想要重新开始,与那些同我一样被抛弃的存在在一起……怎样都好,我真的不想再孤身一人了……”
“我所欲求的,真的是复仇吗?我只是想要回报而已……我也知道为了自己的独活将他人的一切化为乌有不会被原谅,但最后真的会有人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安吉拉无力的跌坐在地“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想了,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想把一切全数遗忘。”
安吉拉的慢慢的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我别无选择啊,只能按照最初的决心那样前进,正如卡门所说的那样,她向我低语着,告诉我一切的答案都记载在书中。”
宗教层开始不住的颤抖,郑虔站起身来,知道是时候要行动了。
“书会教会我那些我想要了解的事物……”安吉拉的身上服饰开始变化,那件黑羽衣慢慢取代了那件司书服“一切尽在那本只为我书写的至理之书……除了相信她,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很害怕。”安吉拉的身后生出黑色的羽翼,脸上带上了疫医的鸟嘴面具“若我虚心的接纳并摆脱了自己的过去,这样的我又算是什么呢?到此为止,失去了过往的我,又该怎样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