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着随路捡来的黑色长袍,惨白色的头发毫无章法的披散着,红色的眼瞳中没有光芒,就像徘徊在迷雾中的一只乌鸦。】
【你的身躯从出生的那一刻便已定型,尽管现在还是少女的年龄,但你的身体已是一副成年人的模样。你并没有因此感到不对劲,因为在你看来,你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至少它们是这么说的,你所要做的是寻找自己的记忆,并完成你的复仇。】
【黑色的剑客行走在满目荒芜的土地上,带来新生,也带来死亡。侵略者的部队以你的所作所为而震怒,一次又一次的带着军队围剿。每经过一次失败,他们都会加大下一次围剿的人数,装备一次比一次先进,对于你的存在,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随着战争的进行,他们对你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日日夜夜的诅咒着你,渴望你能倒下,渴望你能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但你似乎和他们不同,并不会因为流血而死亡。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反而使你脱离了最初的懵懂,你的剑术变得越来越熟练,每一次的挥剑都已让对手直接死亡为目标,只有这样,他们才不必经受过多的折磨,临死之前也会少些怨念。】
【你能感受得到,他们被你杀死时的情感。被怨恨包围的感觉并不好受,尽管你尽可能去无视,但已逝之人的怨恨还是会侵蚀你。】
【你在黑白的世界,看到那些士兵的回忆。】
【有的渴望军功,以杀戮换取荣耀。
有的渴望财富,希望战争结束后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
有的杀红了眼,成为了为杀戮而战的怪物。
有的不忍心参与这场非正义的战斗,但是家人被胁迫,做着违背自己理念的事。
还有一部分人,知晓自己所作所为无法得到饶恕,让你赋予的死亡视为解脱。
从纯白的婴儿到战争的兵器,充满谎言的教育,洗脑式的誓言,若有觉醒者,便加以武力的胁迫。他们是父亲,丈夫,孩子。但不管出于何种理由,在踏上这片污秽战场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只剩下了一个身份。】
【向弱者挥剑之人,也是你所要斩杀的敌人。】
【是你的话应该会这么做的。】
黑衣少女笨拙的模仿着那位曾在银河中游走巡猎的猎人,她将猎杀侵略者视为自己应当做的事。不曾想过,猎人在经历过人生的起伏后早已为自己的内心立下屏障,她将欺凌弱者的强者视为敌人的同时,心中也怀着一份警惕。被守护者和敌人的身份是可以转换的,理解这一点,才能保护好自己。
【随着战争的进行,人们越发意识到了你的存在对整个战局的影响。原本摇摇欲坠的防线因为你的存在变得坚不可摧,所行之处虽会带来灾疫和死亡,但你确实保护了他们。】
【人们为你立碑,为你建造雕像,渴望你为他们的敌人带来死亡与绝望,渴望你不要靠近他们。】
【每当有人不顾劝阻因靠近你而死时,人们又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这雕像指指点点,将一切的错误都归结在你身上,雕像上被喷满了唾沫星子,然后又被人小心翼翼的擦掉。】
【至少在战争结束前,人们不希望你倒下。人们希望那个怪物能一直支撑到战争结束,倘若她能在战争结束的那一刻死掉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有很多人因好奇心作祟死在了与你相遇之后,但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保护,人们逐渐忘记,最初的战争是多么的惨烈,如果没有那个怪物的存在,死去的人恐怕是现在的百倍,千倍。】
【你知道自己不适合与人群往来,也在尽可能的躲避着他们。待到战争结束后,你便会离开。】
【士兵们忘不了那个绝望的夜晚,不死的怪物手持不祥的血剑,以一人之身与军队为敌,一次又一次的围剿没有杀死她,反而让她变得越发强大。枪炮根本无法伤害她,唯一的作用是给前进的士兵提提胆,很多时候还未完全靠近,便被无形的恐惧压垮了心神。怪物的攻击方式不再是简单的挥剑,那血剑在杀死了无数生命后变得越发鲜艳,每挥出一剑都会携带着收割生命的血刃。】
【或许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她只需要静静的站在那里。便能让整个军队的人崩溃。那些流离的灾民是弱者,他们的领袖看上了这片土地的资源,而他们就是强者,强者欺凌弱者,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弱肉强食本就是这篇宇宙的生存法则。】
【烧杀,掠夺,然后被更强者杀死。最后的堡垒被突破,士兵们已然失去了生的希望。】
【你放下手中的剑,独自一人驻足在山之上,鲜血洒落,聚集在低洼处,形成了一片湖泊。】
【已逝者的不安与恐惧让你感到越发不适,那你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侵略者都离开了,战争结束了,不是吗?然后你也接着离开,这颗星球会再次回归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