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府内,正在处理公务的景元不知为何背后一凉。
“将军,您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妙,莫非是在和绝灭大君战斗中留下了隐疾?”
“不,并非如此,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在身后感到了一阵凉意,或许是我多虑了吧。”
景元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在公务上。
虽然嘴上说着要替自己的徒弟道歉,但苏沐仙能清晰的看到,镜流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可怕的弧度,像是将情绪隐藏于心的疯美人。
哪怕对方一直在强装着镇定,苏沐仙也能若有若无的感觉到,对方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有些疯执的气息。
就像临近于深渊之前,即将坠落的人。
“呃镜流小姐,这件事我真的不在乎的。”
“比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我们还是先来讨论讨论您的病情吧。”
“好”
镜流恢复了之前那副平静柔和的样子。
“镜流小姐,你现在的状况相当严重,如果可以的话,请尽可能去规避脑海中那些不好的回忆,过去的事终将过去,做好当下应当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尝试去看看美好的风景,见一见自己想见的人,关于仙舟的很多往事我也说不清,但在这家医馆里,你可以试着把心静下来。”
“嗯,谢谢。但有些往事,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坐在这里和你交谈,我已经很高兴了。”
“对了,不知苏沐仙小姐剑术如何,若是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和在下探讨一二。”
镜流突然起来的话题让苏沐仙感到有些意外,直到现在,她对外宣称的身份仍然是星穹列车上的医护人员,会打架这件事好像只有仙舟的那些高层和无名客同伴们知晓。
不过剑说貌似也不是她所擅长的兵器,至少和弓箭比起来,算不上专精。
“我的剑术算不上高明,探讨一事还是算了吧。”
苏沐仙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挠着自己的头。
“时候也不早了,就此别过吧”
镜流起身,接过白露为她递来的药包,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对方的头。白露对于这个举动感到有些不满,嘟起小嘴表示抗议。
镜流看着眼前的两人笑了笑,身形消失在那片月华之下。
就好像她从未来过。
“苏沐仙姐姐,你说魔阴身真的能被治愈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想解除魔阴身的诅咒,必须付出对应的代价。”
“由短生变为长生,是一个奇迹。不管是朝生暮死的蜉蝣,还是年过百岁的人类,都希望这样的奇迹可以到来。但无尽的寿命必然会招来灾祸,有限的资源被无限的生命所填充,终有一日会崩溃,比起疾病,魔阴身更像是一种诅咒,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也正因如此,将这种如同诅咒一般的魔阴身彻底根治同样也是奇迹。凡是奇迹都要付出代价,若仅仅是抑制还好,还可以用一些药物来缓解,但要是说根治的话,想要这么做的人,总得放弃些什么。”
“就像我们的药草,在治疗疾病的同时多多少少会带点副作用。”
“那如果没有魔阴身这样的病症,大家都知道节制的话,会不会变得更好一些?”
白露有些好奇的问道。
“白露,你的想法很好,但在我看来,就算是没有魔阴身,也总会有别的东西能让人堕落,并非所有人都能抵制住那些形形色色的欲望。”
“就像丹鼎司那些加入药王秘传的丹士吗?”
“差不多吧。”
白露想了想,差不多理解了苏沐仙所说的话。
镜流的状况,她差不多也能看出来,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魔阴身爆发的边缘,但仍然保持着一副平静的样子,在这期间,对方一定付出了什么。
“苏沐仙姐姐,你能治好之前那个大姐姐的病吗?”
“”
“我不知道,我不是什么神明,只是一个人间的医者,我做不到什么妙手回春,医死人活白骨,我所能做的是为将逝之人还阳片刻。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她。”
“不谈这些沉重的话题了,我们继续聊聊药草的药性?”
“好。”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讲解之后,苏沐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镜流的拜访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也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医术帮助对方,但镜流活的太长了,如果擅自使用那味丹药的话,只会起到反效果。她不是什么无牵无挂的人,她所拥有的时间也不多。
“换一个思路吧”
“或许不该把治疗方案局限于药草。”
苏沐仙起前两天帮刃复诊时,卡芙卡用言灵帮刃压制魔阴身的场景。
“影响记忆,影响意识,进而抑制魔阴身的发作,记忆的积累会诱发魔阴身的病变,这种方法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减轻了精神上的负担。”
“但仅仅是言灵上的暗示,对于镜流而言恐怕还不够。”
“除了卡芙卡,那些忆者们或许也能做到这样的操作。”
【宿主,现在已经很晚了,再不睡觉的话,眼睛上是会长黑眼圈的。】
“保持规律的作息,这点我当然知道,但现在,实在是有些睡不着。”
【原因?无法睡眠往往会和心中的烦恼挂钩。】
“怎么说才好呢?这种感觉就像是,每当我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很厉害,好像什么都能做到的时候,总是会有那么一件事能告诉我,我并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神明。”
【那你有羡慕过那些神明吗?】
“我承认,有过,但我知道,我不会成为他们。”
“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模拟中的我,恐怕都不会成为什么神明吧”
【想点开心的事吧,再不睡觉的话,我就要跳舞了。】
“这梗玩的好冷”
【呀嘞呀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