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用再睡又硬又潮的地面,虽然心疼钱,但众人还是非常高兴。
就这样一行五六十人,包下了客店的整个通铺。
店小二将骡车牵去牲口棚子,众人也将车上的东西都般去了屋里。
“为了方便管理,这些东西暂时就不分了,等到了下一个镇子,大伙再各自添置新的。”
沈大成话音刚落,张大嘴便盯着那一袋钱说:“他大伯,这老些钱得分吧?之前碰上那群马匪,俺家男人可也留下了,还受了伤呢。说到天边去,这钱也得有俺家一份。”
这年头吃啥都不能吃亏,她男人傻不好意思问,她可得把话问清楚了。
十户里有七户姓沈呢,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私下分了。
沈新月抬头:“婶子放心,该是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沈大成:“今天的事情各家都有出力,东西虽然丢了,可眼下也算因祸得福,大家若是信得过,这钱就由我做主分了。”
他当村长这么多年,最是公正,所以大家没有反对的。
“一共三十八贯半的钱,十户人家,每户三贯,剩下的钱都留给新月。”
张大嘴不服,第一个跳出来:“凭啥?”
赵满囤看不下去:“就凭人家有本事,救了大伙和你男人。没有她,咱们恐怕早就被马匪砍死了。再说这马还是人家发现的呢,人家要是不分,你连这三贯钱都没有,就知足吧你。”
他这话不光是说给自家媳妇听,也是说给其他人。
足足三贯钱,好年景一年都不一定赚到这么多。况且沈新月还换回了骡车和米面。
“就按照村长说的办,我没意见。”众人沉默中,沈老七突然开口。
之前在山上,若不是沈新月及时拉他一把,可能早就被马匪砍死了。
“对,咱们都没意见。”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沈新月没推辞,接过沈大成递过来的钱。
“大姐!”几个小的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钱,尤其沈三月,更是激动的拉了下沈新月的胳膊。
“奶,这么多钱我拿着也不方便,就由你收着吧。等安顿下来,这些钱正好能盖个房子了。”
听到盖房子,这次沈老太没有推辞,笑着说:“那奶奶就收着了,等到了地方,日子就有盼头了。”
其他人拿到钱,也都非常高兴,之前遇到马匪的阴霾也都一扫而空。
然而,此刻的县衙却并没有他们和乐的氛围。
一身短打的粗壮男子,大剌剌的坐在上首位上,目光落在下方被手下押着的男子身上。
“只要你说出那批粮食藏在何处,我保证立马将你放了。”
周义学抬头:“什么粮食我不知道,你们胆大包天,连县衙都敢闯,难道不要命了吗?”
突然一名马匪进来:“头儿,除了米仓里那二十几石米,再没发现其它粮食。”
“那是赈济灾民的粮食,没有这些粮食,镇上的灾民都会饿死,你们不能动!”周义学气愤的挣扎着起身,却被押着他的两个壮汉毫不客气的大力按在地上。
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你与陆重有旧,前两日他传信与你,让你筹集一批粮草准备运往曲阳,可有此事?”
周义学眼神闪了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男人转过身,同手下打了个手势,很快身后传来周义学的惨叫。
半个时辰后,用过刑的周义学脸色惨白,却依旧咬紧牙关,关于粮草半个字都没有透漏。
“好,既然你的骨头硬,我看看你的家人骨头是不是和你一样硬。”
随着他话音落下,周义学的妻子和一双儿女被带了过来。
周义学急红了眼,脖子上的青筋暴突:“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事你尽管冲我来!”
男人不说话,大堂上很快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哭叫声。
“头儿,整个县衙都搜了个遍,什么都没发现。属下也问了县衙里的其他人,都说不知。”
“根据咱们接到的线报,陆重明日应该就会到,虽然已经设伏拦截,可那陆重十几岁上便战场,从无败绩。万一……咱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一旦粮草成功运到曲阳,又有陆重驰援,战局很快就会扭转。
“那么多粮食,不可能没有人知道。”
男人扫了眼形容狼狈的周义学:“去,将整个镇上封锁起来,把所有人都叫过来,然后一个一个地杀,我相信总会有人愿意说实话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地上的周义学倏得抬头,厉声质问道:“难道你要屠了整个镇上不成?”
“你既不肯说,我只能用些非常手段。待我把整个镇都控制住,届时便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说完,男人哈哈大笑着离开,只留下颓然倒在地上的周义学。
……
沈新月难得睡个好觉。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外面一阵吵闹声。
“不好了,大家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房门突然被人大力的从外面推开,胡冬生白着一张脸,刚一进门就开始大声喊了起来。
“一惊一乍的,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房间里的油灯点燃,众人惺忪的坐起来。
“我去外头撒完尿刚提好裤子就听见街上有人喊叫,我好奇趴墙头瞅了一眼,你们猜我看见了啥?”
胡松柏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说:“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大家伙都等着睡觉呢。”
“爹,还睡啥觉啊,我瞅见马匪了!”
听见马匪两个字,让原本还半睡半醒的众人,一下子眼睛睁的老大。
还不等其他人再问,院子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仔细一看竟是店里的小二。
“不,不好了,马匪占了县衙抓了县大人,封锁了整个镇子,现在又来抓人了!”
随着他的高声呼喊,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被惊醒了。
“大姐……”沈季月朝着沈新月的身边靠过来,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缩成一团。
一旁的沈盈月几个也吓白了脸。
“马匪是不是来抓我们的?完了完了,天杀的玩意儿,早知道白日里我就不跑了,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张大嘴哆嗦着身体,紧紧搂着儿子赵元宝,带着颤音,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胡松柏担忧的问:“老哥,他们不会真的是来抓咱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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