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副指挥使的飞鱼服,朱瞻基立刻没有了和朱瞻壑携手出游的意愿,当即说道:“对了堂兄,我忽然想起来宫里还有事情,要不咱们改天再说?”
朱瞻壑淡淡点点头:“原来堂弟今天有事在身,实在是有些遗憾,那咱们改天再约!”
“好!好!下次一定!”
朱瞻基连连点头,抓起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就直接直接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朱高燧哈哈大笑:“这朱瞻基,文采武功皆是不差,就是这小心思实在太多,老子看着就讨厌。”
朱瞻壑则是笑笑,没有说话,其实朱高燧说的也是他心中所想,他对朱瞻基恨不起来,但也丝毫谈不上喜欢。
他看向朱高燧:“三叔,今天我就不继续叨扰了,等了却了爷爷的心病,我再来找你喝酒吃肉!”
“行吧!你小子也滚蛋吧!”
朱高燧哈哈大笑,等朱瞻壑离开后,他半躺在椅子上,看着堂兄弟俩离开的大门若有所思。
以前他虽然不待见朱瞻基,但却不得不承认,朱瞻基是所有皇孙当中最出色的那一个。
但现在看来,朱瞻壑的心性却比朱瞻基强了一筹不止。
不过皇帝选择谁,还是要看他们的真实才能如何,朱瞻壑暂时还没有展露出那么多的东西。
只有这小子表现出与朱瞻基相当的分量,才有资格问皇帝究竟更属意谁。
“大侄子!可别让三叔失望啊!”
……
离开之后,朱瞻基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朱瞻壑竟然真的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现在自己只是副千户,而朱瞻壑已经成了副指挥使,不仅是自己名义上的上级,同时也在锦衣卫中有极高的权柄,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比自己要方便很多。
这次,两人终究要是要竞争了。
而且这场竞争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可偏偏这不公平还是皇帝默认的,那道金腰牌本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回到东宫,朱瞻基便把刚才在锦衣卫的事情全都给朱高炽说了。
他不禁埋怨道:“爹!都是你一再妥协,才给了他们机会!你就真不怕日后被驱赶出东宫么?”
朱高炽拍着臃肿的肚子:“哎!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别着急!”
朱瞻基右手攥拳捶了一下左手手心:“你说我能不急么?朱瞻壑这小子很清楚爷爷心里想要什么,所以才能找上锦衣卫,现在他是副指挥使,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千户,我还怎么跟他争?”
朱高炽有些不满:“朱瞻壑现在风头再盛,也比不了你在你爷爷心中的位置!你是你爷爷看着长大的,就好比赛马,你都已经跑好远了,朱瞻壑才刚刚起步,才刚给他一快鞭你就沉不住气了?若你事事都要起步早才能跑赢别人,还怎么得到你爷爷的信任?”
这话说的倒不假,朱瞻壑现在的确风头挺盛,但不过是引起了皇帝的好奇而已。
一个从小到大都在眼皮底下的孙子,一个完全放养偶尔放出光芒的孙子,后者虽然能够引起朱棣的兴趣,但也只是暂时的。
想要真正跑在朱瞻基的前面,朱瞻壑必须要将前一二十年落下的路程全都补回来。
朱瞻基这小子,从出生开始,就独得皇帝恩宠。
如今皇帝只是多看了朱瞻壑一眼,他就有些做不出了。
如此心性,实在有些让朱高炽失望。
朱瞻基还是有些听不进去:“可如果真让他办成靖难遗孤的事情,那一切都晚了啊!”
“晚了?晚什么?”
朱高炽白了他一眼:“就算解决了靖难遗孤,你爷爷也最多把他当好孙子,难道只当好孙子就能当皇位继承人了么?”
解决靖难遗孤的事情,最多把朱瞻壑拉到和朱瞻基同等的位置。
想要真正被朱棣认同,只当一个好孙子是远远不够的。
但朱瞻基还是有些没听进去:“行了行了!就知道您帮不上什么忙,这次我绝对不会输的!”
说罢,就把自己锁到书房里,谁也不见。
……
三天后,锦衣卫空降了两个姓黄的大人。
一个副指挥使,一个副千户。
没有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也没有人去过问,锦衣卫直归皇帝管辖,任何人事调动都必须过皇帝的目。
不管两个人是什么身份,都是皇帝默许的,轮不到任何人质疑。
此刻,朱瞻壑已经换上了副指挥使的飞鱼服。
作为副指挥使,他拥有临时调动应天十四个千户所所有锦衣卫的权力,甚至能够随意调动犯人。
而且,靖难遗孤虽然没有完全在朱高煦的掌握之中,但也十分清楚他们中间的主要矛盾。
所以说,解决靖难遗孤的事情,相较于朱瞻基,他有天然的优势。
但这并不能说明这件事简单,因为靖难遗孤之所以境遇凄惨,都是拜朱棣所赐,其中的仇怨根本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解决的。
想要妥善解决,恐怕还要费不少功夫。
而且他很清楚,即便解决这件事情,自己在朱棣心目中的地位依旧不能超过朱瞻基。
毕竟难度越低,得到的也就越少。
裁判和选手席都有自己的人,就算赢了也没有什么好夸奖的。
帮朱棣了却了这个心病,自己和朱瞻基的地位最多能够持平。
想要超过,恐怕还得等朱瞻基自己犯错!
他定了定神,便直接去了一家古玩铺。
这家古玩铺,是解决靖难遗孤问题的关键切入点。
而在这件古玩铺,他也能遇到一个对大明朝发展十分关键的人。
……
孙氏古玩铺!
两个人推门而入,是一个眉眼低垂的老人和一个眉眼英气的女子。
此二人便是孙若微和她的养父孙愚。
孙若微愤恨的神色中带着一点悲戚:“他们就这么死了!我们两个就像老鼠一样,灰溜溜地逃回来!”
孙愚闻言,赶紧探头朝外看去,确定没有人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沉声道:“那是他们的命!”
“命?”
孙若微恍惚了片刻,绝望地笑了笑:“这不是命!是蠢!人家挖了一个坑,我们就忙不迭地往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