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在得知朱瞻壑的来意的时候,看门的仆人赶紧将他带入大厅。
“世子稍作等候,我这就禀报太子爷!”
“好!”
朱瞻壑微微一笑,便打量起了东宫布置。
素问太子和太子妃节俭,今日一看果然所言非虚,虽然家具装饰都是上上之选,但比起其他达官贵人的家的确还是要朴素一些的。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人在丫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赶了过来。
这便是朱高炽,虽然同是朱棣的儿子,但与老二老三的体魄强健截然不同,他自小就体弱多病,加上后来少了军旅中的磨练,人到中年自然免不了发虚发胖。
要是明朝也有现代化的医院,体验下来必定会查出一身毛病,三高是最基本的。
朱瞻壑赶忙站起来,躬身道:“侄儿朱瞻壑,拜见大伯!”
朱高炽笑眯眯地扶起他:“壑儿不比多礼,快坐!”
说着,便把朱瞻壑按到座位上,自己也坐在了旁边,看起来没有丝毫架子:“壑儿你此次过来,所谓何事啊?”
朱瞻壑微微一笑:“我爹说自从班师回京,就一直忙着查刺客的事情,忙碌了几天连大伯的面都没有见到,心中甚是愧疚!刚好这几天我爹抓捕刺客不利,被罚在家禁闭三个月,就想趁着这时候邀大伯和三叔聚一聚,兄弟三人好好畅饮一番。”
虽然皇帝下令处罚,但由头自然不会把靖难遗孤扯出来,不然那就是打皇室的脸。
所以对外只是说抓捕刺客不利。
朱高炽面色微动:“老二真这么说?”
朱瞻壑点头道:“千真万确!”
朱高炽听到这些,也是有些感慨,双手摩挲着膝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我们兄弟三人,的确好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
正当伯侄二人感慨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哟!大哥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啊?”
朱瞻壑转身看去,发现是一个俊朗的青年,正目光明亮地看着自己。
他微微一笑,按照本来的历史,朱棣去世以后,朱高炽刚即位没多久就跟随先帝离去了,年纪轻轻的朱瞻基便成了新一代的帝王。
接下来,朱瞻基虽然赦免了朱高煦的死罪,关押在皇城内。
最后某天他去看望这个叔叔,却被朱高煦绊倒摔了一跤,顿时勃然大怒,用三百斤的铜缸将朱高煦扣住,最后活活烤死。
再接着,便处死了近十个堂弟。
这个弟弟,虽然历史评价颇高,但归根结底,也是一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之人。
这皇位,一定是要争一争的!
不然……
家里的那位老朱同志,即使在自己的劝说下不造反,可能也不会有好结果。
争!
一定要争!
虽然心理活动颇为丰富,但朱瞻壑面色无比平静,笑道:“瞻基,好久不见!这不邀请大伯到家里喝酒么?”
“喝酒?”
朱瞻基看了看满面红光的朱高炽,眼底闪过一抹疑虑,不过旋即露出一丝笑容:“好久没聚,坐一起喝一顿倒也是美事,不过我爹身体不太好,这次恐怕不能去了!”
这小子的疑心病有点重啊!
朱瞻壑微微摇了摇头,这父子都是聪慧之人,自然不会看不出朱高煦的心思。
只不过父子二人性格迥异,对待朱高煦的方式也截然不同。
朱高炽向来以仁厚的形象世人,不管内心怎么想,但做的永远是看起来伟光正的事情。
倒是朱瞻基,看似乖巧聪慧,但实际上浑身都仗着刺儿。
朱瞻壑盯着朱高炽的脸看了片刻,便笑着说道:“这个到不碍事,家里刚到了一批上好的龙井,倒是大伯以茶代酒,岂不美哉?”
朱瞻基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却被朱瞻壑打断了。
“大伯,您说呢?”
朱高炽连忙笑道:“如此甚好!都知道老二家里宽裕,这次过去我非要带点茶叶回来,东宫的经济大权都在你伯母手里,想弄点好茶叶都难。”
兄友弟恭的景象不禁朱高煦想看到,朱高炽也是一样。
朱瞻壑笑着点头:“那好!今天晚上,就恭候大伯光临了!”
“好说好说!”
……
送走了朱瞻壑,朱高炽微微沉思了片刻,随即摇头一笑。
朱瞻基急切道:“爹!二叔他回京这么多天,都没有来见您一面,偏偏昨天刚挨骂,今天就想起来见您,明显就是为了做戏啊!”
朱高炽笑眯眯道:“不管是真的还是做戏,都是好事!”
“好事?”
朱瞻基摇头:“我可没觉得是好事,爹您的仁厚世人皆知,倒是二叔能靠这个转变世人对他的印象。”
“非也非也!”
朱高炽笑着摇头:“正是因为世人都知我为何人,才会相信这次我仍是发自真心。你都知道你二叔不是真心,难道别人不知道么?就算别人不知道,难道你爷爷也不知道么?”
同样一件事情,落在父子二人的眼里,便是不同的结果。
朱瞻基还想说什么,却被朱高炽打断了:“你要是想说爹怂,那么就此打住!”
说着,便提着袍子一步一挪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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