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无论“义子系”还是“血嗣系”的继承者们,表情统统活泛起来。
“二哥说得没错,九大修炼世家,家家都这么搞,如果就咱们申家老老实实,将所有修炼资源统统上交给超凡塔,让他们那么便宜往外面卖,那也太傻了!”
“再苦不能苦孩子,我们不能让申家的后代,输在起跑线上啊!”
“未来的竞争,说到底就是人才储备的竞争,主导擎天集团的吕家,还不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掠夺资源,统统砸到自家人的头上?
“看吕家现在兵强马壮,人才济济的样子,连一个叛出吕家的吕丝雅,都能兴风作浪,搞出偌大阵仗,倘若咱们申家再不抓牢修炼资源,怎么和吕家斗?”
“父亲,黑市交易这件事,内情的确十分复杂,二哥或许有错,但出发点绝对是为了咱们申家,他对您,对申家,对寰宇集团,都是忠心耿耿的啊!”
众人纷纷帮腔。
听得申元豹眉头越皱越紧。
“够了!”
申元豹伸出手指,在继承者们的鼻尖上指指点点,“你们这群不争气的玩意儿,难道老子不知道培养后代的重要性吗?还是说,老子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克扣过你们的修炼资源了?
“不过,私底下归私底下,至少表面文章,你们要做到位,不要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嘛!
“我已经了解过了,咱们家的药厂,每期送到超凡塔旗下的官方直营店里去的平价基因药剂,只有一两万个单位甚至更少,只能满足三五十个,顶多百来个消费者的需要,绝大多数消费者排了一天的队,却买不到基因药剂,久而久之,怎么可能不闹出大动静呢?
“目光放长远,不要吃独食,企业形象说起来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有时候,却比什么都重要。
“不要小家子气,不要舍不得,不要当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该咱们出血的时候,眼皮都不要眨半下!
“假设咱们送到超凡塔去售卖的平价基因药剂,能满足百分之二三十消费者的需要,然后再搞个摇号,就算买不到修炼资源,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没摇上号,消费者的怨气,又怎么会发泄到咱家头上呢?
“想想你们的老子,当年究竟是怎么发家致富的,如果老子当年像你们一样抠抠缩缩,申家还能有今天?
“你们这群鼠目寸光、贪得无厌的蠢货,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吗?”
“这……”
众多继承者面面相觑,讪讪的退了回去。
“父亲,我们不是没想过要加大对超凡塔的平价供应量,只不过,放血也是有极限的。”
申玉鹤却依旧表情平静,耐心解释,“您知道,在平价供应基因药剂的问题上,现在和您当年,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现在的超凡者实在太多了,境界也太强了,甚至,都太难死掉了!”
“哦?”
申元豹微微一怔,眯起眼睛道,“这是什么道理?”
“为了保障全体超凡者的修炼权益,从超凡塔建立以来,包括基因药剂在内的很多修炼资源,价格就一直没怎么上涨过,几十年过去了,官方售价的涨幅,顶多在200%,平均都不超过150%,可以说,如果严格执行官方零售价的话,所有制药厂商和修炼资源提供方,都是在赔本赚吆喝。”
申玉鹤道,“在您大展拳脚的时候,超凡塔刚刚成立,那也是怪兽战争最激烈,最凶险的年代。
“那时候,整座龙城都处于生死关头,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变强,拼了命地觉醒,拼了命地修炼。
“在那种情况下,首先基因药剂的原材料,也就是怪兽血肉、骨骼、脊髓和脑浆,都比较容易搞到。
“其次是人工成本也相对低廉,很多收割者有口饭吃,就肯没日没夜地干,就算沾染了怪兽毒液,导致工伤甚至死亡,大多也自认倒霉,随便赔个三瓜两枣就算了。
“再一个就是超凡者的数量并不是很多,绝大多数超凡者都处在地境,每天要服用的基因药剂,无论数量还是质量,要求都不高,而极少数天境和神境强者,又长期活跃在最危险的第一线,死亡率极高。
“这也就意味着,各大制药厂商需要平价提供的基因药剂,实际上是有限的。
“赔本赚吆喝嘛,为了企业形象,也为了龙城的生死存亡,咬咬牙,咱赔得起。
“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
“随着灵能修炼体系的越来越完善,各种修炼器械不断升级,稀奇古怪的修炼秘法也层出不穷,无论超凡者的绝对数量,还是超凡者在人群中所占的比例,都比超凡塔刚刚建立的时候,有了大幅提升。
“而原本刚刚入门,修炼资源的消耗量比较小的一星灵纹境超凡者,也渐渐升级到了二星,三星甚至天境,每日所需的修炼资源,简直呈几何级数提升。
“怪兽战争的结束,意味着绝大部分威胁超凡者生命的危险都不复存在,过去一年,超凡者的生存率简直像是坐了火箭一样,一飞冲天,向上走出了一根陡峭的直线——除了极少数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以及在扫荡怪兽残兵时,不幸落入陷阱的倒霉蛋,绝大部分超凡者都活了下来,还变得越来越强。
“各种因素叠加,相比超凡塔刚刚建立之时,现在市面上的修炼资源需求量,简直提升百倍。
“而伴随着经济发展,整条产业链都变得越来越正规化和高福利化,光是每年给员工缴纳的‘高危行业保险金’,都是天文数字。
“再加上荒郊野岭快速城镇化,怪兽的栖息地不断萎缩,使得人工成本和获取怪兽材料的难度,都在不断提升。
“如果,还要强求各大制药厂商,都像几十年前一样,无条件、无限度,提供平价基因药剂的话,那就不是‘赔本赚吆喝’,而是要活活抽干我们的血,要我们失血过多而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