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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八章 瓮中之鳖

    野猪巴克盛怒之下,倒没有彻底丧失理智。

    他知道这里距离血颅角斗场不远,有很多血蹄家族的武士在附近活动。

    和铁皮家族的活跃区域,就有一段距离了。

    更何况他们来自红溪镇,仅仅是铁皮家族的附庸。

    要是铁皮家族知道他们被人如此羞辱,结果五个埋伏一个想要复仇,还被对方逃脱的话。

    铁皮家族都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的。

    想到这里,野猪巴克狠狠咬牙,战斧朝大巴克虚虚一挥,低吼道:“血蹄家族的巴克,你等着,我们之间的较量,远远还没完呢!”

    说着,五名野猪武士,翻身上墙,很快消失在沉沉夜幕中。

    大巴克自然想要留下其中一两个,充当证据。

    但对方配合默契,又都拥有图腾之力,狗急跳墙的话,他未必讨得到好处。

    更别提四面八方的喧闹声,还有摇曳不定的灯火,就像燃烧的洪水般,朝这里逼近。

    而那个莫名其妙从角落里钻出来的鼠人小厮还在尖叫。

    该死,大巴克从来不知道,小小的鼠人,可以发出这样刺耳的尖叫声。

    简直要把周围四五条街的所有人,统统吸引过来一样。

    幸好这头老鼠出声示警。

    否则他今天极有可能交待在这里。

    想到这里,大巴克不禁渗出一身冷汗。

    当然,他是不可能因此而感激这头老鼠的。

    “混蛋,别叫了!”

    他满脸阴沉,一把将鼠人小厮拎起来,“你是谁,怎么会和红溪镇来的猪猡混在一起?”

    鼠人小厮被他猛烈摇晃了两下,脖子都快折断,这才将尖叫声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去。

    “大、大巴克大人,您没事?您把他们打跑了?太好了!谢天谢地,太好了!呜呜呜呜!”

    鼠人小厮惊魂未定,语无伦次,甚至蠕动着想要上前,紧紧抱住大巴克的大腿。

    大巴克满脸嫌恶地将他丢在地上,用刀尖挑开了他的外套,看到反扣在外套内侧的猫耳徽章。

    这个动作,对鼠人小厮造成了误会,还以为大巴克要用刀尖把他的心脏挑出来。

    他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儿求饶:“大巴克大人,我是糖屋的小厮,您认识我的啊!上回您在金手指赌场大赢特赢之后,还赏了我二十枚骨币呢!”

    “哼,我当然知道你是糖屋的人!”

    大巴克从来没留意过鼠人小厮的样子。

    在他看来,这些最卑劣、最猥琐、最下层的贱民,长得都是一样的。

    不过,有几次手气好,在金手指赌场赢得盆满钵满之后,醉醺醺地跑到糖屋里,他倒是也曾漫天撒钱,任由鼠人小厮们争抢,也算是个乐子。

    相比鼠人小厮的身份,他更关心的是,“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红溪镇的那几头猪猡,又怎么知道我在糖屋,并且会在这段时间,从这里经过?”

    大巴克四肢发达,头脑却绝不简单。

    “看场”这个职务,既要应付竞技台上的突发情况,又要安抚观众席上的情绪,很多问题,并不是光靠武力就能完美解决的。

    大巴克心思电转,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怒不可遏道:“是你泄露了我的行踪?你这头卑贱的老鼠,竟敢出卖我!”

    “我——”

    鼠人小厮满地蠕动的模样,真像是一条惊慌失措的蚯蚓,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躲藏。

    他发疯似地辩解,“不是我,他们早就知道您在糖屋,只是抓我带路而已,我没办法,大巴克大人,他们也是氏族老爷,我实在没办法,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说到最后,他“哇”一声,真的哭出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大巴克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条感染瘟疫的鼻涕虫。

    既恶心,又厌恶。

    这时候,四周的喧闹和灯火越来越近。

    仿佛随时都会有人,从拐角出现一样。

    远远近近的高墙上,窗户后面也像是藏匿着几十条人影。

    不知他们是否看清楚了大巴克的样子。

    听到喧闹声由远及近,鼠人小厮稍稍松了一口气,既像是辩解,又像是邀功一样说:“幸好,我在最后一刻挣脱了他们的控制,冒着生命危险,跳出来向大巴克大人示警,这些红溪镇来的猪……野猪人才没有得逞。

    “请您尽管放心,大巴克大人,刚才我已经大声呼叫,马上就会有人来的,到时候,我们一定能抓住这些野猪人!”

    大巴克终于忍不住,踹了鼠人小厮一脚。

    “白痴,你叫得这么大声干什么,叫了这么多人过来,老爷我怎么解释,自己这么晚出现在这条巷子里!”

    “哎?”

    鼠人小厮傻眼。

    像是刚刚才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那,我带大巴克大人,回糖屋去?”他有些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问。

    大巴克沉吟片刻。

    刚才这小子发出的呼救声实在太尖锐,而且内容是“救命啊,杀人啦”,指向性非常明确。

    是以,他能感知到不少武士,正在飞檐走壁,飞快向这里靠近。

    折返回到糖屋的话,很可能在路上被人堵住。

    飞速赶来的武士们,并不清楚他究竟是受害者还是谋害者,肯定会要他露出真面目,解释清楚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

    倘若他不愿意,搞不好误会就要越闹越大。

    倘若他真的被十几名武士逼迫,在这么要命的地方,露出真面目呢?

    那明天整座血颅角斗场,都要传遍他的闲言碎语了。

    还有,此刻在糖屋里还有不少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远远不是他这个小小的“看场”可以招惹。

    大人物通常都非常讨厌麻烦。

    倘若被他们知道,是他将麻烦带到了糖屋附近,一定会对他留下非常恶劣的印象。

    而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审问这个贼眉鼠眼的小子。

    这小子怎么会落到红溪镇那帮猪猡的手里,他对那帮猪猡究竟说了些什么,那帮猪猡又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

    虽然将这小子带回糖屋,交给老板的话,也能慢慢榨干这小子身上的所有线索。

    但事关自身的安危和名誉,大巴克还是更倾向于亲自动手。

    想到这里,大巴克眯起眼睛。

    “不,我们不回糖屋。”

    他对鼠人小厮说,“你们老板不是在糖屋附近,修筑了好几条暗道吗,快带我从暗道离开这里。”

    “对,暗道!”

    鼠人小厮一拍脑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越慌乱越出错,又摔了一跤,疼得龇牙咧嘴。

    “他们打我,大巴克大人,他们险些把我打死!”

    鼠人小厮一边解释着自己的笨拙,一边笨拙地请大巴克给自己撑腰,“您看,我的伤,这儿,还有这儿!”

    大巴克对鼠人小厮的伤丝毫不感兴趣。

    却也不想在闲杂人等随时有可能出现的节骨眼上,和这个注定看不到明早太阳升起的贱民纠缠。

    他将鼠人小厮拽了起来,尽量忍着怒火道:“看到了,放心吧,等到了暗道里,好好和我说说,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太,太感谢您了,仁慈宽厚的大巴克大人!”

    鼠人小厮感激涕零。

    他摇摇晃晃地在前面一路小跑。

    轻车熟路地带大巴克跑进一条堆满了杂物的死巷子。

    找到了巷子尽头,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板箱。

    推开木板箱,下面是一盘落满了灰尘的锁链。

    鼠人小厮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拼命拉扯锁链,将锁链下面的一块木板掀开,露出了黑黢黢的暗道。

    “请吧,大巴克大人,这条暗道是我们老板精心挖掘的,出口就在‘死矮人头酒馆’的后面,保证安全!”

    鼠人小厮点头哈腰地说。

    大巴克当然知道,每座糖屋里面和周围,都会精心修筑几条甚至十几条四通八达的暗道。

    方便突发情况时的安全离去,或者让大人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

    不过,大部分暗道都是直通糖屋内部。

    从锁链上的灰尘来看,这条设置在糖屋外面的暗道,像是很久都没有使用过的样子。

    看上去,待会儿也不会被人打扰。

    实在太符合他的要求了。

    大巴克无声狞笑。

    收回穿戴已久,开始隐隐刺痛的图腾战甲。

    他毫不犹豫地钻进暗道。

    鼠人小厮在后面重新堆满杂物,拉上木板箱,这才从箱子里盖上木板。

    暗道里顿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鼠人小厮伸手乱摸,不小心摸到了大巴克的战刀。

    他吓了一跳,急忙求饶:“对,对不起,大巴克大人,这条暗道不经常使用,我,我只下来过一次,不太熟悉这里的环境。”

    “没关系。”

    大巴克目光炯炯,以他的实力,自然能大致勾勒出周围黑暗的轮廓。

    这就是一条直来直去的甬道。

    或许因为只是备用暗道的缘故,并没有鼠人小厮所说的“精心修建”。

    不过,墙上的凹坑里,还是摆着几盏油灯。

    大巴克点燃了一盏油灯,交给鼠人小厮,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蚕豆大小的灯火,将两人的影子打到墙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模样。

    鼠人小厮长舒一口气,提着油灯,走在前面,浑然不觉自己的整个脊背,都暴露在大巴克的牛角和战刀之下。  8828/8569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