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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爱卿,日后这支队伍,可得你多支援支援。一切军事所需费用,只要富察明瑞需要,你就都给,不用请示朕。”
陈忠贤点头:“皇上放心,就算是我少吃一口,也不会让这帮新来的八旗勇士,饿着一口,少领一个铜子!”
说完陈忠贤嘴角露出常人不可察觉的笑意,当然得给,不给他们,自己怎么能光明正大的捞钱呢?
陈忠贤跟在皇帝乾隆身后,上了训练校场外的阁楼。
除了陈忠贤,还有和珅,工部尚书吕禅等人。
几人居高临下,看着地面正在整理队伍的富察明瑞。
校场内,满是歪头歪脑,嬉戏打闹的的人,老少都有。
少的不过十六七岁,老的则四五十岁都有。
烈阳当空,热浪袭人。
见足足一个时辰都过去了,在校场内集合的人,还不到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不光富察明瑞生气,就连楼上居高临下眺望的乾隆也甚是生气。
“来的人,都给我站整齐喽!”,富察明瑞颤颤巍巍用袖子口擦拭了下面颊的汗水。
他不是热的,而是吓的。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心里甚是慌张。
当初可是亲自和皇帝夸下海口,一个月便可训练好队伍,奔赴战场,展现八旗之威之猛,横扫战场。
皇帝还特地腾出日程,御驾过来观摩。
可眼前这情况……
富察明瑞见队伍依旧不争气,亲自下台去,对着每个刺头严厉呵斥。
“玛德,站好喽!
“你,你你,说的就是你,眼睛长在后脑勺吗!不知道对齐!”
“当心爷拿刀子劈了你,背挺起来。”
正所谓,人三天不打不骂,上房子揭瓦。
经过这么一通训斥,加上富察明瑞本就长相凶狠,一脸络腮胡,身体魁梧,队伍终于勉强站好。
“各位老少爷们,你们和我富察明瑞一样,都是尊贵的能征善战的,一往无前的八旗勇士!
我们的体内血液,永远是为了战争沸腾的!
现在,广西乱民已集二十万余众,妄想爬到我们头上拉屎,你们说答不答应?!”
台下没有有相信中的那种振臂高呼,呐喊声十分微弱。每个人都表现的十分低迷。
“切,要不是朝廷强行要我过来,我现在还在府上当我的管家呢。”
“唉,为了十两银子,去战场上拼命,现在有点后悔,能退出不?”
“好无聊啊,晒死了,能不能换个凉快点地方。”
忽然,就在人群中叽叽喳喳的时候,一个珊珊来迟,被朋友搀扶过来的龅牙男人,醉醺醺的过来。
“爷来了,站哪?”
富察明瑞:“不想活了,公然迟到,无视军令,如今还敢醉醺醺过来,来人啊,给我拉下去打十大板。”
“欸有我去,你知道爷是谁吗?我乃铁帽子恭亲王的贴身家仆,打小跟着王爷,光屁股一起长大的。
你敢责罚小爷!哈哈哈!”
“再有下次,绝对不再容忍。”富察明瑞嚷了一句,让那人站到队伍最后。
同为满人,尤其对方还是恭亲王家的家仆,得给亲王个面子,不好得罪。
“好——
下面,我们开始训练——”
富察明瑞站在校场前,背对大家。手持长矛,教导着战斗姿势。
“第一式,出枪,左腿向前迈一步,右腿……”
楼阁上,看到队伍懒洋洋照葫芦画瓢都画不好的众人,乾隆只感头大。
他知道满人蛮横娇惯,但没想到如今连家仆都这么骄纵。
真的是腐化了吗?
满人,远不如汉人了?如今?
还有刚刚那个王爷家仆,也是骄横的没边了!
一切看入眼中的乾隆恨的牙根咬咬。
这些天,光是发出去的奖励银,都有二十多万两了。
可没想到招收到的这帮人,都这般牛马德行!
如此散漫不服管教的军队,如何能够打仗呢?看来还真像陈爱卿当初说的那样,去到战场就是送人头,留在后方,还浪费大米!
和珅在一旁煽风点火给康熙。
“万岁爷,您看看,您看看,一个个不是爷,但胜似爷。
队伍又乱了!那,又有几个刺头,不好好训练,杵在原地动都懒得动!”
工部尚书吕禅也随口附和。
“皇上,这批队伍,恐怕不能像福察大人说的那样,一个月便可成为真正的士兵。这样的队伍,不如土匪,说实话。”
乾隆面色有些难看,他的心里是极不愿意承认满人不如汉人的。
但现在,事实摆在面前。
他嘴上也不好说什么。
“这富察明瑞没有军威啊!加上训练方法不对,这才导致的这样。”一旁从头到尾都为此开口说一句话的陈忠贤分析道。
“哦,陈爱卿,很懂用兵之道?”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我个人认为,军队不该这么训练。”
对于狂妄自大的人,乾隆一向都是讨厌的,即使他是自己身边的重臣。
“陈爱卿,有的时候话不要说的太满。朕一生阅人无数,知道什么人该干什么事。富察明瑞只是没有时候,等过些时日,队伍便可有模有样。
陈大人读了一辈子圣贤书,朕记得不错的话,你是乾隆三年的探花,从来没有接触过军队吧。”
现场,不仅陈忠贤听出了皇帝的讥讽,还有和珅,吕禅。
和珅赶忙打圆场:
“万岁爷,陈大人意思不是说看不起富察明瑞,而是说方法不对。”
乾隆冷哼,略有怪罪之意:“方法不对,那就让朕见识见识,所谓的方法呗,陈爱卿。”
“臣,领命!”
陈忠贤直接下了楼梯,走向如同一锅粥的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