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这几日怎么了？”洛姜咽了咽口水，连名字都不敢叫了。
沈无风挑了挑眉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拉住了洛姜即将要垂到茶水上的袖子，而后缓缓皱起眉，“今日既要来望月台练功，怎生穿广袖来了？”
因为好看。
好吧，其实是她忘记了。
洛姜轻轻咳嗽一声，“今日不大想练，可以不练吗？”
哪知一向好说话的沈无风收回了手，看着她的目光沉了不少，“昨日你便休息过了，今日还想偷懒？可以少练，但倘若一点不学，你日后还是要退步的。”
洛姜闭嘴了，明明那么好说话，偏偏在练功这方面像个木头，为什么非要她修炼啊，进了游戏还摆脱不了上学的痛谁能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洛姜还以为自己从社畜状态又回到了学校。
沈无风见她不说话，缓缓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虽说他想着不教，可小桑该练还是要练的，她对旁人过于心慈手软，倘若自己不在她身边，她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这是沈无风最不愿看到的。
“沈师兄，”一旁的弟子恭恭敬敬的过来，先向着洛姜行了个礼，这才微微俯身凑近沈无风，“仙人找您。”
仙人？洛姜喝着茶的动作一顿，她抬起眸子眨了眨眼睛，目光中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诧异，那个便宜师父吗？
那么久了，自己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师父长什么样，按理来说原主的记忆里应该是有的，可每次一想到水清仙人，就只有这个名号，连脸都没有。
洛姜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因为原主太废物了，所以水清仙人连面都不让她见。
自己就像是买一送一送的那一个，该不会是当年沈无风拜师的时候，顺带把桑瑾儿也捎上了吧？
沈无风眉梢一挑，缓缓站起身，刚要走却忽然想到什么，回眸看了一眼洛姜，“我一会儿要回来查的，不要偷懒。”
洛姜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十分乖巧的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开玩笑，修炼岂是一日之功？
她就是不练，沈无风也看不出来啊，到时候再随便找个借口糊弄糊弄不就过去了？
今天又是可以偷懒的一天，她洛姜当代摸鱼大师的名号实至名归。
沈无风走后，洛姜就坐在那里吃的更心安理得了，一点压力也没有，丝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而另一侧，沈无风一路到了水清仙人跟前行了弟子礼，“师父。”
水清仙人是个年逾半百的女子，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了痕迹，但光是这么瞧着，只觉得年纪尚轻。
她一笑起来便是一派慈眉善目。
“瑾儿这些时日怎么样了？”水清仙人一提起桑瑾儿，眉眼就柔和了不少，看起来是极为喜欢桑瑾儿的，“听闻这些日子是你在亲自教导？”
“是，”沈无风颔首，“这些时日不是原先那么呆板了，也不知跟谁学的，精明了不少，也学会偷懒了。”
水清仙人闻言笑的合不拢嘴，她摇摇头，“古灵精怪些也好，旁人总归占不了她什么便宜。”
真要说起来，这个徒儿是三个里面最得她心的一个，是唯一一个女徒弟不说，原先桑瑾儿的天赋也是极高的，修炼也刻苦。
谁知道后面会发生那种事。
水清仙人的眉眼微微黯淡下来，沈无风一见就知道她想起了往事，便也轻声劝慰，“当年那事谁也不曾想到，师父莫要太过介怀。”
“也罢，她如今既然肯学已是不错。”
沈无风闻言，稍稍垂下眉眼，“小桑是肯学，只是昆仑之中不免有弟子听风就是雨，这些年来的弟子更是不曾听说原先小桑的厉害。”
桑瑾儿原先因为自卑，有意跟沈无风以及水清仙人疏远了，他们便不好贸然插手桑瑾儿的事。
可如今不一样了。
水清仙人冷哼一声，“他们倒是觉得自己聪明，和瑾儿一同进来的那几个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心思不纯，难成大道，随他们去吧。”
沈无风颔首，水清仙人嘴里说的是随他们去，可这意思他是听懂了的。
“这昆仑之中也不是为师一人做得了主的，行事切莫太过张扬。”
见沈无风要走，水清仙人最后嘱咐了一句。
他头也没回，只是应了一声。
水清仙人望着沈无风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沈无风刚拜入门下的时候不是这样，他性子张扬，更是不忌讳长幼尊卑，才进昆仑没有几天就把昆仑的门规犯了个遍。
拜入她座下之后更是肆无忌惮，把其他散人仙人的亲传弟子都拎起来打了一顿，沈无风的名声也是这么远扬出去的。
只是那日之后他便收敛了许多，为人处事愈发沉稳，水清仙人渐渐也不出门，上下事务皆交付于沈无风，倒也处理的像模像样。
久而久之，旁人口中的沈无风也变成了这般沉稳可靠的模样。
可如今似乎因为桑瑾儿，沈无风那股子脾性又回来了点。
也不知是好是坏。
水清仙人叹了口气，摇摇头也懒得管了。
沈无风一路到望月台，就见洛姜还坐在那里喝茶吃点心，不免挑起眉，“我方才说什么了？”
洛姜捏了捏自己的掌心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是练了的，只是练的少了些，再说了，修炼又并非是一日之功。”
沈无风嘴角含笑，没有戳穿她，只是向着不远处打了个手势，淡声道：“罗文。”
一个穿着外门弟子袍的弟子乖乖从望月台下草丛站了出来，洛姜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
“方才小桑可曾练了？”
“不曾。”
沈无风扭头看向洛姜，后者一脸惨不忍睹，为什么他会留个人在这里？这不是耍赖吗！
“他说不定是睡着了！没看见，这才诬赖我！”洛姜说什么都不能认，沈无风对她好是真好，严格那也是真严格啊。
谁知沈无风见她这么说，笑意愈发深了，“是吗？”
洛姜点点头，一口咬死了罗文没看见。
“那既然如此，罗武？”
在洛姜错愕的目光中，另一个弟子缓缓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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