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楚白这是刚下水救人，力气尚足。
他强忍着疼痛，咬着后槽牙往前游。
“呼！”终于，他顺利浮出水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围观群众随之眼前一亮。
“看！那个小伙子！”某个群众一声高呼！
“他救了一个人！”很快楚白身边的人也被看清。
“这小伙子真能救人啊！”
“赶紧拍下来！”
于是，桥上桥下，江边江内，出现了一幅奇怪的画面。
楚白拉扯着一个昏昏沉沉的溺水者拼命往岸边游，围观群众却纷纷举着手机。
好在大巴车沉入水中的位置，距离岸边并不远，只有十米的距离。
楚白游到岸边，深吸一口气，将溺水者往岸上一推。
溺水者蜷缩的身体打开，躺上了岸边。
“好！”不知谁带头喝彩，岸边响起一片掌声。
他们为楚白救了人真心感到高兴，佩服！
不少人举着手机往前涌，想拍到楚白的正脸。
但楚白已又扎下一个猛子，再度救人去了。
他快速返回大巴车前。
水已经淹了车身的四分之三。
不少人意识尚明，见楚白回来，纷纷向楚白伸出求援之手。
那些被玻璃挡住的，使劲用拳头砸着玻璃，拳头砸不开，便用脑袋撞。
楚白看着直皱眉头，他也想一次把所有人救出，可奈何没有三头六臂。
忽然，他瞧见好几个孩子，他们身高不够，为了逃生只能拼命抓住吊环。
这些都是午休后乘公交车去学校的孩子。
楚白不假思索，一手抓住一个孩子，往两边腋下一夹，快速往岸边游去。
孩子不像大人，体积大质量重，楚白相对轻松，很快就游到岸边。
“又来两个！”
“又来两个！”
“都是孩子！”
“鼓掌！”
楚白再次将两个孩子送上岸边，其中一个孩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白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呛水昏迷了！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这样的溺水者只会越来越多。
必须立即对孩子进行抢救！
楚白想亲自施救，但水底下还有人等着救呢！
警察还没来。
消防员也还没赶到！
“你们谁会人工呼吸？”
“你们谁会溺水急救？”
他灵机一动，冲围观群众喊道。
岸上的群众少说也一百来个，总该有会急救的吧！
然而，他急切的目光扫过众人，却没有人吱声。
难道这么多人里面，就没有一个会急救吗！
“妈，你别管我！”人群里忽然响起一声抗议。
接着，一个身材高瘦，戴着眼镜的小伙子跑了出来。
“你别惹事！”他妈仍在劝阻。
小伙子红着脸辩驳：“人家和我一样大，救了那么多人，我还是一个医学生……”
他不再理会他妈，立即着手对孩子施救。
“这里交给我！”他对楚白说了一句。
楚白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又投入水中。
“咳咳……”
在小伙子的急救下，昏迷中的孩子终于吐出了一口水。
众人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八个，十一个，二十一个……
楚白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需要急救的人也越来越多，小伙子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又一个年轻小伙走出人群：“我也是医学生，学过急救。”
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我是外科医生。”
一个大妈走出来：“我在社区医院当护工。”
……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
会急救的帮忙急救，不会急救的，也做着安抚溺水者的工作。
还有一些人则忙着给消防车清道。
主播的直播画面里，群众从胆怯自保，转变成积极救人。
“这样的画面真美好！”
“我相信不会有人出事的！”
“这都是那个小伙子的功劳！”
“他还在救人呢！”
“主播我们要看小伙子救人！”
“火箭别墅都送起来，支持小伙子救人！”
大巴车几乎全部沉入水中，只有顶部尾端较高的部分露出了水面。
楚白围着大巴车游了一圈，视线可及处，已经不见被困的乘客了。
他冒出水面，张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没记救了多少人，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他数次往返岸边与大巴车两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喂，小伙子，”岸边有人冲他招手，“快上来吧，应该都救上来了。”
接连好几个人都冲他招手，“快上来，快上来！”
他们也担心他体力不支。
楚白仔细回想车内情形，忽然一个激灵，立即潜回了水里。
他突然想起，车尾处视线昏暗，也许还有人困在里面。
果然，车尾最末一排的座位后有一个高地，平常是用来放小件行李的。
此刻一个人趴在上面，虽然已经昏迷，但好歹还有稀薄的氧气续命。
这应该是被困在车里的最后一个人了。
楚白拉他的胳膊，他没有任何反应。
楚白只能抓起他的肩头，将他从高处扯下来。
刚一上手，楚白就觉得手里多了一块千金重的铅铁。
这是个发福的中年男人，个头高，要在平常，那对楚白来说也不算什么。
但此时此刻的楚白，体力已经所剩无几。
他咬了咬牙。
这是最后一个了，只要将他送上岸，就算大功告成了！
他憋足劲，拖拽着中年男人，艰难的往岸边游去。
然而，中年男人像喝醉的人，越拉越沉。
再加上水流的逆作用，楚白非但没能将他往前拖，反而节节后退。
楚白拼命想稳住，水流就将两人推得越急。
楚白再拼命想稳住，体力就成倍的消耗，很快他连气都要喘不上了。
“救人者很多都是被溺水的给拖死了。”
“救人的都是会水的，被淹的大多都是会水的。”
群众们的议论浮现在楚白的脑海里。
不带这么玩的吧！
难道他刚穿越就要挂掉？
楚白浑身一个激灵，忽然想到，如果再碰上水里的旋涡。
他和这个中年人只怕是要一起狗带了。
岸边，迟迟不见楚白上来的群众急了。
“怎么回事，刚才他还冒头了，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水底下一定还有人！”
“救人也该上来了啊！”
“他会不会是体力透支了！”
“有可能啊！谁救了这么多人，谁都撑不住啊！”
“快去看看消防队和警察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