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师还在仔细的看着那幅画。
一边口中啧啧赞叹:“画的是正好啊,哎,想不到啊,陈老师,您不止扇子做的好,字写得好,画也画的这么好!”
陈锋淡淡一笑:“不是我画的。”
老郭此时憋笑憋的都快昏死过去了。
“哦?不是您画的?那是谁?!”
此时马墨都长吸一口气,在扇面山指了一下:“这有落款……”
“哦……松石老人……周冰楠……”于老师楞了一下:“这个名字很耳熟啊……”
嗯!
于老师突然跳了起来!
“周冰楠?!哪个周冰楠?!”
马墨都苦笑一声:“画画的周冰楠,还能有几个周冰楠?!”说罢,从呆滞的于老师手里,接过了那把扇子。
用手轻轻的抚摩着:“偷得浮生半日闲。字好,画也好。想不到啊,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周老先生画的扇面!此生不枉啊。”
说罢看着陈锋:“陈爷,您长辈,有跟周老相熟的?”
马墨都是个收藏家,尤其专工字画,在他印象中,周冰楠一生画作本就不多,扇面这种小条幅更是绝无仅有。
这一副,怕就是海内孤品了。
这样的东西,是决然不会买卖的,他自己就肯定不会卖。
“可是,不对啊……”于迁此时已经缓过神来:“您不是说,这副扇面是送给我的么?周老怎么会在上面作画呢?”
此时老郭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阵,这才将这两天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
独独隐去了李廷圭墨一事,只说陈锋帮了周冰楠一个大忙,老头子感激不尽,故而以平辈相交,又在这扇面作画。
老郭跑惯了江湖。
国内好丹青国画的人何其多,陈锋能制李廷圭墨一事,如果传言出去,求墨的人,只怕要把门槛都塌平了。
虽然可以扬名立万,却不胜其扰。
陈锋自己可以说,但别人不便替他宣扬。
听完老郭的介绍,马墨都拿着扇子的手,都已经在抖了。
“郭老师,您说,这扇面,是周老刚刚画的?!送给陈爷的?!”
“对呀。”老郭狠狠的点点头。
仿佛那扇面上的画,是周冰楠专门为他所作的一样。
马墨都此时看陈锋的眼神都不对了,充满了敬意。
周冰楠,那是什么人物?
近代国画的泰山北斗!
有接近十五年没有亲自动过笔了。
最近拍卖过的一副山水画,是他二十二年前画的,也拍出了几千万的天价。
此时老头年愈近百,画的这副扇面,又是独一份。
价值几何,实在是难以估量。
而陈锋,到底是帮了周冰楠多大的忙啊?
能让这样的人物,与他平辈论交,兄弟相称?
还送了他一套美桂园的别墅!
这完全超过了马墨都的认知。
周冰楠这个身份地位,年纪阅历,已经到了知天命,俗物不染的地步。
陈锋是到底给了他什么,或者帮他作了什么,才能如此呢?
正当他使劲猜想时。
吴泾从他手中接过折扇,满怀崇敬的欣赏着。
“这就是周老先生的亲笔?果然大气磅礴啊。”
马墨都奇了,在他看来,吴泾虽然算不上是一介武夫,但是平时做事一板一眼,雷厉风行,也不像是喜欢丹青笔墨的人啊。
平时众人聊一些个中此道,他也就当个故事听听,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也知道周老?”
吴泾重重点头:“我当兵的时候,就听过周冰楠老先生的事迹。抗倭的时候,面对敌寇刺刀,丝毫不惧,当面折断自己右手,是条汉子!正是吾辈楷模!”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这就是性格不同,喜好不同,视界也不同。
陈锋从吴泾手中接过折扇,略带抱歉的说道:“于老师,这扇子,我实在是不能送你了,见谅。”
于迁刚刚从巨大的震惊之中苏醒,连连摇手:“陈老师……您千万别客气……这把扇子实在是太珍贵了。您送给我,我也不敢要,我福薄,实在是受不起……”
马墨都也道:“陈爷,能给我再看看么?这机会实在是难得。”
“请。”
马墨都将扇子拿在手中,实在是无比的艳羡。
“陈爷,拍几张照片,行么?”
“无妨。”
马墨都掏出手机,不无遗憾的说道:“哎,要知道今天有这样的眼福,我就带照相机来了!”
咔嚓咔嚓的拍了十几张。
“要是发个微博,您介意么?”
“嘶。”老郭皱了皱眉头:“马爷,这恐怕不好吧。”
周冰楠时隔十五年再次开笔,陈锋的折扇,李廷圭墨,这随便一件事,都是个大新闻。
老郭是深知当名人的苦,一点人身自由也没有。
陈锋略一沉吟:“发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上次郭老师去找我的时候,也已经全国直播了,不差这一回。”
马墨都一边拍照,一边摇头叹息:“这样的物件儿,这样的事情,也只有您嘴里才能说出,没什么大不了,这样的话。陈爷,我服您,真的,大家的气度,才能说出这大家的话!”
拍完照,双手奉还。
于老师作为东道主,举起酒杯:“来吧,诸位,喝一杯吧?”
吴泾道:“酒也别随便喝,有个什么讲儿么?”、
“说法?嗯……”于迁一时语塞。
马墨都接过话茬儿:“为了今天这几十年难遇的眼缘,为了周老爷子,为了我们新的朋友,陈爷陈锋!喝了!”
“满饮此杯!”
五人一同尽杯。
整个包厢内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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