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这畜生给我绑了!”
老管家缓了许久,这才一伸手让王府护卫把惹事的管家绑起来,管家这时一听这话顿时大怒:“混账,我姐姐可是王爷的十八夫人,谁敢绑我!”
管家瞪着眼睛,一副老子这么牛逼,谁敢惹我?
结果就看到王府护卫脸一冷,直接上去把这位管家控制起来,你姐是十八夫人多个球啊,这些年王爷处死的小妾都不知道多少,而老管家那可是看着王爷长大的,这么多年夫人都换了多少茬了,而老管家却屹立不倒,你让这些护卫来选,他们还不知道孰轻孰重吗?
护卫们直接把叫嚣的管家控制住,老管家笑道:“贵使,这混球仗着他姐是王爷的十八姨太,为非作歹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今更是敢胆大包天的辱骂蓝田县尊,此乃大逆不道,罪该仗毙,不过这事还需禀告我家王爷,还请贵使担待,等面见了王爷,再处置这厮,不知贵使以为可否?”
蓝田使者闻言道:“一切都有老管家做主,我此次前来是带着我们县尊使命前来,还请老管家通报福王。”
“应当,应当,几位先随我入府客厅稍坐歇息,我这就去请福王殿下。”
老管家带着使者进了福王府,一进福王府邸,只见这里是凋梁画栋,别有一番洞天,看着就是富丽堂皇,自家县尊府邸,如果不算上那些高科技,跟这里比起来,甚至可以用一句寒酸来形容。
这倒不是县尊买不起这些昂贵的家具,装饰,而是因为县尊把所有钱都用在了民生之上,正因为如此,蓝田才能蒸蒸日上,一日一变,百姓才能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若不然,以蓝田的财力,县尊想要什么样的房子买不到啊?
一个是心怀天下百姓,一个只知道骄奢淫逸,只知道铺张浪费,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二者相比,真是高下立判,这一瞬间,眼前的这些富贵在使者眼里在也不那么耀眼,甚至有些可笑,一堆金银如何跟县尊的万民所向来比。
县尊虽然坐着的是普通的梨木椅子,可是比这里的紫檀木椅子又高贵了多少倍,父王攒的是无用的金银,虽然富贵,可是又能如何,天天吃龙虾鲍鱼也会腻,而县尊虽然吃的是普通菜肴,可是民心在他,这就是天下最宝贵的财富。
使者想着脸上不自主的就浮现出一丝鄙夷,大明亲王不过如此。
使者想着,眼睛就不在看周围富丽堂皇的装饰,自顾自的喝起桌子上的茶来。
福王府邸,福王这时正在十八夫人处安睡,鼾声如雷,睡得跟死猪一般,一旁一个长相娇媚的女人已经醒了,看着露出雪白肥胖肚子的福王,呸了一口,小声滴咕:没用的东西,才两下就交枪了……
冬冬冬……
十八夫人正滴咕呢,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十八夫人吓了一跳:“谁呀?”
就听门外丫鬟道:“夫人是老管家,他说有要事求见老爷。”
那老东西?
十八夫人皱眉,她跟老管家不是很对付,原因也很简单,她高低算是王府的主子,可是老管家并没有对她表现出应有的尊重,自己的亲弟弟想要当王府管家,自己都跟王爷说好了,可是老管家一句话差点让这事泡了汤。
“问问他何事,王爷睡了。”
十八夫人这时对着屋外喊道,听了这话屋外声音一顿,紧跟着就听老管家在屋外回答道:“夫人,快叫王爷起来,蓝田使者到了。”
“什么蓝田不蓝田的,王爷睡了,你让那个什么使者等着,等王爷醒了,自然去见他们。”
十八夫人不在乎的说道。
老管家闻言道:“夫人啊,那可是蓝田使者,怠慢不得。”
“蓝田,我知道不就是一个县吗?虽然富足了些,但是他们再有钱也不过是区区六品,咱们王爷可是亲王,一个亲王让一个六品知县等等,有问题吗?”
听了十八夫人的话,老管家脸都黑了,日了狗了,王爷也不知道让什么迷了心窍,非要娶这么一个出身低微,四六不懂的青楼女子为妾,真是气死老夫了。
“王爷,王爷……”
老管家这时也不管那些了,这时在门外扯着嗓子喊道,酣睡如猪一般的王爷闻声突然惊醒,瞪大了眼睛道:“何人在外喧哗?”
见王爷醒了十八夫人立刻来了精神,这时顿时眼泪汪汪的看着王爷道:“王爷,您可要给奴家做主啊,是王忠,我不让他喧哗,影响王爷睡觉,可是他却不听,非要大声喧哗,这明显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啊!”
听了这话王爷微微皱眉,心想王忠此人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啊,想着王爷清了清嗓子道:“王忠,你何事再此喧哗啊?”
老管家听了这话立刻道:“王爷,蓝田来使者了,说要给王爷谈买卖。”
蓝田使者?
福王一听,顿时睡意全消,紧跟着立刻跳下床道:“赶紧去把我的衣服找来。”
“王爷,您着这么大急干什么啊,不就是一个区区的看蓝田六品县令吗?就是三品的巡抚,布政使我也没见您如此慎重啊!”
福王听了这话瞪了十八夫人一眼道:“你懂个屁,赶紧帮我把衣服穿上,不然有你好瞧的。”
“啊,王爷你凶什么啊,你一个堂堂大明亲王怕个六品县令,说出去不让人笑话死。”
十八夫人被福王说的开始哭天抹泪起来,福王心头烦躁,看着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十八夫人更生气了,一脚把十八夫人踹倒在地,大喊一声:“来人,给老子更衣。”
说完这话很快丫鬟们都进来了,十八夫人这时被踹傻了,刚才在床上自己还是甜甜小宝贝,这咋下床就翻脸无情啊,想着心中就委屈上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福王这时却根本不看她,穿好了衣服,直接出了十八夫人的卧房,到了外面福王看着老管家道:“人呢?”
老管家道:“正在前厅用茶。”
福王点点头道:“嗯,赶紧准备宴席,好酒好菜都准备上,千万不能让蓝田使者挑理。”
“是王爷,明白,对了王爷还有一件事需要给您汇报一下,刚才在门外,十八夫人的弟弟……”
老管家把事情一说,福王表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混账,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吩咐下去,明日起,十八夫人的一切用度,全部削减七成,给她长长记性,至于那个混账,给我先打二十板,打完了给我抬到宴会厅外,让蓝田使者看到。”
“是王爷,我明白,这就安排。”
老管家立刻安排,这时福王想了想没有着急去见蓝田使者,而是回到自己的卧房仔细梳洗一番,面见蓝田使者可不能失了礼数,最起码要把自己王爷的气势留住。
想到这里,福王回到自己的卧房,好一顿梳洗打扮,带上最能象征自己身份的饰品,看着镜子里颇有威严的自己,福王很满意。
福王府宴会厅,这时整个宴会厅,歌舞升平,一群舞女在宴会厅内卖力的跳着勾人的舞蹈,老管家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几位先欣赏一下咱们洛阳舞女的舞蹈,王爷一会儿就到。”
听了这话蓝田使者微微皱眉,又看了看桌子上几道佳肴,眉头皱的更深了,这福王当真腐败啊,你看桌子上这些,来自辽东的熊掌,来自福建的鱼翅,还有来自南洋的血燕窝,这每一样拿出来卖银子都够一户人家吃穿一年无忧了,而在这里仅仅是福王府的一道菜。
这个奢靡程度,让见过世面的蓝田使者都觉得有些过分了,可是一旁的管家还说:“使者来的匆忙,我们没来得及准备,只有这些家常菜肴,还请使者见谅。”
使者闻言笑道:“这些菜很好了,管家客气了,还是赶紧请福王前来,我们也好商谈正事。”
老管家闻言道:“是是,王爷这就来,这就来。”
说完老管家看了使者一眼,紧跟着立刻前去催促福王,很快歌舞跳完了,一群舞姬就像是跳脱的兔子一般向蓝田使者以及护卫的怀中钻来。
蓝田使者微微皱眉,推开了投怀送抱的舞姬,其余几个护卫一见自家使者都没有搞事情,他们也不好搞,也把舞姬推开。
】
“王爷,这……”
老管家跟福王在幕后看到了这一幕,齐齐皱眉,不好美色,所图者甚大啊。
福王肥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道:“蓝田果然是大明的心腹大患,一个使者就能抵挡住美色诱惑,不是好轻易打发的啊。”
老管家闻言道:那怎么办?”
“先会会他们。”
福王说着一撩帘子哈哈笑道:“哈哈哈……蓝田贵使远道而来,本王来迟了,招待不周啊,见谅,见谅。”
蓝田使者闻言,知道是福王这厮来了,于是起身向着福王拱拱手道:“见过王爷。”
福王闻言哈哈笑道:“哈哈哈……免礼,免礼,你家县尊可好?”
“县尊安,劳王爷挂念。”
“哈哈哈……应当的,李县尊乃是我大明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有他在大明安,我作为大明宗室理应关心大明栋梁啊。”
福王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时看了看一旁呆立舞姬道:“使者对着几位舞姬不满意?要不要再换一批啊?”
听了这话蓝田使者摇头道:“福王大人,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正事而来,舞姬就算了,无福消受。”
福王听了这话道:“对,年轻人,事业为重,莫要沉迷女色,你们退下吧。”
福王挥了挥手,舞姬们慢慢退出大厅,见舞姬退走了,福王喝了一杯水酒道:“好了,碍事的人都退下了,贵使有何事情,请说。”
蓝田使者听了这话道:“是这样的,李自成打下开封,今日又下登封城,一步步紧逼洛阳,目标很明确,就是想要攻下洛阳,福王您封地在洛阳,他李自成就是奔着王爷来的,我家县尊身为大明官员,心中还是向着咱们大明王室的。”
“因此我家县尊在前段日子派人来洛阳见过王爷,并且送来了三支蓝田造的火枪样本,当时王爷言说想要购买,本已经谈妥了,一把火枪佩戴十斤火药,王爷出五百两银子,另外配套火枪的培训人员,每人按照一万两的价格雇佣,您一共定了五十万两的货物,现在我们的火枪已经准备好了,可是福王殿下迟迟不来收货,不知福王殿下作何打算啊?”
蓝田使者看着福王问道,福王听了这话眼睛微眯起来,故作迟疑的样子道:“嗯,王忠有这样的事情吗?”
王忠听了这话道:“有,王爷。”
福王听了这话道:“那为何不给人家付钱啊?”
王忠道:“王爷,这,咱们府内的银子不够了,朝廷为了平李自成之乱,分别派了杨嗣昌,孙传庭,还有刘泽清三支部队前来咱们洛阳平叛,可是朝廷却不拿粮饷,咱们的银钱都买了军粮了,所以蓝田这笔买卖就搁置了。”
听了这话福王道:“哦,这样啊,使者,你得多多谅解,你也知道大明财政入不敷出,这么多兵马在河南境吃喝拉撒,都推到我的头上了,我这拿不出钱啊,所以这笔买卖,你告诉你家县尊,算了吧。”
蓝田使者听了这话看着福王道:“福王,当初做这笔买卖的时候,可是您求着我们蓝田来着,现在就想翻脸不认人吗?”
“哎幼幼,这话怎么说着呢,当时李自成来得急,我不怕城中没有武器可以防守吗,现在陛下派来三路大军,他李自成就算通天也打不下我这洛阳城,我就用不到贵县的武器了,还请贵使见谅啊。”
蓝田使者听了这话微微皱眉道:“好啊,福王大人,您这是准备过河拆桥啊。”
“你这话咋说的,咱们这是买卖不成仁义在,还请你如实禀告你家县尊,不是我不要,实在是没钱啊。”
福王一脸为难的说道,使者闻言心想还真让县尊说对了,这个吝啬的混蛋,见洛阳救兵多了,就不舍得花钱了,既然如此可就别怪我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