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谁能挡你?
平淡的话音却尽显霸气。
纵观春秋乱世,想当英雄的人很多,但能够成功登顶的英雄却很少,寥寥无几。
毫无疑问。
这位坐镇西疆,作为本朝第一位异姓王的人屠,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因而被大离皇朝之人视作国贼,扣上了一顶‘西皇帝’的诬陷帽子。
“想当年,覆灭楚国之时,许多人劝我开朝建国,划江而治,便是赵长风同样为此多次谏言。”这位文治武功,都堪称做到了人臣极致的驼背老人嘴角泛起讥讽的笑意:“最终,都被我一一拒绝了。”
“谁能想到,朝廷一边在给我嘉奖封王,一边却策划着惊天阴谋,邀请怀胎九月的你娘去了皇城。”
不可谓不讽刺。
徐叫花目光烁烁,他猛然起身将眼前这位驼背而且曾腿上受箭的跛子簇拥在怀里,低声道:“以前是我误解你了,为人臣、为人父,你尽职尽责,无可挑剔,但……”
“你对不起我娘!”
“是啊。”老人同样从袖袍里伸出了双手,将徐叫花双手抱住,惭愧道:“爹这一生,从没叫任何人失望,更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却独独有负于你娘。”
“人生有憾,难以圆满!”
他像是慨叹,又像是遗憾,凄凉中带着三分心酸和无奈。
“没关系!”不学无术的世子殿下难得安慰,他拍了拍老人的后背,眸子冷冽无比,脸庞上却带着笑,道:“你不能做的事,让我们这些子女来做,让我来。”
“你不能杀的人,我来杀!”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岂能不报!”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没有杀伐声,也没有人头滚滚,流血漂橹,但对整个西疆,对整个天下而言,都拥有着划时代的意义。
西疆,徐家嫡长子。
这位从小锦衣玉食、胸藏沟壑、腹有良谋,却整日留恋青楼,不学无术的世子殿下,决意接过人屠肩上的重担,决意接手徐字王旗,决意统领西疆三十五万铁骑,接掌西疆。
“若你想习武,当去一趟武当山!”
这是人屠老子给他的建议,或者说,这本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棋局,而他只需要入局。
“好!”徐叫花并未拒绝,在敞开心扉交谈之后,对这位父亲,再也没有丝毫不满。
他愿入局!
不入局,怎做棋手?
……
接下来几日。
徐长卿一如既往入听雪阁观阅武学秘籍,整日畅游在知识的海洋之中,如痴如醉。
与此同时。
徐家世子孤身离开了陵州,向武当山而去。
这一日,徐长卿放下了三楼最后一卷典籍,他起身下楼而去,在阶梯之上,却停下了脚步。
向下看去。
一人正向上而来。
“你比我想象里来的要迟!”徐长卿看着正准备登上三楼的白袍女子,笑意醇厚,目光在她腰间佩戴的两柄短刀上流转了刹那。
“你比我想象中要快!”白袍儿眸子清冷,嘴角泛起一抹弧度。
快?
不知为何。
听着这句话,看着她嘴角揶揄的笑意,徐长卿总觉得这不像是一句好话。
更不像是一句夸赞。
“谢谢!”徐长卿黑着脸,从三楼向下而行,咕哝道:“心里不不舒服,不能压着,得去杀人!”
就在他来到白袍儿身侧,即将错身而过之时,忽然寒光四射,他一个快步向下横移了过去。
“给你!”
在徐长卿警惕的目光下,白袍儿并未持刀向他砍来,反而是将她手中那柄已然出鞘的短刀向徐长卿抛丢过来,道:“此刀,名为春风,长二尺四寸,重一斤三两,可吹毛断发,杀人不见血。”
徐长卿抬手将短刀握在掌间,不禁问道:“为何借刀给我?”
“杀了人,你终归还要回来,我不想闻见血腥气,春风不饮血,杀人最好。”
白袍儿留下这一句清冷孤傲的嗓音,已然转身上楼,留给徐长卿一个堪称风华绝代的背影。
“刀是好刀。”手掌摩挲着刀柄,徐长卿喃喃道:“人也是美人,就是冷了点、孤傲了点、太像男人了一点!”
他话音刚落。
“哗——”
一道刀光从三楼上飞掠而下,笔直向徐长卿激射而来,见此一幕,徐长卿撒丫子就退,一口气冲出了一口,来到了听雪阁之外。
“轰隆隆!”
与此同时,那一道刀光从听雨阁二楼窗口飞出,斩入雪湖之下,让宽阔平静的湖面瞬间沸腾起来,激射起漫天水柱,声威骇人。
眼看着水柱乍起。
眼看着水柱散落。
徐长卿转头向听雪阁三楼看了一眼,嘀咕道:“就是人太凶了一点,而且还老喜欢穿男装,可惜了。”
同时,心中浮现一缕惊叹。
初入听雪阁之时,白袍儿不过从一品之境,刚才这一刀,却已然有了一丝一品之境的韵味,进步不可谓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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