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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仇越来越深

    一颗颗白色的晶体,比黄豆粒还小一圈,跟红小豆差不多大。

    “药豆!”赵有财脸色大变,眼睛微眯,眼皮缝中闪着寒光。

    赵有财跑山多年,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跑山人就管这东西叫药豆。

    每年四、五月份的时候,有些猎人会在鹿经过地方打窝,让后将掺了药豆的大粒盐灌到里面,引鹿来舔。

    这个东西,有个学名叫氰酸钾铝。

    剧毒,见血封喉。

    这年头,氰酸钾铝可不好弄,只有钢铁厂才有,不是一般人能弄着的。

    这时,赵有财突然想起被赵军关起来的狗,心知自己儿子肯定是知道什么,便问赵军:“谁干的?”

    “张占山!”

    听赵军说出这个名字,赵有财缓缓起身,在屋里走了两步,等他回身时,见赵军已将那羊油连着药豆都使黄油纸包了起来。

    “你咋知道是他?”赵有财问道。

    当赵军说出张占山仨字的时候,赵有财就已经深信不疑了,他如此问,只是想知道赵军是如何发现的。

    赵军道:“今天他从王福家整了一块羊油,我寻思他又不缠炸子,整羊油干啥呀?还有昨天咱家狗把他儿子的狗废了,我就猜他要报复咱。”

    赵有财点头,道:“王福跟我的关系,比跟张王八好,肯定没和张王八说,起早套爬犁是要跟你拽熊霸去。”

    张王八,是赵有财给张占山起的外号,当年俩人吵最凶的时候,赵有财四处散布谣言,说徐美华给张占山戴了顶绿帽子,张占山是王八鳖盖子。

    然后,他就一口一个张王八的,叫那张占山。

    赵军想想,自己老爹说的有理,如果王福一开始就告诉张占山,今天他要和自己上山拉熊霸,那张占山未必会要王福的羊油。

    或许就算是要,也不会今晚就下手。

    可如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自己不能天天看着这几条狗啊。

    见赵有财卷了颗烟,不说话地抽着,赵军道:“爸,这事你不用管,我来对付他。”

    “哎呀!”赵有财倒是好奇了,他笑道:“那王八鳖盖子心眼儿毒着呢,可不好对付啊。”

    赵军笑道:“我先照量、照量,要是不行,爸你再上。”

    “行。”

    父子俩各自回屋睡觉,第二天一早,赵军早早就被三条狗给扒醒了,赵军开门把它们放出去,看见王美兰在厨房里搅鸡蛋呢。

    “妈,这做啥呢?”

    “给你蒸鸡蛋糕吃。”王美兰回手把被花小儿扒开的房门带上,然后对赵军说:“我听你爸说了,儿子你可注点意啊。”

    赵军闻言一笑,觉得很稀奇,自己老娘一向教育自己与人为善,但唯独对张占山他们家例外。

    王美兰把切碎了的葱花撒在鸡蛋液里,然后把装着鸡蛋液的小盆放进大锅里。

    等盖上了锅盖,王美兰才回身对赵军说:“那年他媳妇把我往黑瞎子沟里引。”

    “啥?”赵军一听这话,顿时眼睛都红了,上辈子老娘走的早,第二年那没良心的就找小老婆了,这个事赵军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王美兰道:“她有一年秋天上山搂五味子,让熊霸给挠了,你爸就搁场里说,张占山他媳妇脑瓜皮是三道沟,第二年那徐美华就把我往黑瞎子沟里引。”

    在东北,不管你信与不信,总有一些很邪性的事。

    在永安林区,有一个地方,用时髦的话讲,这地方乃是禁地。

    这就是黑瞎子沟。

    这塘沟里,长满了山核桃树,解放前一到秋天,山民们就到这里来捡核桃。

    可从59年开始,庄稼减产,山里也不收山,野兽都吃不饱。

    就那一年的秋天,这塘沟里发生了黑熊伤人事件,一头黑熊一个月咬了八个人。

    这八个人,被它咬死一个,咬伤了七个,整得采山货的人都不敢往这塘沟里来了。

    如此,这塘沟就有了个名字,叫黑瞎子沟。

    那只伤人的黑熊,最后是死在了赵有财的枪下,但从那以后,每一年这黑瞎子沟里,都有黑熊伤人。

    王美兰对赵军说:“我记着是66年么,那时候还没你呢,你奶在家看你大姐,老太太牙口不好,我寻思上山薅点圆枣子给老太太吃,我背着筐出去,搁道上就碰见徐美华了,她跟我说老爷们儿不对付,是老爷们儿的事,我们姐们儿各处各的。”

    听这话,赵军嘴角一抽,上辈子他就是这么让张来宝给忽悠瘸的。

    王美兰继续说着:“我也是傻,我信她的就跟着她走,走到半道她说她坏肚子了,让我自己往前边那沟塘子底下去。”

    “那然后呢?”赵军问道。

    “然后碰见你老舅了。”王美兰笑道:“你老舅早起去松树岗子打灰皮,九点多搁岗子上下来,正好碰见我,问我往黑瞎子沟干啥去。我一听,我就反应过来了,我跟你老舅一说,你老舅当时就急眼了,撵上徐美华就给她一枪。”

    “我的天呐!”赵军都惊呆了,忙问:“打哪儿了?我看那徐美华活的挺好啊。”

    王美兰大笑,道:“沙枪!你老舅当时拿的沙枪,打的都大沙粒子,离老远一枪,倒是没给她打坏了,就是吓得嗷嗷叫唤,还尿裤兜子了。”

    赵军一听也乐了,但转瞬间脸色就阴沉下来。

    如果张来宝不先来算计自己,自己就不会给他下套,伤了他的狗。

    昨天张占山为此,要给自己的狗下药,赵军心想必须要报复,但却没想过要下死手。

    可当得知那徐美华曾经要害自己老娘时,赵军决定给他们老张家来个狠的。

    这时,王美兰坐在灶台前,小声地嘀咕,她是在和赵军说话,可声音小的好像自言自语一般。

    赵军听得清楚,只听王美兰说:“你爸脾气不好,但是他心眼儿不坏。可那张占山就不一样了,他阴损着呢。”

    赵军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坐在炕边沉默不语。

    过了半个多小时,王美兰在东屋里喊赵军吃饭,等赵军吃过了早饭,他去隔壁找李宝玉。

    “哥哥,今天去下套子不?”

    “不下。”赵军道:“跟我走,到山上再说。”

    二人没有带狗,一路进了山场,在上山的途中,赵军把昨晚张占山要给花小儿下毒的事一说,气得李宝玉转身就要回去找张占山算账。

    可他却被赵军给拉住了,只听赵军道:“这样好像咱们两家人多欺负他人少,咱们要收拾他,就得让他憋屈,让他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

    李宝玉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忙问:“哥哥,那你说咋整?”

    赵军呵呵一笑,道:“既然他张来宝想要跟咱跑山,那咱们就拿山里的法子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