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传一、胡江走上城楼,向城外望去,只见在昏暗的月光下,一道道人影沿着城外的大路,向着南郑城迅速靠近。
“传我命令,打开城门。”胡江忽然道。
什么?周遭的将士们皆是一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并没有立即行动,反而纷纷望向了胡江。
“打开城门。”胡江又说了一遍。
这次所有的将士都听得真切,自己将军真的说打开城门,可这是为何?难不成将军要带人冲出去,劫杀贼军?可现在天色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杀出去,恐怕也会遭到敌军埋伏,还不如待在城内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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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士卒犹犹豫豫,不肯听从自己的命令,胡江直接抽出随身佩剑,冷冽的剑身闪烁这寒光,骇士卒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我说了,打开城门,如有违令者,斩。”胡江将手中配剑向前指这尚在犹豫的士卒,好似要吃人一般。
那些士卒惊骇万分,连忙高喊:“是是,小人听令,听令。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守城的士卒们此起彼伏的喊了起来,渐渐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而统一的声音,“打开城门。”
吱吱嘎嘎,随着城门沉重的声音响起,封闭了许久的城门终于向着陈天明缓缓打开。
城外陈天明军正在向着南郑的方向移动,沉重的攻城器械拖累了他们的前进速度,这也导致城内已经火光四起,杀声震天了,陈天明军依旧还没有抵达南郑城下。
不过,这些沉重的攻城器械又不能不带。好在大军驻扎之地距离南郑并不远,这点距离慢点还是能够接受。
忽然,前方斥候急匆匆跑到陈天明身边,“将军,南郑的城门被打开了?”
“什么?”陈天明吃了一惊,不由得停下脚步,“城内的王万金军想要干什么?”
“将军。”韩源凑了过来,低声道,“城内不知为何忽然变得混乱,必然有人战败逃命,会不会是有些人想要趁机逃离南郑?”
“有这个可能”,陈天明点点头,“但就怕万一有人想要出城截击我军,不可不防。”想到这,陈天明突然对身边传令兵吩咐道:“传我命令,大军列阵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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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军队行军与作战的阵型不同,行军一般都是一字长蛇,鱼贯而进,好处就是走的快,缺点就是万一被敌军伏击,容易被人拦腰截断,分割包围。而作战则需要排列城密集的阵型,加大阵型的纵深,防止敌军冲阵,这么做好处显而易见,就是更加顽强,作战能力更强,缺点是移动很慢,一些缺乏训练的部队甚至根本就不能移动。
不过现在行踪依然暴露,已经不是需要考虑能否能够快速移动的时候了。
就在陈天明大军列阵的时候,忽然从洞开的城门内走出一队人马,为首两人更是直接朝着陈天明走来。
一人强先一步来到陈天明阵前,大声道:“贵军不要误会,我家将军愿意投降裴家军,还请裴家军接纳。”
“投降。”陈天明心中一动,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脱阵而出,道:“既然你说要投降,那为何还要携大军而来?何不让贵军主将主动到我军跟前。”
那传信之人闻言,答道:“既如此,我便回去禀报我家将军,还请将军稍待。”说罢,那人转身就走。
陈天明看着他的身影,有些摸不清此人到底是诓骗自己,还是确实要降,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小心一点为好,“大军继续列阵,不得怠慢。”
就在陈天明军正在紧张列阵时候,迎面而来的官兵果真停了下来,为首两员大将脱离开大军,朝着陈天明方向过来。
“敌军果有投降之意。”陈天明心中大定,有了城内降军接应,拿下南郑已经可以算上板上钉钉之事。即便如此,陈天明还是将杨楚龙拉过来,让他辨认一番,确认对方正是南郑城内大将邵传一、胡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陈天明大笑着,向二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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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邵传一、末将胡江,见过将军。”双方相距不远,邵传一、胡江便双双拜倒在地。
陈天明笑呵呵的向前走了两步,将二将扶起,说道:“二位将军,快快请起。能有我裴家军能有二位将军相助,真乃是如虎添翼啊!”
陈天明很给面子,将两个降将捧了起来,让他们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们怎么敢当得起裴家军的翼?
一番寒暄过后,陈天明以两个降将为先锋,先行一步攻入城内,自己则带领裴家军主力随后随后掩杀而去。
城中依旧混乱异常,经历数个时辰的混战,所有兵丁几乎都已经精疲力竭。等陈天明率军冲入城中的时候,情况瞬间变得明朗。
朱兆柏被杀,李经世魏公韩在各自亲兵的护卫下仓皇出逃。余下的兵丁便再无心反抗,所过之处,几无抵抗,凡遇到之兵,无不弃甲投降。反抗最为激烈的然而是正在城中劫掠的散兵游勇,地痞恶霸。
这些人正是造成南郑城内人口急剧减少的罪魁祸首。对于这些人,陈天明自然毫不留守,他也需要鲜血与尸体,来震慑南郑城内所有人。
于是,属于这些人的末日到了。在裴家军有序的攻击下,这些散兵游勇,地痞恶霸不是战死,便是受伤被俘。然而这些被俘之人也没得到什么好下场,被拉到大街上,当众处死。一时之间,民心大悦。
有了裴家军的介入,一时之间混乱的南郑城开始渐渐平稳下来。随后,陈天明更是下令,整个裴家军以百人为队,挨家挨户的搜寻躲藏在百姓家中的乱兵。这些人以为,将身上衣服一脱,换上百姓的衣裳,就能蒙混过关,然事实证明他们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裴家军所过之处,百姓纷纷将身边隐藏的乱兵指认出来,即便早已空无一人的人家,裴家军也会进去好好搜索一番,为的就是不让一个为非作歹之徒,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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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搜寻直到天明,共计抓获乱兵,地痞等人四百二十八人,随后陈天明尽斩之,此后陈天明从缴获的军粮之中,拿出两千石尽数分发给南郑城内的灾民。
城中的灾民见过挨家挨户搜集粮草的官兵,见过冲进家门,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的贼军,何时见过从军中调送粮草分发给百姓活过的大军?一个个儿仿若置身梦中,直到沉甸甸的粮食拿在手中之后,这才不得不相信此事的真实性。
这个年代百姓所求,不过一顿饱饭果腹而已,拿着手中的粮食,大批百姓跪倒在陈天明身前,不住的磕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们内心的感激之情。由此南郑民心渐附,裴家军在南郑开始建立跟脚。
报捷的快马在汉中盆地上疾驰,很快便传到裴小二的手中,此时恰好罗世锦也刚刚回来。
罗世锦有些羞愧。不得不说加入陈天明对于大战有着本能的天赋,那么王万金则对逃亡有着异常敏锐的嗅觉。罗世锦尽管一直死死咬住王万金的脚步,追击上去,但却还是被王万金用了一招金蝉脱壳,逃了出去。此时已经遁入米仓山之中。
裴小二看着如丧考妣的罗世锦不仅有些好笑,安慰道:“无妨,一个王万金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咱们能打败他一次,就能打败他第二次,你有何必耿耿于怀?再者说你不是已经击溃了王万金的残兵,只剩王万金带领几个亲兵侥幸逃金米仓山又有什么可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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